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声道:“母后,快走!”说完不由分说拉起太后,身形一起就向侧殿奔去。
拓跋菀把太后带到一假山的山洞里,才停止了下来。
太后大惊失色:“仲健!一直在我身边啊?还有你余儿!”
拓跋菀拍拍太后的手,“母后放心,我这就去看看,可是你这里……”拓跋菀也真是不放心,在自己的心里这弟弟可没有亲娘来的重要。
太后的发髻都散了一半,狼狈极了,急的说话都变了声音:“不必管我,救余儿要紧!”
拓跋菀对纪连城说认真道:“你在这里保护太后知道吗?”
纪连城小脸上满是坚定。原来这拓跋菀想既然有心让人家做自己的女儿,就该教些真本事,当然不是御风门的嫡传技能。只是些简单的防身招式和轻功。
拓跋菀对胡公公道:“胡公公母后就交给你了,你们躲在这里千万不可出声,也不要种了贼人的坏计。不要相信任何人,直到确定来人是我才可以出来,知道吗?”
胡公公亦是表情十分肃然,咬牙道“奴才知道了。奴才誓死保护太后!请公主放心!”
拓跋菀略略放心,折身返回原路。
大殿之内情形十分迫切,因为人流往外涌出去,把侍卫们堵在外面,又不能见人就杀,谁知里面有什么公主亲王的,那不就坏了吗。暗卫已经现身,保护在拓跋余周围,舞姬变换阵法,招式变得极其诡异。那几个暗卫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临危不乱,以不变应万变,拓跋余一时无虞。
就在这当口,拓跋余猛然看见他的长子皇子仲健被宫女踩踏,不知所措,口中流血,命悬一线。
拓跋余大急,这是他十分喜欢的孩子,大声高呼:“去救大皇子!”
暗卫得令,飞身相救,那去救仲健的暗卫被两个舞姬缠住,一时半会脱不了身,眼见仲健是不能活了。
拓跋余急火攻心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拓跋菀赶过来见此状况,就要前去相救,拓跋余眼尖瞧见拓跋菀的身影,急声高喊道:“救皇子!不要管我!”拓跋菀正有此意,也不再纠结,暗使内力,四两拨千斤将四下逃窜的宫女太监硬是拨出一条通路,见仲健伤的颇重,赶紧抱起来。一舞姬迎了上来,拓跋菀一手护着孩子,一手还击十分吃力。
此时因为暗卫去救仲健而拓跋余的防护就缺了一角。领头的舞姬轻喝一声,几个少女了然,又是身形一变,绵针像雪花似的飞向拓跋余,暗卫已经难以守护周全,拓跋余眼见着钢针冲自己的面门而来,心中一瞬间的想法就是,吾命休矣!
哪想一个本来躲在他身后的孟夫人,将他往后一拉,自己一个转身,死死的护住拓跋余的身体。
那无数的钢针全部扎进孟夫人的背上手臂上,孟夫人的身体就像风筝般坠下,嘴角流着血还呐呐道:“快走,陛下快走!”
此情此景让拓跋余震撼不已,他青筋暴起,大声叫道:“爱妃!”
大谷的侍卫涌了进来,把大殿围的水泄不通。拓跋余抱着孟夫人,神情悲戚,大喝:“留下活口!”再高的武功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的轮番夹击。
果然没多久,舞姬均已被擒住。哪知那几个舞姬突然面上诡异一笑,皆到底身亡,嘴里流出墨蓝色的血液,四肢开始抽搐继而肌肉急速萎缩。吓得侍卫都退后几步。
侍卫上前禀告道:“皇上,这人已经死了!”
“什么!”拓跋余闻言不信,知道亲眼看到那可怖的尸身才算作罢。
拓跋菀抱着大皇子道:“皇上还是先请太医吧!这里受伤的人太多了。”
拓跋余这才道:“快传太医!要华太医!”又急急向拓跋菀问道:“母后境况如何?”
拓跋菀道:“安好,我这就去接母后。”说着把大皇子交给宁公公,自己转身去寻太后一行人。
拓跋余放眼一看大殿一片狼藉,华丽的案几东倒西歪,八角宫灯有的歪歪的挂在那,有的干脆掉在地上变成碎片。满地的血迹让整个大殿充满着血腥味。那些个绝色舞姬此时已经成了干尸,还有被踩伤的宫人们在哪里哀叫。
拓跋余神色凝重,语气发狠道:“韩相,彻查此事,务必给孤一个交代。”
韩相在混乱中也是被踩了好几脚,由他的夫人扶着,颤颤巍巍接了旨意:“臣接旨!”韩相擦了擦汗,真是倒霉啊,才捡了一条命又要玄了。
凤华金殿。
拓跋余在榻前侍疾,华太医跪在地上给太后娘娘诊脉。
华太医诊完脉后,拓跋余扶太后躺下,问道:“母后怎么样?”
