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只一会,空的头上已变成了银白色,看得身旁几个男子一阵心惊胆寒。想起几个时辰之前还是艳绝古今的美女,而这一转眼,所有一切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显得极不真实,如梦一般。
“啊……”青衣男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仰天一声长啸,声音在颤抖,啸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啸完身子无力趴了下去,深深地埋在地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白衣中年愤怒地问着,英俊的脸庞上一阵痉挛跳动,咬牙切齿,拳头紧紧地握着。
“是谁伤了鼎剑侯?”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没在做梦吧!”
……
疑问一声接着一声。在无穷无尽的疑问中,突然青衣男子抬起了头,慢慢地将埋在地面的头抬了起来,俊俏的轮廓一阵扭曲,剑眉横挑,双目如炬,向四周扫了一圈,随后停在白衣男子的身上,嘴唇一阵抽搐后方才说道:“你去找怡和,我想知道他在哪里。”
听着青衣男子的话,几人都同时一惊,诧异的眼神带着万千疑问向青衣男子看去。
白衣男子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剑眉挑了一下,似再一次确定地问道:“你是在怀疑怡和?”
青衣男子没有说话,眼光避开了白衣男子,最后落在躺在地上的空,此时空已是满头银发。
似心痛,似不忍,青衣男子微微地闭了下眼睛,紧紧地闭住,半晌才缓缓地吐了口气,弯腰,抱起空直向阁楼走去。
穿过别院,青衣男子突然一愣,从前面的楼阁里传出了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人在哭泣,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站住,凝神细听。
果然在前面楼阁的拐角处,有人在哭泣,青衣男子一愣,本来此时心里一团糟,现在被这一哭声闹得更是苦不堪言,不觉加快了速度了,走到拐角处一声大喝:“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哭什么哭?”
哭声瞬间停了下来,青衣男子微微地愣了下,不再有哭声后,抱着这个苍老的空走进空的闺房。
闺房中弥漫着一阵曼珠沙华的馨香,此时男子闻着竟是感觉如此的刺鼻,不觉将眉头紧皱,似不愿呼吸一般。走到床沿边,将空放下后,身子伏在床沿,双目无神地注视正在一分分衰老的空。
虽然他们都只是空平时泄欲的工具,然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空动了真情,只是他们之间谁都不敢有独享之心,所以他们也相处得很和谐。因为空不是那一个专属的。
咳咳咳,突然,一连串的咳嗽声从空的嘴里发了出来。青衣男子一真惊慌,连忙将空扶起,嘴唇微启,叫了一声:“空……”顿感喉咙一阵堵塞,再已说不出话。
空再咳了一下,双眼慢慢地睁开,手轻轻地动了一下,抬起,握着正在扶着她的那一只大手,深吐了口气后淡淡地道:“别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着手指轻轻地拍了一下青衣男子的大手,显得极为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值得吗?”青衣男子的心在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了。
空微微地摇了一下银白色的头,有些无奈,眼睛微闭,脸上却弥漫着一丝满足的笑意,轻声道:“你不会懂。”说着收住了笑,微吐了口气之后,才淡淡地问道:“徐茹呢?”
徐茹?青衣男子一愣,眼睛眨了两下,突然想到刚才的哭声,那是一个女子的哭声,整个醉生梦死只有两个女人,一个空,另一个就是徐茹。
“你帮我叫她一下,我有话对她说。”没有听到青衣男子的回答,空轻声地再说了一遍。
“哦。”青衣男子似乎刚回过神来,不觉答应了一声将空放下后转身走了出去。刚到门边,似有不舍,回头,默默地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空。半晌,深吐了口气之后,甩了一下胳膊转身而去。
此时一团疑云将青衣男子困住,在醉生梦死里,从来只有笑,没有听过哭,今天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着刚才那窸窸窣窣的哭声,青衣男子的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
来到拐角,青衣男子突然一惊,瞬间站立下来,眼睛大大地睁着,像似见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般。
唰,突然,青衣男子的剑发出了一声破空,直飞了出去。接着青衣男子身子一闪,已向前跨出了数丈之遥,身子一甩,手腕一勾一个女子瞬间被他挽在怀里,接着一块白色的布带慢慢地飘落下来。
原来徐茹正在高梁上上吊。
“徐茹?”青衣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叫了声,看着怀里的女子,此时已然奄奄一息。
半晌徐茹醒了过来,只是双目呆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空洞的一切,只一瞬,眼睛里已开始闪闪发光,那是泪,醉生梦死里不会出现的泪。
青衣男子有些不解,今天发生的事已让他有些承受不过来,惊悚的眼神默默地凝视徐茹,半晌,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
徐茹没有回答,脸上一阵苍白,呆滞的眼珠一转不转,愣愣地凝视空洞的夜空。
良久,徐茹空洞的眼睛终于转动了一下,回眸看着焦虑的青衣男子,淡淡地问道:“空呢?是不是出事了?”
皎洁的皓月下,徐茹的神色显得极为诡异,声音之冰冷,犹如寒天之冰雪。
青衣男子的身子瞬间抖了一下,脸色微变,凝视着徐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啊?”突然徐茹发出了一声惊呼,瞬间站了起来,眼睛在瞬间眨了数下,一阵恐惧之色笼罩下来,一时不知所措,原本是怀着最坏的心去猜测一下,当意想到的结果真正的发生时,还是足以让她丧失一切理智。身子在原地不停地转几圈,唇间不住颤抖自语着:“为什么来的这么快?”声音有些发抖,有些害怕,突然一转身已跑向了空的房间。
看着徐茹的背影,青衣男子的眉头挑得更浓,思索着徐茹的话,不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疑惑地呆在原地。
突然,正在发愣的青衣男子微微一怔,英俊的轮廓瞬间转了一下,此时一个白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青衣男子一惊,身子一闪,直奔那个若隐若现的白影而去。
天河岸边,皎洁的皓月下,白衣男子衣襟飘飘,宛若来自天界的神,在河岸上负手而立。
看着这个白衣背影,青衣男子脚步停了下来,在离白衣身影十丈开外停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眉头却皱得很紧。
“我最讨厌我的对手会皱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样显得不够自信,这是对我的侮辱。”白衣男子似乎身后长眼,能够洞悉青衣男子的一切,说着轻笑一下:“韩堂,我想知道你对空有感觉吗?”白衣男子说着转过了身,那一双俊目默默地凝视正在发怔的青衣男子,也就是韩堂,和白衣男子一样都是空的男人。
韩堂的眉头再是轻挑了下,接着一声冷笑:“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衣男子就是怡和,看着韩堂的表情,怡和将头轻歪了下,沉思,半晌轻咳了声道:“你想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说着用手抹了一下鼻尖,显得很是无所谓。
“很好。”韩堂话没说完只听一声剑啸,手中的长剑就直奔怡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