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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来到店里已经是早上十点多钟了。尽管我已经晚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店铺依旧早早的开门纳客了。

不用想,肯定是苏妍他们打开的店门。

走进店里,看见了几桌熙熙嚷嚷的客人,每一桌都好像在讨论着今天的行程。有的说要去刚刚开业的新商场逛一逛,有的商量着中午要去哪个好吃的餐厅吃饭,还有的准备去看一场最新上映的电影。总之,每一桌的客人都目的不同。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星期日。

罗磊端着餐盘正跑来跑去的照顾客人,看见我走了进来,便说道。

“哎呦,这一早上,可给我们俩人忙坏了。”

“呵呵,不好意思,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我苦笑着说。

确实是睡得太晚了。只不过不是因为上网或者玩游戏而耽误了睡眠,而是秦程的那句话一直在脑子里萦绕不去。

“据说那部照相机,会制造死亡的出现。而且照出的相片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叫‘Images-of-Death’。翻译成中文就是——死亡之影。”

“死亡?制造死亡?难道那部老式照相机会夺去人的生命?”

“死亡之影?为什么会叫这种名字?”

重复着的疑问接连不断的在我大脑中闪过,吃惊和好奇反复折磨着我。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好奇大于吃惊。想亲眼看一看这部能够制造死亡的老式照相机的想法,要远远超过了我对他的恐惧心理。

整晚,我都在辗转反侧。

“今天不是应该轮到你休息吗?”我突然想起来,按照休息日的顺序,今天本来该是罗磊休息的。

“哦,苏妍说她今天有点事,所以和我调换了一下。”罗磊把餐盘放在操作台上,对我解释道。

“哦,这样啊。”

我走进操作台,拿起工作服换在身上。

周海涛站在操作台里,一边把红茶和牛奶搅拌均匀,一边跟我打着招呼。

“早啊。”

“早。”

周海涛这个人啊,哪儿都好。工作勤勤恳恳,为人也老实厚道,就是有一点让人着实的头疼,不爱多说话。属于那种纯正的“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

记得当时,他是和苏妍一起来应征面试的,俩人好像还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里面,但也算是校友了。

他和苏妍俩人站在一起,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反差感。后者能说会道,热情洋溢。而前者却只会在那闷声不语。

起初见到他时,我曾在心中暗暗的问自己,“这种不喜欢与人交流的人,适合做服务性的行业吗?”但是他老实忠厚的本性却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而且在后来的工作当中,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也证明了这一点,“我很能干!”

我想,在我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这样的人出现了。

顾客继续走近店门,越是节假日休息的时候,客人越是一拨接着一拨的来。一上午的时间,我们三人几乎就没有休息。虽然有点疲倦的感觉,但是生意自己送上门来,换做是谁都没有道理不去欢迎啊。

好不容易到了午餐的时间,送走了最后几拨客人。

我们三人正打算吃午饭,接连喘口气的功夫,秦程却又走了进来。

“真是倒霉啊。”我小声说道。”

“呦,中午好啊各位。”

秦程像是一位老顾客一样,很随便的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但今天,他穿了一件浅灰色的亚麻西装,是那种偏瘦型的,与他均匀的体型很相配。

“看来你睡得很好啊,气色不错。”我压低音量,略带一点讽刺的口吻说道。

“哦?你没睡好吗?”秦程稍微朝我探了探身子,“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转过头,目光盯着墙面对他说。

“哦,这么回事啊。是不是吓着了?”秦程同样用带点讽刺的口吻问我。

“等会儿说。”

我特意对秦程眨了一下眼睛,示意让他先闭嘴。因为罗磊和周海涛还在操作台前交谈着,如果我和秦程的谈话不慎被他们俩人听到,说不准这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就会支起耳朵,继续听着这个让他们感到有趣的话题。

周海涛我倒是放心,即便是他听到了这件事,也会默不作声,就当没听见一样。至于那个罗磊,本身就是个遇事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气,再加上容易冲动,听到这种事情,必定会天天纠缠着我问这问那的。不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他都会粘着你一辈子主儿。这两点,从他在餐厅辞职的事例中便可看出来。说不好,他还会求秦程带着他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不就会延伸出不必要的麻烦吗。

所以,我示意让秦程停止这个话题,等我们俩人出去再继续。

“我和秦程出去吃个饭,一会就回来。”

我对罗磊和周海涛说完,走进操作台,把工作帽和围裙脱下。

“好的。”罗磊应和着我,而周海涛则朝我们挥了挥手。

我和秦程来到了旁边的一家日本拉面店,两人同时点了这家店中的招牌卖点,特色拉面。

等待店员把拉面端上来的间隙,我问道。

“刚才你问我是不是被吓着了?”

