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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四皇女

被众多小侍环绕着捧在手心里的日子果然很舒服,现在凌云在芷阳居里的日子可谓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上上下下的小子丫鬟们生怕有一点闪失的伺候,爹爹更是极其疼爱她,吃的用的,绝对都是最好的,舍不得有半点的不舒服和不开心。

在享受此等荣宠的同时,有时凌云也会想,即便是思想较为成熟的她,在这样舒适和尊贵的生活里,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了,何况那不懂事的小孩呢!纨绔子弟真真是被惯出来的啊!由此,更是时时刻刻告诫自己,切不可持骄而傲,变成一个骄纵的千金小姐,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得爹爹疼爱,常常一醒来,还未梳洗,便让芙芍过来带凌云去他房中。

而在被憋在摇篮和怀抱里长达一年又一个月后,凌云终于获得了走路的自由,每天早上去爹爹那里,装模作样地认上几页本就认识的繁体字后,放弃了以往翻看医书的习惯——爹爹只以为凌云是喜欢上面花花草草的图案,也没在意,由着凌云折腾——便努力的在小院子里锻炼那两条小短腿,后面跟着以芙茹为首的,数十想来抱她的小侍公公们,令凌云烦不胜烦,却又无奈,想必我若摔上一次,即使不受板子,训斥也是免不了的吧!

这一日,又是梳洗完毕,芙茹一把把凌云抱了起来,凌云刚想挣扎下地,便听芙茹说道:“今儿个大公子回来,王女大人让小主子们全到前院去候呢!”凌云止了挣扎的念头,在几个月后重踏进了前院。

也没等多久,便有丫头在外唱诺道:“四皇女、大公子到!”只见一群宫装丽人围拥着两个人,从正门进来。先前一稚龄女童身着缕金麒麟玄黑长衫,登着黑缎粉底小朝靴,面色已稍显沉稳,但仍掩不住孩童的好奇之色,后跟着一位上着百蝶穿花粉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淡粉小褂,下罩深粉洋绉裙,进退之间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公子。两人先向母亲大人见了礼,随后凌云几个又依长幼向四皇女见礼。

四皇女摆了摆手,道:“今儿个母皇让本皇女随大公子回王府看看皇姨,顺道见见将来的伴读——五妹凌云,母皇让我转告皇姨,待五妹能启蒙了便进宫告知一声,母皇自会派些个博古通今的老师来,莫要耽误了。其五岁时本皇女行完仪礼便要提前入学的。”刚说完,皇女架子便有些端不住了,眼神不住地向凌云这儿瞄。

“臣明白。”母亲顿了顿,又道:“三皇女既然来了,便由凌云领路四处走走吧。”

四皇女顿时神色飞扬,却又马上故作镇定的道:“皇爷爷还说,大公子这次回来就不必回宫了,及笄之后,在王府待嫁就是。”

“臣女知道了。”母亲大人做了个揖,便让芙茹带着小侍,跟在凌云和四皇女之后,进后院去了。

“你便是母皇夸奖的凌云么?”离了前院,那四皇女暗自舒了口气,刚想松懈下来,懒腰伸到一半,猛然想到了凌云这个小豆丁还在一旁,一僵,又装作自然的放下手,道:“我看也不怎么样么!”而后又是一脸懊恼。

呵呵!这倒有趣,整个一别扭孩子样,哪里还有半分前院时的皇女样子。凌云嘴角慢慢上翘,故作天真道:“是么,是么,皇姨喜欢我么,那四皇姐又为什么讨厌凌儿呢?”还拉拉她的袖子。

四皇女一边拖着凌云,(凌云的手还拉着她袖子呢~~不拖不行啊~~)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一边硬是冷下声道:“放手!”

凌云抬起头,用最天真的神态面对她:“为什么呀?”心中恶寒这装嫩的本事真是越来越技术熟练了。

四皇女被凌云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避开,脸上飘起了有些可疑的红云:“哪家女子拉拉扯扯的?不被人笑话才怪!”

凌云放下手,低着脑袋憋笑,差点憋成内伤,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那平侍夫身边的红儿最近也不来了呢!

四皇女见凌云低头不说话,大概是怕凌云恼了不理她,便道:“我没讨厌你。”说话间,脸又红了些许。

凌云刚调整好表情看她,又差点笑出声来,只好装作激动道:“真的?那以后四皇姐可不可以陪我来玩?”

四皇姐似是算了算日子,道:“待你启蒙了,我便能在闲时着你。”

又转了几转,就有宫侍来催了,四皇女便也只好回宫了。

“四皇女也是可怜人呢!从小就不在生父身边的……”芙萱见宫侍簇拥着四皇女走远了,说道。

“瞎说什么呢!”芙茹瞪了他一眼,“这也是你能说的!小心被撵出去。”

芙萱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

凌云望了望那背影,心里有些感伤,又暗自摇了摇头,想那些做什么,过好自己的就是。

过了一月,便是大哥淡素云及笄,迁出暂居的康和院,选了望春阁。而后,又是过年。年后没多久,三姐又举行了仪礼,也搬出了平侍夫的院子,选了眉涟筑。整整忙了近三个月,才消停下来。

大哥及笄还好,在这重女轻男思想严重的时代,加上又是小爷所出,就算在太后身边养大,也没有铺张的道理,就只家中治个小宴,请些男眷观礼。凌云更是以年幼为由和爹爹早早退了席。三姐虽不是嫡出,但毕竟占了长,举行仪礼就不得怠慢了,凌云太年幼是去不得前头的,只知自个都睡了,爹爹还没回来。

等第二日,才从芙茜嘴里知道,这平侍夫是哭了个半死,那三姐却是无动于衷的,拜完礼后,头也不回就出了平侍夫的院子。还道,自个儿生的姐儿都不搭理他,这就是报应!

