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没有找到可欣吗?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贪玩了,呵呵,来,姨娘,你们一定都累了,快坐下来歇息歇息,”肖雨欣边说,边亲自拿了凳子递到时南凤面前。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杜玉良一句无心的猜测,使得叶一纯刚停下的脚步,又一刻不停的走出去,若是肖可欣只是为了贪玩,或者真如他所想那样,因见了杜玉良与肖雨欣,而找了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伤心难过,他都能理解,都能接受,如果真如杜玉良猜测,肖可欣出了什么事,他是万万不敢想,这丫头平日里应该很少得罪人,又哪里会有什么仇家?真是越想脑子里越乱,不自觉中,又回到了梨花林。
叶一纯认真的、仔细的、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四下里找着、看着、搜着、寻着。
忽然,地上的某一个地方接着太阳光一阵耀眼,叶一纯小跑上前,却见是一串彩色手链,他的心立刻紧张起来,这分明是肖可欣平日里老戴在身上的饰品,若非是她亲自摘下,又怎会无故掉落在地上?
此时的叶一纯,脑海里全是杜玉良的那句猜测,他的心彻底乱了,不知道肖可欣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为何会把手链摘下?还是……在挣扎时掉落在地上?再不然正在手中把玩,忽然被人袭击?这种种猜测,都让叶一纯揪心。
忽然想到什么,叶一纯忙跑回到哥哥的院子,看到叶静纯刚从屋里走出来,叶一纯一个箭步上前,很严肃,很认真,很急切的问道,“秦元蓉呢?她人在哪里?”
“她不是吃过早饭就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在梨花林里,她又说肚子疼,要先走。”
“不会吧,她好不容易有跟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就算是肚子疼,也……应该先忍着不是?呵呵。”
“你还笑?”
叶静纯扁扁嘴,也开始认真起来。
“她既然说要先回来,可是我却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啊。”
“可欣也失踪了。”
“不会吧?难不成大姐她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这丫头?”
“若真是出了事,我的第一感觉是和这秦元蓉有关。”
叶静纯的脸也忽然冷了起来,一字一句的开口言道,“这女人若是敢动我叶静纯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问题是,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离开?肖可欣若真是被她捉了去,这女人又会将她带到哪里去?”
叶静纯本不太相信肖可欣的失踪与秦元蓉有何关联,如今,见自已的弟弟提起肖可欣的失踪,忧心忡忡,一脸愁容,他平日里多么冷静,多么沉稳,多么不善表达自己的感情,如今,在肖可欣的事情上,却好似乱了方寸,如此看来,秦元蓉莫不是也发现了叶一纯的心思,羡慕?嫉妒?眼见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落入别人手中,她的心里难免会有恨,所以才绑了肖可欣?
如此看来,她这个行为也算是一石二鸟,既可为自己解恨,也给叶家敲了个警钟!
叶静纯虽这么想,但依然不希望这是真的,秦元蓉就是再坏,再胆子大,相必也不敢在他们叶家兄弟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一纯,去把父亲叫过来,咱们得好好商议一下此事。”
叶一纯点头,转身就往门口走去,眉头却是一直紧锁,脸上也仍然一片乌云。
在隔壁的院子里,时南凤和周凤莲也都如热锅上的蚂蚁,叶天想要帮她们宽心,可也不知要如何开口,也只能跟着着急。
眼看天已黑透,周凤莲也不起身做饭,肖雨欣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慢慢起身,好似很故意的一手扶着后腰,使劲的挺着肚子,正想开口,便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俊朗的年轻男人。
“父亲。”
“怎么样?是不是有了可欣的消息?还是……”还不等叶天开口,周凤莲就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急切的上前,拉住叶一纯的胳膊,激动不已的样子,让叶一纯的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凤莲,你别急,”时南凤看叶一纯的样子,心中便已明了,上前拉了周凤莲,叶天方才走到儿子跟前。
“怎么了?”
