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等到众人放的差不多了才把河灯放到河里,各自许愿,然后相视一笑。剩下的就靠男人们的本事了。
凉风习习低拂水面的时候,何等便随着随波摇摇晃晃,火光忽明忽暗,有的干脆就灭掉了,惹得岸上的少女大哭起来。
因为岛上的老人说,如果灯中途灭掉了,代表着这个姑娘的因缘一生不遂人愿。
崔玉郎早就瞧见了目标,轻巧的一个纵身,就朝拓跋菀的紫色蔷薇花灯抓去。只是有人却比他更早一步,他哪里肯让。管他是谁,一掌直击那人背心,速度之快避无可避,只听“噗”一声,掌风入肉。
项佐行本来也是顶尖高手,只是被拓跋菀弄的心驰荡漾,难免出错。自己只是去取心爱之人的河灯,哪像会有杀身之祸。
项佐行中掌之后,勉强一个提气,才免于掉落河中。
拓跋菀和夏尚红二人遥遥的望见,心道不好,连忙展开轻功,上前查看。二人看见项佐行受伤,皆大惊不已。
崔玉郎这才看清,来人是谁,面上不仅一阵发窘。想他恃才傲物,怎会给他人服软,便也不言语。
夏尚红急道:“你还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送他回去!”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师兄,想给他个台阶下。御风门的门规最要紧的就是:同门师兄弟自相残杀。那想这崔玉郎看见拓跋菀与项佐行的亲密举动,胸口一阵发闷,继而转身离去。气的夏尚红一跺脚,转身去看项佐行的伤势。这时,洛欢等人也赶到了,洛欢询问了情况,心下愤怒,也只得压下。洛欢看过之后,道:“这是被崔小子掌劲震坏了背后的脊心穴,使内家劲积郁不散,若不早些医治,元气必然大损,不死也要残废!好在师弟内功根底颇为深厚,我们不能再耽搁了,速去找师傅。”众人不再罗嗦,速速回到御风门不在话下。
谁都没有看见,那紫色蔷薇河灯的火光,扑闪了几下,终是灭了。
项天涯本就护短,看见爱徒受伤,难免询问一二。拓跋菀大急,连忙道:“此事容后再禀,先救师兄要紧!”项天涯只得悻悻闭嘴,先去给项佐行疗伤。
项天涯以本身功力助他把三阴三阳经脉贯通,使五脏六腑之气自然循环通顺。
待项佐行经络通达之后,自行去静室运气行血,固本培元。
项天涯这才坐不住了,问了前因后果,便气势汹汹的去找师弟冷山理论。
冷山此人性情温润淡薄,看到这位师兄,鸡头白脸的硁硁然地说了一大通,不禁觉得好笑。
于是不紧不慢道:“师兄不必如此,我可不是那护短的人!”此话意有所指,项天涯就当听不出言外之意。只听冷山又道:“我这个徒弟甚是我了解,虽然有些冷冰冰的,有事不近人情,但是心眼不坏,待我问询他,一定给你个交代!”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计较也无甚意思,项天涯只得甩袖而去。
崔玉郎打伤同门心里十分不自在,又见拓跋菀和项佐行的情形,隐隐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里,他又回到岸边。
此时,人群已经散,河灯都飘到了岸边。崔玉郎不费事地捡起了紫色蔷薇灯,取出同心结,翻过来一看,不禁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自作多情;恼的是因为此事打伤同门,实在不该。崔玉郎回到御风门,和冷山交代事情始末。
冷山罚了崔玉郎去山上的悔过室,悔过一年。
冷山又把原委跟项天涯说清楚。项天涯觉得此事有碍两个爱徒的名声,所以不得不做罢。
项天涯左思右想,还是不能瞒着徒弟。就把事情分别告诉了拓跋菀和项佐行。这二人知道后,心里很不自在。后来。崔玉郎修炼了冷山所创的“冷心心法”之后,性子越发不合群,与各位师兄弟妹,也是渐行渐远。想不到的是这崔玉郎后竟然成亲了,娶的是他游历时救的一个哑巴女子。恐怕也只有哑巴才能受的了崔玉郎的性子吧。
纪明义自御风门的正门下山而去。此时顾明义立在在山下路口的茶舍,在茶舍前来回的踱步,神情有些焦急。老板见他气质不凡,他刚盘下这店面不久,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所以,也不敢出言不逊。
他遥遥地看见,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顾明义眼神一亮。稍使轻功,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马车面前。只听一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吁”一声让马稳稳地停下。顾明义笑道:“戴大叔,你们终于回来了!”
那汉子也笑道:“顾少爷,怎么亲自来接你师叔公啊。”
“正是。”
“快上车吧,我还得再载一段路。”
纪明义上了马车,行了礼,道:“师叔公安好!”又向洛依依问了好。天霖见这个黑小子着急样子很有意思,忍不住逗道:“小子,怎的急成这样,等你娶媳妇的时候,你得急成什么的德行!”
纪明义大窘,道:“师叔公快别逗我了,我昨夜子时就在这等了!”
