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欣鄙视道:“瞧你自私自利的样儿,你还真说对了,你要是敢赢了我,我就天天到你房顶唱《忐忑》!”
《忐忑》这只神曲是展颜最爱的歌曲,为啥?没词啊,好记。没事就哼一段,一开始大家还都不习惯,以为她在魇着了,差点给她请跳大神的来区区邪气。后来知道这是手歌谣的时候,每个人都送给她一记鄙视的白眼。不过,神曲是什么啊,那是有极强的感染力的歌曲,它会让你的大脑回沟迅速吸收记忆,想忘都忘不掉。
例如有一天,公孙阳临窗眺望,诗意大发,可到了嘴边却是:“啊……哟……啊哟……”‘啪’一声,手里的折扇绝望的掉到了地上。
再例如有一天,洛酒扛着剑,漫步在竹林间的小路上,无聊之际,从嘴里溢出一串音符:“啊……哟……啊哟……啊赛迪……啊呸!”随后仰天长啸:“展颜,我恨你!”
总之,那段日子御风门人人自危,就怕不知不觉中,嘴不受控制地唱出那怪异的想忘忘不掉的神曲忐忑。
展颜不禁在心里‘切’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啊,我还没唱《最炫民族风》、《爱情买卖》呢,那才叫神曲呢。只不过歌词太露骨,吓死你们!
展颜道:“可欣姐,别闹了,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乔可欣坐在草地上,勾了勾嘴角,道:“何止为难,简直就是……就是疯了。”展颜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难道她也发现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给乔可欣一个鼓励的眼神,说吧,说吧,就算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也能让你心里舒服点。这就是朋友的作用。
“我……这事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啊。”乔可欣说着话,手也没闲着,周围的青草被连根揪起,凄凄惨惨戚戚地在阳光下‘暴尸’。
展颜扣住她的手,温言道:“就从感到不对的地方说起。”
乔可欣紧了紧手,缓缓道:“我发现了个秘密。”她吐出一口气来,胸闷好了些,继续道:“君竹……君竹好像不对劲儿,她……”乔可欣烦躁的捧着头部。
原来她真的发现了端倪,不行,要劝住她,不能让她莽撞行事,君竹太过此人危险。
展颜把她的双手搬下来,轻道:“可欣姐,你慢慢说,不要急躁,这个世界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凡事不能看表面,你仔细讲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温柔和顺的语气让乔可欣渐渐放松下来:“君竹小时候是个爱哭的娃娃,最爱缠着我,是我的小跟班。我嘴上说烦她,可心里却又温暖的感觉,直到她六岁那年出门回来,那种温暖的感觉就不见了,而且。虽然,她还是愿意跟在我屁股后面。因为找不到症结,我便把这种变化归结到我性格古怪的原因上。”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怪异的感觉。”
展颜道:“所以,你一直对她若即若离,就是因为这个吧。”
乔可欣微微颔首,“你说的没错,我想着小时候的情分便想接近她,可接近了她又觉得什么都不对劲儿。其实我从前试探过她,并没有什么破绽。直到前几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因为这件事只有我们二人知道,我把自己小辫子绞了,给布娃娃缝上,后来心里害怕,不敢让姑姑知晓,君竹看我害怕的样子,就也把自己的小辫子绞了,最后我俩撒谎瞒过去的。都是小孩胆小,怕受罚,我俩一直守口如瓶,都不敢提。而我拿这件事试探,故意说反了,而她却笑着接话。”
乔可欣眼神黝黝地看着展颜:“你说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太小了,忘记了吧。”一直以来,她都知道齐君竹有问题,可现在听到这一节,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难道君竹被人掉包了,这也太扯了吧。
乔可欣摇摇头,肯定道:“不可能,这事印象太深刻了。”
展颜问道:“乔管事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就是怕她责罚我们俩才扯谎的。所以,我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展颜左右环视一圈,低声道:“你是怀疑,此君竹非彼君竹?”
乔可欣有些惊恐地捂住她的嘴,“不要乱说!”
展颜拔掉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乔可欣垂下脑袋,像泄了气的气球,蔫蔫地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乔可欣看起来很坚强、淡漠、洒脱,其实她很重感情,心理很脆弱。
展颜上前环抱着她,轻轻道:“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要是我们想的是对的,真正的君竹不知道在哪里受苦呢,你这样萎靡不振,怎么对得起你妹妹?”
乔可欣听罢,狠狠拍了自己的脑袋:“对啊!我这个傻子!她是假的,那我妹妹一定被她藏起来了!”
她站起来,恶狠狠道:“我这就去把她打趴下,严刑逼供!”
展颜吓得立刻站起来,拉住她道:“我的姑奶奶,你小点声好嘛,你不想想能隐藏这么多年的人,她的城府有多深,你这般无凭无据,谁搭理你!”
