又是一天休息,不知何时,我和我的兄弟出去吃饭少了两个女人,一个我对象,一个他对象。
我俩去了一家看上去感觉不错的餐厅吃饭,我掏饭钱,他出油钱,也就是他开车载我去吃饭。对我而言,我又不是什么美食家,味道都差不多,也吃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过是这家餐厅开得别致,加上我总爱去一个地方,所以出来吃饭不猜也是这里。一层底墙,外墙一致的暖色,里面一致的橙色小灯。当然不是那种烛光晚餐般浪漫,只是让人觉得温馨。
下了车,走进去,刚迈进去,对人生的疲倦顿失在暖色、食物、兄弟之上。还真没在上午的时候来过,真不知道这家店白天给人的感受如何。
说起我的兄弟,我俩发小,我是小学转过来的,我俩一个学校,但当时没在一班,不过却上了同一个提高班,又一起上了初中,上学、放学形影不离。当年我俩迟到了就说车坏了,哪次老师都信,可车真坏了,老师却不信了。记忆就这样一直下去了。
当年上提高班,从我这觉得钱是真白花了,哎,年少无知……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长歌行》
不过还真有比那个更宝贵的东西,友情,非同一般的友情。这么多年鉴证下来的,果然时间能证明一切。初中刚入学的时候还真是满怀壮志。排队等着入学报名,这人山人海的怎么就没个我认识的人呢。开始发觉有人点我的肩膀,点了好几次,我才发觉,回头看去,高高的个子加上熟悉的面孔。没想到,这么多人中,还能有我俩认识,还是这么近的距离,最后还又坐了同桌,还在那最后的座位上……
想想,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百年,哈哈。
找了个角落坐下,总是喜欢最后那个位置。感觉餐厅就没有寂静的地方,除非没到饭点。要是赶上过年那几天,低于四个人的饭客都没有位置,等到了那天,才真正理解什么是“顾客就是上帝了”,原来上帝也是要休假的。到了那天,就一句话,“吃吗?不吃走,后面还有人等着呢!”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出来,兄弟看着可有点发愣了,连忙看看自己,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得体呢。
闲侃了几句,还是觉得以前有女人在的时候热闹些,我又属于内种有事放心里的人,而兄弟他又知道这些。我俩便啊、啊、哦、哦了几句,感觉清淡了许多。哎,人生啊,以前总嫌太热闹,想要静静都难,现在可好了,静的不自在了,却在怀念当时。人啊,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后悔的要死。还有人说,婚姻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而我好似感觉,里边的人出来后想进去,外边的人进去后想出来。哈哈……苦笑。
人生,永不满足。不像老庄老师在桥上看到鱼儿的那一刻,就知道鱼是快乐的,真不亏是人物合一的老庄老师。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一刻真正快乐的时候呢?永久,我真不敢奢望。
看着窗外夜漆黑,又想起小时候看星空了。哎,真是人越近天命,越是感伤呀。不觉自叹,老了,老了。我跟我兄弟在一起感觉很轻松,不用想人间事故,不用钱放两个口袋,不用考虑权利利益,更不用一边吃一边想,这饭钱谁出。
我吃的从不点水里的,鱼啊,虾啊的,还有那跟馒头一样的鲍鱼,忘了是真不爱吃,还是觉得麻烦。在我看来,水里的东西,无论点、做、吃都很麻烦。总之,麻烦的事情越少越好,避不开的,也只能躲了。
边吃边聊,我提起了我买的那3条小鱼,他哈哈大笑,“也就是你,养还不养一样的。”
“啊……”我淡淡的支了一声,心里想,这么多年,也就你说话能让我沉默,也许人生惨淡,还真是自己找的。
又是一顿安逸的饭,这安逸不是在于吃的什么饭,而是跟谁去吃。
秋夜,有点凉意,一扫刚入秋时的躁动。昊,我的兄弟,在旁边提醒了我一句“我说,咱哥几个,哪天打打篮球去吧,咱们几个有几年没聚过了。”
哎,也是,想想,自打有了对象,大多数注意力就都放了上去,我们弟兄几个,也就偶尔上个QQ能说上个三俩句,也只能是偶尔,我不怎么喜欢上QQ,加上这秋风,气氛恰到好处。
我没说话,只是径自走了几步,然后点了点头。他说,“人要低调活到你这个境界,也算是极品了。”
晚上他开车,他随意甩出一句,“你说冬天冷还是秋天冷?”我没想就答,“当然是冬……”话到一半,我停住了,我知道他的意思,两个秋天,我俩失去了两个活泼又自以为是的女人。
秋风萧瑟天气凉,
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雁南翔,
念君客游思断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
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
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清商,
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
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摇踵望,
尔独何辜限河梁?——三国魏·曹丕《燕歌行》
我降了车窗,把半支胳膊搭出车外,冷风立刻灌了进来。这秋风凉,秋意更凉。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南宋·蒋捷《虞美·听雨》
我抽了半支烟,去回忆那个秋天,一个人躺在篮球场上,看着秋夜,蒙蒙的天,还是那个秋风。
当时世界都是静止的,心痛的让我有种看淡一切的感觉。篮球场上也出奇的寂静,只我一人,平时爱唱歌的手机也告假了。上课的上课,上网的上网,每个人都有事做,而就我,很“自在”的躺在那里。
哪个秋天,我换了手机资费,至少以后再也不用频繁的使用电话了。
当年校队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的篮球,却在失去了一切后又选择躺在了那里,哦,对,我还有我的兄弟。
想到这,我看了一眼驾驶席,抿嘴一笑。
秋,秋意。能有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