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茫茫林海,黎人老巢所在一直是个谜,这也是黎人一直侵扰西华要离两族,而两族只能被动防御的原因之一,找不到地头,怎么反击?现在情况有所改变,蚩尤统一大山中的黎人部族后,势力大涨,在距离要离氏约三十天脚程的一处山谷建了一处大大的寨子,将归附他的几个黎人部族悉数迁了过来,四年间形成一个人口近万,能战之士三千余的强大势力。蚩尤将寨子命名为魔牛寨,自号牛魔,一时声威大涨,成为万千黎人心目中的救星。相应的,魔牛寨也摆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
岳帅从要离氏出发前往魔牛寨,因不熟悉路径,走了不少冤枉路。他本来以为既然黎人封锁了要离氏,明桩暗哨肯定不少,抓几个倒霉鬼带路,最是轻省不过,不想这黎人硬气得很,宁死不从,恨得岳帅牙痒痒,他临时抱佛脚学的几句黎语算是白费了。
没办法,自己找吧。好在有小二这个间谍飞机,寻找已经有了大体方位的魔牛寨还是不难。为避免节外生枝,岳帅干脆避开了黎人的各路哨探,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魔牛寨前。
“这蚩尤倒真是个人物,选的这个地方四面环山,仅有一个出口,在四周的山上放几个哨探,便可以杜绝敌人的偷袭,易守难攻,好眼力。”采薇以专业的眼光观察了一阵,赞叹道。
岳帅同她吵嘴的喜好未改,撇撇嘴道:“这倒未必。”
采薇瞥了他一眼,道:“你倒说说看,哪儿未必。”
岳帅道:“易守难攻是不错,不过若以优势兵力将这谷口一堵,岂不成了瓮中捉鳖?”
采薇一个你很笨的眼神砸了过来,道:“你没看见蚩尤在外面撒了那么多的哨探,若真的有你所说的优势兵力来攻,黎人早就得到消息溜了。”
岳帅道:“我们直达寨下,蚩尤至今未觉,看来他们的哨探不怎么样嘛。”
“那是因为我们人少目标小,而且······”采薇顿时得意起来,“而且靠本姑娘超强的灵觉,才能提早发现那些哨探并避开,你可不行。”
岳帅道:“那么我们就可以组织一支精锐的小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城下,只要能坚持三五天,待大队赶到,便可以一鼓而胜。”
采薇以看白痴的眼神盯着他,道:“怎么可以这样打?战争之道,要双方约定时间地点,祭祀天神后,以堂堂之阵正面相搏,胜者不骄败者无悔。你这种打法,要惹得天神震怒,降下灾殃的。”
岳帅愕然,这个世界的战争竟然是这么个打法?真可以称得上程式化的战争或者礼仪化的战争了,这个华夏族也可当得礼仪之邦的称谓了。
“这规矩是谁定的,真是绝了。”岳帅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这条规矩让弱者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不折不扣的绝户计。
采薇得意洋洋,颇有身为文明人的自豪感:“这是第一任天皇伏羲大神定的,伏羲大神在三千年前成就神道,说它是天神意旨也不为过。”
伏羲?第一任天皇?岳帅有些迷糊了,中国神话中伏羲似乎便有天皇的称谓来着。难道会这么巧?
两个人在魔牛寨前指指点点,虽然位置隐秘,终究被黎人发现了,几个黎人嘴里叽里呱啦地叫着,向这边飞奔过来。
岳帅可不想被黎人围攻,蓦地吐气开声:“蚩尤出来相见。”用上了狮子吼的功夫,远远传了开去。
就像平地一声炸雷,那几个黎人顿觉气血沸腾、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魔牛寨中一阵骚动,号角四起,如临大敌。
“贵客驾临,有失远迎。”一个粗豪的声音从寨中传出,岳帅依稀认得是蚩尤的声音。
岳帅顿时郁闷不已,自己这几年可谓奇遇连连,本以为可以稳压蚩尤一头,自己用了狮子吼的佛门秘技,以一品宗师的功力发挥出二品宗师的效果,不想蚩尤的声音竟然和自己相若,这说明蚩尤至少已经是二品宗师,仍然比自己强。若不是对自己强大的肉身有信心,岳帅说不得又要落荒而逃了。
蚩尤更加高大了,现在的他有两米出头,身上的纹身依旧狰狞,肌肤似铁,披散着头发,浑身散发着粗犷的魅力。即便是敌对一方,岳帅也不得不承认,蚩尤身上有一种令人折服气质,是自己所不具有的。
采薇盯着蚩尤,一副花痴状,眼中都要冒出小星星了。岳帅顿时心中不爽,重重咳了一声。采薇白了他一眼,得意一笑。
蚩尤看了仍然倒地不起的几名手下,眼中异彩一闪,他的速度似慢实快,眨眼便来到岳帅面前,沉声道:“西华氏的十三?”
岳帅笑道:“好记性,正是我。”
蚩尤道:“你吞食了玄蛇胆,想必功力大进,要找我报仇么?”
岳帅不敢大意,肃然道:“正要请教。”真正的武者,只有与强大的对手生死相搏,在生死间找出自己的不足,畏战避战绝不能有所成就。
“好!”蚩尤也不客套,照着岳帅当头就是一拳。他比岳帅高出许多,如此一拳,有泰山压顶之威。
“来得好!”岳帅不避不让,一拳迎了上去,以拳对拳,两拳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岳帅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气血沸腾,蹬蹬蹬连退几步。蚩尤也不好受,拳头如中巨杵,骨痛欲折。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戒惧之色。
两人身形一闪,两条身影交织在一起。两人都了解了自己的优势及不足,选择了以快打快。采薇在一旁,只觉劲风扑面,脸上竟如刀割般生疼,连忙退到远处。两人打斗带起的劲风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形成一股龙卷风环绕在周围,看得采薇暗暗咂舌,宗师之威,竟至如斯?
砰砰两声闷响,两人蓦然分开,劲风四射,将几棵碗口粗的小树分为两段。采薇知道两人已分出胜负,赶紧走上前去。
岳帅脸色苍白,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受了不轻的内伤。蚩尤鼻青脸肿,左手按在肋下,口中不停吸着气,却是肋骨断了。
岳帅畅快笑道道:“痛快!今日之战,仍然是我输了,牛魔蚩尤,名不虚传。”
蚩尤道:“你也不错,若以命相搏,你的赢面较大。”
岳帅道:“一年后的今天,你我两族决战于此,如何?”这便是采薇所说的约战了。
“好!一年之后两族决战,以定大山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