乔可欣挑眉高喊:“那怎么办?”她的心口就像燃烧着一团火,几欲喷薄而出。
展颜道:“走,咱俩悄悄去找师公定夺,这是大事,我们处置不了!”
没想到她知道了真相居然是这个样子,真是太可怕了!赶紧让小老头安抚住她,不然后果堪忧啊!展颜如是想。
项天涯听了乔可欣的慷慨激昂的陈述,只是笑眯眯地道:“好了,师公知道了,你不要这么激动,容易长鱼尾纹,就不漂亮了哦。”
乔可欣惊愕的张大嘴巴:“……”
项天涯招手,让展颜走近点,然后又给她布置个任务,一定要让乔可欣看起来正常点。
展颜扶额哀叹,这个任务是不是太艰巨了点吧。遂对小老头翻了个白眼,你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吗?这不是为难我吗?真是老奸巨猾的家伙!
为了安抚住冲冠一怒为表妹的乔可欣,展颜可谓是煞费苦心,口吐莲花地危言耸听,声泪俱下地描绘她莽撞行事的后果,最终把暴走的乔可欣稳定下来。展颜默默地擦擦汗,真是不容易啊,指望她不要激动才好啊。
好在乔可欣的智商和情商没有想象中的无可救药,她见到齐君竹克制住了!展颜决定回去放个鞭炮庆祝庆祝!
乔可欣毕竟不是演员,为了控制情绪,她一直微笑着,洛酒瞅了瞅她:“展颜,这是怎么了,可欣干啥跟只笑面虎似的?怪慎人的。”
展颜差点没栽倒,眉竹也很奇怪不眨眼睛地看着她等待答案。展颜不好意思地笑了,摸摸后脑勺:“都是我不好啦,为了赢她就点了笑穴,解穴之后,还是有后遗症啊。”
乔可欣还紧张着,听她这样一说,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的嘴角都笑僵了!”
眉竹狐疑道:“是吗?”
乔可欣、展颜一齐大声道:“是!”
眉竹吓了一跳:“是就是呗,这么大声做什么?”眉竹此时心中虽觉得怪异,也没多想,这两个人经常干些莫名其妙不靠谱的事儿。她心里担心的是乔谨那边得手没有,本想前去查问,可各个管事正在对账,是不好打扰的,这个老女人真该死,也不知道捎个信儿,难不成有什么变故?
不行,今夜定要去井冉院一趟,不然。这心中很是不安啊。
洛酒不动声色地看着几人的神色,本来淡淡地疑惑越来越浓,不对,一定有事情发生!“展颜,走,哥哥带你玩去!”洛酒无赖地搭着展颜的肩膀。
展颜把他的爪子扒开,满脸鄙视道:“瞧你,跟个纨绔子弟似的,谁愿意跟你玩去,你自己去玩去吧!”
洛酒眯眯眼睛,低笑道:“展小妹在后山呢,你要不要去瞧瞧去?”
展颜眼眸晶晶亮地道:“小妹?它回来了?”
洛酒伸了个懒腰,气死人地慢悠悠道:“看你挺忙的哈,那我就我打扰了!”
“我什么时候说忙了,咱这就去哈。”展颜对其他人招手道:“我去玩啦,你们随意!”
乔、眉二人各有心思,胡乱答应着,便各自忙去了。
展颜一路上兴奋道:“哎,你快跟我说说,小妹是不是长的有两三米长了啊?有没有找结婚?有没有生宝宝?你说它还记得我不?”
自从三年前展小妹长大了些,他二人就将它放归山林了,一直都没有消息,这只白元虎曾经给他们带来了不少乐趣。
洛酒笑着看着少女洋溢着地青春活力,神色一变,道:“那个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前天在后山碰见它了……”
展颜停住脚步。刷地回头,咬牙切齿道:“什么?你不是耍我吧!洛酒!”
洛酒笑的很无赖:“我没耍你啊,我也没说它现在在那,不信我领你去看看展小妹撒的尿痕迹还在呢!”
展颜深吸一口气,貌似心平气和道:“洛酒啊,我是真没想到啊,你真没变得这样无耻无赖无理取闹呢?”
“唉,我也不想这样的,可人家都说是物以类聚,人与群居,不知不觉之中,我就变成这样了。”末了还无辜地摊摊手。
展颜又深吸了一口气,貌似微笑实则咬牙道:“那还是我的错了?”
洛酒继续不知死活地道:“我可没说啊,这是你说的,我就勉强接受你的道歉吧!”
展颜趁他得瑟忘形之际,一脚踹过去,“道歉?我这就道歉!”
洛酒捂着屁股往前跑,“野蛮的女人,你将来嫁不出去了!”
两个人便在林子里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时辰之后,展颜揪着洛酒的耳朵,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最后两人暂时休战,气喘吁吁得靠在树干上,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