芙芍听他越讲越不像话,赶紧道:“好了,好了,没事瞎念叨什么,害林主子心烦。”

凌云在一旁听了,有些不明白平侍夫哭什么,便好奇道:“平叔叔哭什么呀,三姐姐举行仪礼,不该高兴么?”

芙茜嘴快:“侍夫是什么身份?半个奴才罢了。往后三小姐在府里还比他体面呢!依他身份,往后一年也见不着三小姐几次。除非他还像小子时候一样天天伺候王正夫,那三小姐请安时,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见上一面!”

爹爹听了脸色也有些不好,芙芍忙道:“小主子还小呢!再说,侧君的位份还是能前去见见的。倘若小主子有了出息,就更不用说了。”又使劲瞪了芙茜一眼。芙茜自知说错了话,便低下头,专心自己的活计,不言语了。

凌云听了,便暗自盘算起来。如今,草药图已经认得差不多了,这鬼差果真没有骗她,至少记忆是顶尖的,看一遍就都记得了,再往后学少不得需要些实例,而如今的她连养个动物做实验也不行,就暂搁一边吧。至于学识,凌云可是深知以自己在现代的那些个本领是不能在将来学以致用的。如今,她已经两岁了,是时候央求母亲大人请老师启蒙,学些诗词歌赋了。

不提凌云在后院正琢磨着该怎样和母亲提启蒙的事,前院的舒王女已经回府,挥手退了众人,却没有回内宅,而是坐在书房里,脸上多了几分忧色。府里的首席幕僚高瑞曾是舒王女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是诸事不瞒的,见了开口问道:“大人,因何烦恼?”

舒王女见书房里没有别人,看了眼高瑞,道:“没有外人在,高姐还唤什么大人,倒是委屈了你,依你之才,若是出仕,三品总是有的,如今却是见了小官都要行礼的!”

高瑞听了舒王女的话,笑着说:“王女却是浮躁了,连这些个抱怨的话都说出口了,很是难得啊!”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让老妇猜一猜,莫不是为了三小姐?”

舒王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就是为了这个孽障!只是去了几天功夫,就被国子监老师训诫,怎叫人不愁!”

高瑞沉思片刻:“王女也不必操之过急,三小姐是府里长女。凭皇上与王女的情分,若是没有意外,爵位总是有的,不用太过在意。”

舒王女摇了摇头:“即便如此,也不能马虎对待。现下年纪小还好,再大些总要当差的。若是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怕就算是王孙公爵也是保不住的!”

毕竟是王府家事,高瑞不好多言,又说了些京城消息,方散了。

舒王女踏进内宅,本想往清雅小筑去,顿了顿,却是去了芷阳居。

“王女吉祥!”绮雯几个见王女大步而来,急忙上前见礼,又挑起帘子,向里回道:“王女来了!”

爹爹起身迎了上去,凌云眼珠一转,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么?急忙“噔噔蹬”地三两步跑到母亲眼前,说道:“母亲大人,我想求几位老师教我,行么?”

母亲似有些意外,随手指了挂着的一幅字:“可是识得?读来听听!”

凌云抬头念道:“山翁醉也,欲返黄茅舍。醉里忽闻留我者,说道群花未谢。脱巾就挂松龛,觉来酒兴方酣。欲借白云为笔,淋漓洒遍晴岚。”(来自刘因的《清平乐·饮山亭留宿》)

“嗯!”母亲的音调听着与往常有些不同,“明日里我会往皇姐那儿说声。”听了这句,凌云也没再费心思想母亲为何音调不稳了,反正想求的都求到了,费那些个心思干啥,累得慌。

母亲又坐了会儿,闲话了几句,便起身往清雅小筑去了。

爹爹又是喜又是忧的把凌云搂在怀里:“凌儿这便要启蒙了么,你年岁还小,要不再往后推推?”

凌云听了,忙道:“爹爹,女儿想读书!”

爹爹见凌云如此懂事,当然没有不依的。当即,便将绮霖、绮霏两个叫到跟前,让他们两个明儿起专负责凌云启蒙之事,又细细交代了一些琐碎事务。

补充设定:

仪礼为淡朝女子7岁时举行,表示不再是女童,开始有男女大防,离开父亲院子,选择从文习武。大家就把它看做少年礼好了哈~~(少年先锋队???被拍飞……)

要看具体的过程,等小凌云长到7岁不就看到了么……(顶着锅盖窜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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