天霖哈哈笑了一声,见他额头起了一层薄汗,脸色有些不好。便对洛依依道:“徒儿,快给你师侄诊诊脉,看他的样子,别是得了风寒!”
纪明义一个激灵,道:“别,开玩笑,我可是习武之人!”还记得这白狐狸怎么治洛川的时候,那场面,嗬!不禁心中警铃大作。
天霖只是望着他,悠悠的说了一个字,“嗯?”
自家妹妹还指着人家呢,罢罢,死就死吧。
忙讨好道:“好好好,多大点事,嘿嘿嘿,师叔别生气!”说完朝洛依依直使眼色,道:“依依,你可要那个好好的看,我身强体壮的怎么会生病呢?”
洛依依奇怪地道:“哎,你眼睛也病啦!”
“没没没,有蚊子!”又自己干笑了两声,心想:洛依依你这个笨蛋。
洛依依心里却想:我才挨骂,再不能因为胆小惹师父生气了,只好委屈你了。
纪明义郁闷地伸出手,大有壮士扼腕的心情。展颜啊,你以后一定要对哥哥好啊,哥要当这个半吊子的白老鼠了。
戴大叔驾车的技术奇好,稳稳当当的。
洛依依认真地诊了脉,又叫顾明义,伸了舌头。“师兄最近是不是总吃辣的?”
“是,我也没别的爱好。”这御风门谁不知道?还用问?
“你不是种感觉质稠无味,绵绵不断?”
纪明义摸了下鼻子道:“还真是。”
天霖这时才道:“可有定论?”
洛依依正色道“关脉脾点有浊,脉象是脾虚湿盛的症状。而舌苔淡而少红、颜色淡白佐证了这一点。”依依顿了一下又道:“这个一般女人得的较多。”
纪明义差点厥过去,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天霖暗笑不已,这个依依有时气人都气的这么高调。忍着笑,道:“怎么治?用下针吗?”
纪明义头皮一麻,幽怨地看着洛依依。依依见了顾明义可怜的样子,终究不忍,道:“那个,用不到,用食疗加按摩就好。明个起我会吩咐小厨房,每日喝一盏扁豆山药茶。我再指点你几个穴位,你每日按两回,一个月就会好的。”顾明义这才有些佩服,连忙道谢。
洛依依看见师父的眼神很受鼓励,接着道:“师兄,你得忌辣还有油炸之物。”
纪明义脸色一僵,我可是无辣不欢的人啊。刚想说什么。天霖道:“小子,可别因为你砸了我徒儿的招牌啊!嗯?”
还能说什么,人家现在是大爷。只得答应下来。小展颜,你哥我容易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御风门。
几人进了正厅,项天涯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了天霖,也没有多做寒暄,直接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天霖心中了然,知道这个小女孩在项天涯心中有些地位。原本的怠慢之心,也尽散去。
拓跋菀感激道:“多谢师叔出手相救!请受阿菀一拜!”说着就要下拜。
天霖赶紧扶住拓跋菀,急道:“公主不可!”
拓跋菀道:“师叔千万别这么说,既然在御风门,哪有什么公主不公主之说。侄女给师叔行李有何不可?何况您因为侄女连夜奔波,本已经十分不孝。侄女心中已是不安,受一礼何妨?”
项天涯也道:“阿菀有孝心,师弟这个礼你受得。”
这一通话说得天霖十分舒服,笑着说道:“公主若真的要感谢我,还有很多方法。等我治好了小郡主,再谈不迟!”若一般人听见这话会觉得很无理。可是拓跋菀听见这话,却是放心了。
北冥抱着被寒毒折腾的浑浑噩噩的展颜,从外走进来。
“师叔,您来了。快瞧瞧展颜,这会子又这般摸样了。”天霖上前细细查看、问询。面色有些凝重。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天霖思索半晌,方道:“不错,果真是西域寒毒。想不到啊想不到。这西域寒毒和众多阴损的毒药已经在十年前尽毁,尽然重出江湖了!恐怕又是一场浩劫!公主……”
“师叔,还是叫我阿菀吧!”
项天涯也道:“公主来公主去的,也没法谈事,还是叫阿菀吧。”
这正合天霖心意。“那就得罪了。阿菀,这西域寒毒我年轻时的确研究过,有七分把握!”
拓跋菀听后,心里咯噔一声“七分”!那不是……拓跋菀不由得,看了项佐行一眼,项佐行向她微微点头。拓跋菀心下一定,咬了咬嘴唇。一下狠心,道:“七分就七分,那就仰仗师叔了!”
“好!御风门的弟子,果然不一般。有你这样的母亲,这孩子也是个有福的。”
然后又正色道:“我需要一个干净简单的屋子,不可太热,也不可太冷。通风要好。用香炉放入艾叶加上赖宁子,点上。现在我会开出一个药单,大多数的药我都准备了。有几味药这里就有,要你们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我需要三个内功高手,循循渐进的把寒毒疏导出去。我说的是毫无内伤的内功高手。女子除外,女子属阴。师兄你的身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