华太医敛目道:“太后只是受到了惊吓,陛下不必紧张。微臣会开几副凝神静气的药,定时服用即可;最主要的还是郁结的心情要疏散,要是能够转移太后的注意力,让太后娘娘高兴高兴就更好了。”
太后抬了抬手道:“皇儿,你不必侍病了,孟夫人和仲健都受了重伤,母后这里没事的,你快让华太医去照顾他们吧。”
拓跋余握住她的手道:“母后放心,那边有人照顾的。”
“到底还是华太医医术哀家最信得过,不让他去照看哀家怎么放心的下?还有那孟夫人舍身护驾,母后心中感激。你就依了母后吧。”
拓跋余只得答应道:“那好吧,这样吧,让朝阳公主进宫陪您可好?”
果见太后含笑道:“甚好,甚好。”
拓跋余又道:“华太医你一会随朕一块去一趟,不过太后这边你也不能忘记照看。”
华太医道:“微臣遵命。”
拓跋余温声道:“母后,儿子就去了。”
“快去吧。”
拓跋菀服侍太后喝药,太后忽然正色道:“菀儿,你可记得皇帝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拓跋菀凝神一想,方道:“我当时本想搭救皇上,可皇上要我先救仲健,我眼见仲健危在旦夕,只得前去相救。而皇上那边我倒是曾经瞟了几眼……让我想想,好像有什么细节我好像有印象。”拓跋菀低眉沉思。
“啊,我想起来了!你知道从小习武之人的比一般人耳聪目明,我很清楚的记得,最后边的舞姬似乎和孟夫人又过眼神交流!”
太后握住拓跋菀的手,激动问道:“你确定!”
拓跋菀起身在大殿里游走,回忆什么,转身对墨聆道:“墨聆你站在这里。”又道:“当时孟夫人在皇上身后,也就是墨聆站的这个位置。”拓跋菀又走了几步站定,道:“而当时最后面那个舞姬站在这里。母后您看,那舞姬总不可能和皇上又眼神交流吧。只有她,因为按照一般常理女人是不敢离开可以躲避危险的依仗,她倒是很勇敢,不仅不早不晚的伸头来看,还掐准了毒针射击的时间,所以她几乎是分毫不差的挡在了皇上的面前。这般算计只有习武多年的人才会有这般反应。”
太后半晌没有说话。
拓跋菀见状,道:“母后不相信我?”
太后长叹一声道:“菀儿,母后不相信你,能相信谁呢?只是这不可能成为证据的,余儿他……”
拓跋菀听了,不在意的道:“您放心吧,人家早就有所觉察。”
“此话怎讲?”
拓跋菀缓缓道来:“如果皇上真的很受感动,应该在第一时间就请华太医去给孟夫人医治,而他却没有,他先是让华太医来看望您的凤体。却让常太医、何太医去医治孟夫人,您不觉得很奇怪吗?当然了,外人看来是里说应当的,可细想起来,终究不对劲。”拓跋菀太了解这位皇帝陛下了,就那位多疑虚伪的主儿,你就是为他当时就血溅当场,他也得怀疑你是不是什么苦肉计呢。
太后听罢,片刻方道:“菀儿,明日皇上来的时候就把这事跟他明讲了吧。”
拓跋菀垂眸道:“嗯。”
这事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如果知道了不告诉拓跋余,那就不好了。
梅闲堂。
拓跋余在屏风外来回踱步,看似神情焦急。
见华太医从内室诊病出来连忙问道:“华太医,孟夫人的伤势究竟如何?”
华太医躬身道:“这钢针上的确有毒,此毒叫做‘黑颜’,中毒者看起来全身乌黑,看起来十分凶险,用益母草和金莲花可以缓解十二个时辰,这个何太医已经做了。此毒对我来讲还是不难的。只是要遭点罪罢了。”
拓跋余眸子微闪,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啊。”一时又叫人把梅闲堂的宫人全部叫上前来,“你们要好好时候你家主子,需要什么尽管去内务府里去领,等你们主子身子好了,你们都大大有赏!”
宫人们大喜道:“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万岁!”
拓跋余又道:“你家主子醒了,要立刻去通知孤。无论什么时候,孤在哪里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孤!华太医啊。这梅闲堂就叫给你了,务必让孟夫人恢复以前的模样!”
华太医忙跪下道:“微臣领旨!”
仲健受伤也不轻,被几个宫女太监踩出了内出血,伤了肺。好在拓跋菀相救的极时,又有华太医的治疗调养,病情也稳定下来。
拓跋余心中还是很气愤的,平时对主子毕恭毕敬的。哪成想到了危急时刻一个个的都只想着自己逃命,还把主子个踩伤了,如果不是朝阳救得及时,是不是就把人给踩死了?被踩死的皇子绝对是古往今来头一份啊!拓跋余越想越气愤,这帮宫人简直无法无天。所以下了一道旨意,除了几个救驾有功的,其余的太监宫女用烙刑处死。何为烙刑,就是把人用烙铁活活烙死。这些个宫女太监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其实他不知道,遇到危险逃跑是人类最正常的本能。
韩相很倒霉,人都死光了,还查个屁啊。急的韩相发福的身体瘦了一圈,头发都白了几根,那也得查啊,上层一句话,底下就得忙翻了天。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的搜查。弄得人心惶惶。您别说,就这么毫无章法的胡查一气居然还真的让韩相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