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将许宜的胡思乱想打断,姑姑进来了。
“怎么还不睡?开着灯,所以我过来看看。”姑姑的疲态很明显。手臂上缠着绷带,估计青筋暴起的那个样子看到不自在。
“我有点睡不着。”许宜如实说。
“小宜,姑姑有些话一直想和你说。”她认真的表情让许宜全身又紧张起来。
“恩。”
“奶奶对你的偏爱,相信你比谁都了解。你遗传的能力很完美,如果从开始培养的话,必定会超越我,甚至达到与奶奶一样拥有完美的力量。”
许宜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插话。
“我想你去和奶奶说,定族。”这句话还是让许宜吃了一惊。
“从你表现出能力开始,奶奶就犹豫是不是要将你纳入族谱,她细心地照顾你,她对你的爱,我都看在眼里。当她告诉我,她决定让你远离家族的纷争,让你做你自己,我相当吃惊,不过,我还是支持她的决定,因为我了解这个苦衷。于是,她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结成了符,将你的气脉锁住。这样保护了你,在敌人看来,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人。”
姑姑复杂的看着许宜,许宜知道她的心里肯定也很乱,“你无忧无虑地长大,我们表面也平静地过着,可是,与‘金’的摩擦,血红石的争夺,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你的平安快乐使我们很欣慰。”
姑姑的声音低落起来,“可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我和奶奶,遇袭,我几乎气脉断裂,奶奶气息也大乱。在HN调养了好一阵子。当我们回来后,你的一番问诉,让我们很难过。这个秘密,始终还是逃不过命运。你注定要入族,要继承我们家族,担负起你身上的使命。”
“还有,宝宜的中术,使我更担心你,你任性散漫惯了,戒备心很低,我想你既然知道了家族的一切,也知道你的能力,学习秘术和防身术对你来说比派人保护更加的有效。你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许宜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有多乱,她有些犹豫,因为连她也不知道什么在动摇她的心。
“奶奶的想法我们都还不知道,如果你不定族,她永远不会让你学习本门的秘术,所以我想你可以和奶奶去说,也许她会同意。”姑姑诚恳地看着许宜,“我知道你有点不知所措,你也好好想想。觉得作为家族的一员所赋予的使命和担当的重任。”
说完她转身离去。
许宜的心,本来一团糟,姑姑的话,使她瞬间醍醐灌顶,许宜想起奶奶刚强的心和对自己的慈爱,姑姑疲惫的脸,让许宜又心疼,造化弄人,她生来就被赋予了能力,必然承担的会比别人多,许宜突然意识到不能自私地一味只想躲在家族的保护中而自保。她是‘炼’家族的一员,她拥有家族的遗传能力,她应该担负起她的职责。命运也许早已安排了这样的过程,她唯有直面命运。
一夜的辗转反侧,早晨头很痛。奶奶派人来将许宜送回家。
当许宜问那个来送她的人:“我奶奶在哪里?”
她简单地回答道:“不知道。”
许宜推开她,到处去找奶奶,许宜发现除了自己和那个女的,就是被奶奶唤作红霞的黑衣女子,再也没看见其他的人了。
车子行驶在郊区的公路上,与城市里熙攘的交通形成天壤之别。这里的路没有城市那么宽,窗外望出去都是路两旁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踪我?”许宜对着面无表情的红霞说道。
她不搭理许宜。眼睛盯着前方,专注地开车。
这段车程相当的长,望不到头的郊区野草丛生,路似乎都一样,许宜的头又隐隐地作痛,这几天脑力严重透支。
模糊间,车子已经到了江南城市区,在许宜的一再坚持下,红霞才将她送到湖东,她决定一定要和奶奶谈谈。
进屋的时候,看到大伯坐在客厅抽烟,袅袅绕绕的烟雾在客厅天花板上盘绕。我的出现没有引起过大的注意,我看到奶奶,大伯,小叔,我的父亲都围坐着,大家的脸色都和这阴沉的天气一样。
“宝宜的病太突然了,昨天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大伯深吸了一口烟,痛苦的说道。
“楚岑已经联系到了一位心血管疾病的专家,明后天就到。”奶奶镇定地说道,一家之主的风范一览无余。“宝宜,会好的。你们都别太担心,照顾好她。”
当许宜听到宝宜病危的时候,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家里笼罩着压抑,哀伤的愁云。她异常的难过。
许宜退了回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红霞是否还跟着我,她也没有心思再去顾及这个,她想救宝宜。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术,只有‘金’的人才能解。
鸭舌帽,许宜之前也想过,他八成就是‘金’的人。从头巾处了解到,他也是在寻找红血石,而且身手极高,极为精通秘术。
可是,许宜丝毫不懂防身术,也不会格斗,怎么才能擒住他?她懊恼地很,头巾,许宜只能想到他,去求他。
酒店的走廊,头巾的房间门大开着,服务员正在清理。许宜的心一下子碎了,她失望地想哭。
马路对面的大厦的健身房,可嘉,离她寸步之遥,许宜却只能静静地望着,不能再回到那里去,这种众叛亲离的悲凉感,让她锥心似的痛。
许宜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自己的无能,她为什么连自己的安危都保护不了,更何况大言不惭地说要救宝宜,守护‘炼’家族,捍卫家族的使命。
一袭白色运动服,鸭舌帽的男子背影出现在对面大厦的门口,许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门。是鸭舌帽。不知道是上天给她实现自己承诺的机会,还是将她推入了死胡同,许宜在绝望之际,居然让鸭舌帽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
许宜鬼使神差地过了马路,尾随他。他斜跨着一个圆筒形的背包,耳朵里塞着耳塞,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许宜战战兢兢地跟着他,不敢靠太近,但又怕跟丢,一直直走的鸭舌帽突然拐进了一跳胡同,她连忙快跑了几步,在胡同口被人一把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