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明宇和李紫嫣正听得入神呢,猛听到外面一阵公鸭似的叫喊,不禁眉头一皱。
李明宇更是不诧,身形霍的站起,身形微显傲然之势,眼睛微眯,闪烁出骇人的光芒。一声爆喝从口中传出。
“是谁在外喧哗?”
这下外面那小林子的喊叫戛然而止,正在唾沫横飞的汪明也吓了一跳。
“乖乖,还真看不出啊,这小子这么一站,加上那一吼,还真有那个什么……龙虎之气。”
正在思讨间,只见小林子满头大汗推门进来,扑通一声长跪在地上,头不停地在地上磕啊磕得‘咚咚’作响,口里不断地念叨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惊扰到了三皇子和公主了。”
汪明一听,顿时傻眼了。敢情自己还在这里头头是到,评这评那,搞半天是在数落眼前这一男一女的老爹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编排那些个贪官呢。这下倒好,民为贵、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个话要碰到个明君倒好,要碰到个心里抑郁点的,只怕直接满门抄斩了。就算看在自己那爷爷的份上,只怕也会暗地里使坏手,下绊子。
想到这里,汪明恨不狠狠扇自己两个嘴巴。眼睛瞟了瞟眼前两位,背上不断地冒着冷汗。比起先前那些个言论,这个叫什么紫嫣的自己似乎还和她亲密接触过。要真什么时候报复起来,自己这个汪府太岁只怕还真顶不住。
汪明心里在打鼓,这头小林子心里可真是郁闷啊,自己在这药房这么久了,还重来没看见什么大人物,这下好了,一下子来了仨。汪太岁就不说了,连皇子和公主都来了。
貌似这仨人聊得正欢,给自己打断了,看来今天自己这辈子就断送在这里了,想到自己宫外的家人,不禁泪流满面,全身颤抖起来。
李明宇本身倒不是个什么暴虐的主,见眼前这小太监磕得那叫一个凄惨,不由微微皱眉。一眼看见小林子肩膀上背着几条麻袋,不由沉声道:“你个奴才,拿着个麻袋跑到药房里做什么?”
一旁的汪明见此一问,心中暗道不妙,自己准备黑这皇帝一把。这下要给他儿子、女儿知道了,新账旧账一起算,只怕自己以后日子很不好过啊。突然心念一转,这皇帝也数落过了,这公主也冒犯过来了,皇子自己也骂过。干脆破罐子破摔,自己债多不愁,干脆厚着脸皮直说得了。
“这个黄……兄,这麻袋是我要的,前一段时间,皇上叫我来这里拿些药材,今天我和爷爷一起来,准备把药材搬回去。怕不好拿,于是找这位公公要了几条麻袋,好装药材。”
此话一出,这兄妹俩明显一愣神。这药剂都按是一副副来算的,还头一次发现有人拿麻袋装,貌似这小太监的肩膀上还不止一条。
汪明也觉得这兄妹俩面前直言不讳有些脸红,不过这话已说出口,焉有收回的道理,干脆顺着话说了下去。
“这里药材品种繁多、珍稀品种多得令人目不暇接,让小弟我大开眼界。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个药材要是放久了,肯定药效会消失。与其放在这里白白浪费,还不如让它们物尽其用。小弟回去后,把一些用不着……哦不是,是大部分药材分发给那些平民百姓。想那些处在水深火热百姓,不会深切感受到皇恩浩荡么。
这种雪中送炭的事情不正好宣传了皇上大公无私,一心为民。你们说是不,要知道,这些个药材也是那些平民百姓辛辛苦苦收集起来的,把它们分发给百姓不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一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引据论今,加上汪明特意作出的道貌岸然的模样,让眼前的仨人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更是把整句话的气势推向了高潮。
小林子跪在地上被汪明这一席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着皇子公主的面,拿他们的东西,居然还能够拿得如此理直气壮,自己打娘胎出来还头一回见到。
李明宇和紫嫣俩则闻言后大笑起来,心中对汪明也满是佩服。这汪明到这里拿药材自己也听皇上说起过。其实拿多拿少也没个定数,这汪明为了掩盖自己用麻袋装药材,居然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