“嗯。要不是被吓着了,那你怎么会没睡好?”

秦程摇晃着手中的那杯大麦茶,用嘴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

“与其说是被吓着了,不如说是太期待了。”我回答

“期待?期待什么?”

“期待能够看见这部照相机啊。”我尽量把身体靠的秦程近一些。

“你说这部照相机能够制造死亡,而且照片的名字都叫死亡之影?”

“是啊”

“制造死亡,那不就是杀人么。死亡之影,为什么会叫死亡之影,其中有什么缘故么?这些因素不都是我对这部相机好奇的根源吗?”

店员已经吧拉面端到了桌前,我们停止了话题的谈论,静静的等待她走开。

秦程拿起筷子,搅拌了一下面条,说道。

“是啊,刚开始我听说这个事的时候,也有着跟你一样的想法。毕竟咱们都是属于同一个圈子的人,有着共同的爱好,所以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部诡异的照相机存在,难免都会抱着见识一下的心态。”

我用筷子挑起一小坨面条放进嘴里咀嚼着,感觉弹性十足。

秦程继续说道:“但是说实话,现在我的这种感觉已经没有了。”

“为什么?”我边说,边喝了一口碗中的汤汁。

“你想想,如果这个相机真实存在,那能够见到它的人必定也是对照相机和摄影非常痴迷的人,因为这个朋友从来不把它对外展示。”

“嗯。”我抬了抬下巴,表示“继续说。”

“那么,看见相机的这些爱好者必定想去亲身尝试一下,什么是制造死亡?为什么叫死亡之影?对吧?”

“嗯。”

“就像你所说的,制造死亡等于杀人。尽管我们不知道尝试的人是杀人犯还是被害者,但是,无论尝试的人成为这两者其中的哪一种,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嗯。”

“所以,我宁可相信这是个谎言,也不愿意去做尝试者。这就是我为什么现在没有这种期待的原因了。”

秦程好像老师数落完学生一样停止了说教,他开始吃面。

“如果这个事真是一个谎言呢?”

我把吃的一干二净的空碗往前推了推,用纸巾擦着嘴说道。

“那我就更不期待了。因为这只是一个作秀的骗局,一个骗人的把戏。”

秦程头也没抬,好像是看我已经吃完了,他在尽力加快速度。

“真有你的。”我暗笑道。

在拉面店门口,秦程与我话别,说是下午还有点工作要做,就不跟我耗时间了。

但他许诺我说:“别看刚才说了那么多不着边的话,但是有机会,我还会把这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毕竟从他的收藏方面就可以看出来,他是这个领域的佼佼者。你认识了他,肯定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回到店里,我还是对秦程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俗话说:“眼见为实”。我要不亲眼看看,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又怎么能打消心中的这份好奇感。

但是自从听到秦程说这部相机开始,我的胸口就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片阴霾,它在渐渐的扩散,一点一点蒙蔽我的心灵。

正当这时,门铃响了。我习惯性的把目光投了过去,并且换出一句招待用语。

“欢迎光临。”

与此同时,我还在浮想,“什么客人进来了?是年轻的情侣?还是逛街歇脚的夫妇?”

但走进来的,却不是我想到的任何一个组合。

这个女孩儿就像一根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视线,娇美的面容把她花儿一样的年龄诉说殆尽。乌黑的过肩长发看不出一丁点染烫过的痕迹,与生俱来的自然像一面防护网一样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

身穿一件淡黄色连衣裙的她,并未环视店铺的四周,而是静悄悄的选择了一个落地玻璃窗前的空位坐下。

她一直没有说话。

周海涛拿起餐盘,准备走过去询问她要喝点什么。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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