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萧易风几乎天天赖在悠悠的身旁,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生怕有一丁点儿的怠慢,悠悠自然也就变成了家里的女王,而他,甘愿沦为女王的小跟班。
“小心一点,来,坐,慢一点。”萧易风扶着悠悠在花园里散步。
“扑哧。我说,我这肚子都还没显出来,你别把我当成快生产的大肚婆好不好?”悠悠被他小心的搀扶坐下,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说。
这几天萧易风确实是担心过度了,什么都不让她做,不让她碰,弄得她实在是闲得无聊,恐怕孩子还没生,人就已经胖得不成样子了,尽是好吃的好喝的供着。
萧易风爱着她坐下,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抚摸着她的小腹:“前三个月医生都说是重要的时期,你还这么不重视,好歹你都要做妈妈的人了,要是你肚子大了,我肯定把你圈养起来。”
“圈养?喂,萧易风,你真当我是母猪啊!”
“是啊,我还准备让你给我生十个八个呢!”他宠溺地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
“十个八个?!你倒是敢想。”突然,悠悠一副调戏小娘子的样子抚摸着萧易风的脸,暧昧不明的说:“萧易风,看你长得这般好看,说不定可以自攻自受生呢!”
某人原本享受的表情瞬间黑了一半:“小东西,几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
他一把抓住悠悠的双手,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际,附身贴上她的唇,一个绵长而又热烈的吻在花园上演。
悠悠直觉唇上一热,某人放大的五官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微微一笑,闭上眼,感受着她无尽的温柔和缠绵。
树上的鸟儿在欢唱,一群蝴蝶飞过那五颜六色的花朵,在起舞。微风吹起了她们的发丝和衣角,灵魂在这一刻合二为一。
如果可以,请让这一阵花香混合着青草的清新带走我们夏季的爱恋;如果可以,请给与我们彼此缠绵的永恒;如果可以,让时间记录我们深刻的回忆;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停留在这一秒,不再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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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生命的到来就代表着一个生命的结束,曾经有人说,人死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我们不必难过,因为他们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沉睡两年的人,终于在这一天耗尽了她所有的生命,静静的离开了。
她甚至没有回光返照的醒过来,也没有一个动作或是一个轻微的声音。悠悠多么希望她能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一下,一下下就好。而这个愿望终究只是一阵风,吹过了,吹散了。
从我们懂事起,在永无止尽的时间里,每一份每一秒都会有人离开,也会有新生儿降临,仿佛这就成了一道规律,而我们只能遵循,却无法改变。
究竟还要多久,我们才可以不悲伤?
市郊的墓地,显得异常的庄严寂静。
夏悠悠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胸前别着一朵白花,素黑的长发披散着,脸色很是苍白。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牛毛般的小雨,细细密密的。
这个葬礼显得格外的安静,几乎就没有什么人来,因为,夏悠悠没有父亲,而白馨雅从小就是孤儿。
因为安静,所以显得更加的肃穆。
墓碑上,那个笑的温柔娴静的女人,如今永远的躺在了地下。她再也不会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安静的枕在她的腿上,就好像小时候一样,听着那些从未听过的故事,诉说着一段又一段古老的童话。
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再也看不见她的微笑,即使自己再怎么喊,她,永远都听不见了。
悠悠不知道脸上的是泪还是雨水,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白馨雅走了,安静的离开了这个喧嚣的世界,未留下只字片语,或许她至死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竟嫁给了那个人的儿子,也许,她更不会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后,她这个疼爱到骨子里的女儿会像她一样。
“走吧!”萧易风一手举着伞,一手温柔的搂过她。
我们总是不愿意放开那些悲伤的过去,而拒绝接受现实的美好。
在萧易风使劲百般讨好后,悠悠还是闷声不响的如同没了灵魂的瓷娃娃一样,让人好不怜惜,心疼。
“乖,你还怀着孩子呢,听话,吃一口,好不好?”萧易风端着碗拿着勺子哄着。
悠悠穿着白色的蕾丝睡衣,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抬起头,望着萧易风,这一刻,早已抑制不住的泪水如奔涌一般。
生命总是有尽头的,世间万物我们不能长久的拥有,唯一能做的,只是抓住现在仅有的。对于夏悠悠而言,白馨雅是她唯一的亲人,那种从小享受的母爱,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在今后没有妈妈的日子里,她应该怎么过下去。
也许,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她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那时候,身边的亲人又该是怎样的悲伤呢?
萧易风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只是紧紧的抱着,给予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温暖。
曾经的他,也像夏悠悠一样,目送着母亲的离开。尽管年纪小,但却早就明白他妈妈再也不会起来,然后像以前那样朝着那个男人发脾气,那个男人一怒之下甩门而出,然后母亲便像发了疯似的扔光家里所有的摆设,最后,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痛哭。
其实,在这个三人的爱情游戏中,谁都不是赢家,萧华安不是,易曼妮不是,而白馨雅更不是。他们不过是被爱情禁锢的三个灵魂而已,爱不得,求不到,舍不了,只是一个选择了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激烈的爱和恨,而另一个,选择离开,埋葬这一段并不美好的感情,最终只剩下萧华安,一生永远永远的生活在自责和愧疚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