“大哥让你过去。”
“是不是有了可欣的消息?是不是你大哥找到了可欣?是不是啊?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周凤莲听了叶一纯的话,挣脱开周凤莲拉着自己的双手,再次上前,拉住叶一纯的胳膊,着急的问着。
叶天不忍看周凤莲的样子,便对时南凤说道,“一起过去吧。”
等他们一个个离开,肖雨欣竟冷笑起来,这算什么?这些人还有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赖好自己还是个怀有身孕的人,怎么说,她也是大老远的来串亲戚的,虽说自己对这个周凤莲也不是很亲近,若不是为了看肖可欣那个死丫头在这里过的如何,她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娘子,你是不是饿了,为夫这就给你做饭去,”杜玉良说着便起了身子,走进厨房。
肖雨欣不语,心里已有一肚子气,忽又想起刚才来过的那个男人,长的可真够好看的,难不成是肖可欣那死丫头在这里认识的美男子?听姨娘和那个不认识的女人叫那男人的父亲为叶大哥,叶?忽然想起漓州城内的淳亲王不就是姓叶么?看来她们肖家的子女跟这姓叶的人家还都挺有缘份,不禁掀动着嘴角,那病怏怏的王爷不知长的是何模样?可有刚才的那位叶家公子长的好看?若是如此,他心里除了好奇,倒还有一顶点儿后悔呢,这么美的男人,可是比身边的杜玉良好看一百倍。
几个人走进屋子,周凤莲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下来,叶静纯将自己和弟弟的想法一并告诉给父亲,周凤莲听完,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大姐,你先别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可欣回来的,”叶静纯轻声安慰着。
“是啊,这两个孩子定会尽全力将令千金救回,你先莫要难过才是,”叶天也没想到这秦元蓉竟然伤及无辜,此时的他,对周凤莲除了满心歉意,再无其他。
“不,她不是我的孩子,”周凤莲说完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拉住身边的时南凤,急切的说道,“可欣是你的孩子,夫人,你家里一定是很有权势的,求求你,救救可欣……”
“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时南凤没想到周凤莲为了让自己帮她找到肖可欣,竟说出这样的话,“既然叶大哥答应帮你找,就一定会把可欣找回来的,你先别着急。”
不理会时南凤和其他在坐的每一个人,周凤莲的思绪回到了十六年前。
“那一年的冬天,下着大雪,在傍晚的时候,一个大着肚子的夫人,和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来到了客栈,听她们说话,方能感觉女人怀里的孩子跟孕妇是毫无关系的,到了半夜,那位夫人要生产,是我接的生,却不曾想,生出来的却是名死婴,夫人很伤心,我也很难过,又见她身边躺着的孩子,我知道,那是年轻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便想尽办法的安慰与她,却不曾想,天还没亮,那个年轻女人便连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客栈,那位夫人也就顺理成章的将孩子收养下来,并且视她为已出。”
时南凤的身上传来一阵木麻,她好似没了力气、失了魂魄。
“风莲,这些都是真的吗?”
“说起来,我还真是个操心的命,虽说孩子被鲁玉娟带走,我却仍然放心不下,幸好知道对方是在肖府门上,没多久,我相公就死了,无奈客栈只好关门,我便找到了肖家,与鲁玉娟再次见面,她的亲切和善良,让我相信,这孩子跟着她定然是不会受气,只是没想到,这夫人也这般命短,没几年可也离开了人世,我在这梨花村里安家落户,也是为了能就近照顾这孩子,果不其然,这些年,她在肖家也确实没少受委屈……”
时南凤忽然捂着胸口,泪水也跟着夺眶而出,叶天忙端了茶水递到其手中。
“你怎么样?”
时南凤却是泪流满面的直摇着头,听着周凤莲的话,她的心都要碎了。
周凤莲却是全然不顾,仍然继续往下说着。
“从小到大,肖家的大夫人就将她视为眼中钉,处处为难,时时挑刺儿,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都被她那个娇惯成性的姐姐抢夺,包括她从小玩到大的玉良,也被肖雨欣抢了去,她难过,伤心,无处诉说,那肖雨欣原来是有婚约的,可是听说对方是个快要死去的病人,便硬让父母逼着可欣嫁过去,孩子还没坐上花轿,就又被对方退婚,如此一来,她也名副其实的成了肖夫人口中的扫把星……”
叶一纯的心里,对肖可欣不止是愧疚,更多的是心疼,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竟然是在给她那颗受伤的心上又洒了把盐,他从未如此懊恼过,若是当初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他无论如何都会将肖可欣从那个水深火热的深坑中拉出来,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却依然会笑的那样灿烂,她的乐观,她的不计较,她的真实,都让自己心疼,心疼的要命。
叶天大概也已听出些端倪,定定的看了眼小儿子叶一纯,虽说没有责备,但心里对那个叫肖可欣的姑娘也是满心的愧疚。
时南凤彻底崩溃,压抑不住的失声痛苦起来,这个高傲的女人,这个平日里很注意自身形象的女人,此时,也无助的叭在桌子上,任由泪水不停的往下流。
“对不起。”
出乎意料,叶一纯竟说出这三个字,周凤莲愣了一下,“你为何道歉?”
“是我退的婚,是我。”
“为什么?”周凤莲不相信的盯着他,眼睛里的泪水也再次流了出来,“你知道她心里有多苦吗?为何还要如此糟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