照他的话说来,要是拿少了还不行啊!拿少了那怎么能体现出皇家的威严和大气呢,李明宇双手朝汪明一拱,道:“汪兄言重了,这宫里,这么一点药材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汪兄想要多少就拿多少就是了,少了叫这个公公再去拿几个麻袋就是了。对了,这里的药材我已经找到了,皇妹和我就现告辞了。”
说完和紫嫣一起拿了个玉盒,朝药房外走去。刚出门,突见李明宇回身道:“汪兄,明宇今与汪兄一见如故。三天后,在皇家围猎场邀请几个好友一起围猎,届时还望汪兄能光临。”
“一定一定,恕不远送!”汪明松了口气,刚才那番说辞还真耗心力,就这么一会,搞得自己冷汗淋漓,心力交瘁,比那跑几千米还累。不禁暗暗感叹,怪不得前世有人把说话也叫做一门艺术,就自己这水平,据那艺术只怕还差的远。
见眼前那小林子还乖乖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汪明暗道,本来是来拿药的,这都半天了,居然还什么都没拿,再过会,这怕爷爷的棋都快下完了,那曹公公要来了,这药材只怕就不这么好拿了。于是急忙上前,一把把小林子给拉了起来。
“林公公,你看我这里有一张单子,这里我又不熟,这样好不,我念一个药名您就带我去拿如何?”
“汪少爷,这本是奴才份内之事,对了,这东西您还是先拿着,不然真是折杀奴才了。”小林子思讨着这汪太岁连皇子公主都能称兄道弟,看来也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主。念想至此,开始收的那张银票也觉得烫手起来。忙抽出银票朝汪明手上塞去。
汪明见小林子手上递来的正是先前送出的那张银票,本想一把收了回去。突然转念一想:有句老话,叫皇上不差饿兵,等会自己这么一拿,还不知道值多少银两呢。瞧那小林子的手还颤抖着,看来也是不大情愿吐出来,干脆顺水人情一个。貌似这里的玉制器皿个个都价值不菲,自己等会顺手多拿几样不就赚回来了。
念至此,汪明干脆一咬牙,肉疼地再次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来,强塞到小林子手里道:“林公公,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公公平日里过得辛苦。虽然这些个黄白之物,是对公公的人格上的损害。可是没办法啊,汪明我除了这东西多外,其它的都缺。公公你及勉为其难收下吧,不然我这心里还真是不怎么好受。”
小林子闻言更是惊为天人,这行贿行到如此之地步了,自己再要推迟还真是枉费了这汪太岁的一片苦心。望着汪明微微有些抽动地脸,还真是有些个难受的感觉。小林子把两张银票拽在手里,胸脯一拍,道:“要是再推迟就显矫情了,汪少爷,您这人情奴才是记下了,现在也不多说了,我们去拿药吧!”
说完,小林子接过单子,一样一样看了起来。
“黄金参,在这里……”
“红花叶,在这里……”
“碧灵果,在这里……”
……
小林子不愧为专职药房太监,上百个药名一报出来,不假思索地带着汪明找到位置。而汪明则更是夸张,汪老爷子给他的单子上不仅记录了药材名,还有数量。汪明什么都不管。找到药材后,直接把抽屉抽出来,倒在小林子带来的麻袋里。
小林子则吓得战战兢兢,这么豪放的取药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拿的药材似乎还都是一些珍稀品种。要是曹公公看见了,只怕会气得吐血。暗自寻思是不是要和汪明说说,还是要稍微收敛些。不过瞧着汪明那眼冒绿光、锲而不舍地模样,还是把话吞在了肚子里。
这汪明是汪老将军带来的,本来就是奉旨拿药,期间还见到了三皇子和公主。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自己只要把拿过的药材数量记录下不就可以了,其它的也不是自己能干涉得了的。
思讨间,汪明整整装了四个麻袋,一手提了两个,正欲出门,突然回过头来,指着桌子上几个玉制器皿道:“这些个东西我一并拿去了,你记录上就可以了。”
望着被汪明肆虐过的药房,小林子差点一头摔了下去,耳边传来汪明声音。
“林公公,我先走了,下次再来麻烦你!”
“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