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道:“世人皆知中极天玄都乃仙人居所,未去过的人却不知玄都脚下五峰环绕,登上峰顶才到玄都外围,又设有上古奇门阵法,若非修为极高之人不能过。过了这些,才算真正来到玄都。”
云珠听后点头道:“难虽难,但听闻这些年能进入玄都的人也未必没有。”
胡夫人摇头道:“能上了五峰来到玄都的人,自然是有。但是玄都极大,来到外围也未必进得去玉京仙境。玉京向来只有得道真仙可进,玉京中八景宫住着玄都白帝,没有他的准许外人不可入玉京。玄都位于三界之外不受管制,如果没有白帝同意,无人可擅闯。”
说到这,胡夫人叹道:“我修行浅薄,又受妖体限制,曾试过面前飞上七峰,但到了玄都外围被困在法阵中,险些丧命。回来后又试了多次,都未能成功。想来不修成仙,想进玄都确是妄想。”
云珠忽然道:“夫人要找的人莫非在玉京仙境?”
胡夫人低头道:“是不是在那我也不敢肯定,但这些年来不少我托了不少前去玄都的异士打听,都没有打听到司晨的消息,想来应只有在玉京了。”
云珠听后面色不定,迟疑道:“夫人当初为何会与他走散?”说完又觉有些不妥,忙道:“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胡夫人听摇了摇头道:“无妨。”面上浮起一丝略带凄楚的笑,道:“我与他本是边春山一对蝴蝶,痴心相恋希望永世相守,因此修道。但几百年无成,听闻中极天玄都真仙高人云集,若得指点很快便可得道,就一同来此。
那时我们一起费了三天三夜才飞上五峰,却城外阵法被困住,后来勉强脱身也差点丧了性命。本已绝望之际,不想遇到一位途经于此的仙人,见我们可怜,说可带一人进玉京仙境。
司晨天生资质远胜于我,我便一心让他先去,待他早日成仙回来,到时再点拨我,约定好在山下等他。他起初不肯,但经不住的反复哀求,终于答应下来,随着那仙人离开。
我来此等他,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千年,他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不知他如今是否成仙,还是……我在此住下,渐渐收留了许多姐妹,一同修道。我法力虽高却始终难悟天道,一直没能修成仙,又上不去玄都,只托来往去玄都之人打听他,却一直没有下落,一直到了今天。”
云珠听后感慨,半晌道:“夫人放心,若我们有幸进入玄都,一定尽力帮你打探他的消息。”
胡夫人自是万分感谢。
云珠见刚刚受伤的侍女伤势已经无碍,转身去找轩清,说与刚刚的误会。轩清检查几位师兄,发现并无大碍,看情况不过是喝多了酒且受到了惊吓才昏迷,才放下心来。听云珠所说,再略一想师兄平日言行,知那蝶妖所言应是真。
一会儿,见人已找到误会也已化解开,轩清带着几个昏迷的师兄向代他们向胡夫人道歉,随后与云珠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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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紧雪大,夜里的山林更加寒冷。出了山,来到寻仙镇,找了很久终于寻到一家客栈,轩清要了客房,将三位昏迷的师兄安置好,自己方回去休息。
刚刚躺下,就听到敲门声,轩清打开门来,见是今天遇见的那位云珠姑娘,礼貌道:“今天多谢姑娘,这么晚了来找在下不知还有什么事?”
云珠望着他道:“公子,你怎么了?”
轩清一看这姑娘又要提起那些话,只低头道:“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云珠一顿,皱了皱眉道:“等等。”说着走进来道:“珠儿是公子的侍女,又是公子的妾,以前出行也是在一起的。”
轩清听后一怔,道:“我从来不用侍女服侍,自小在道观修行更不可能有妻妾,姑娘莫要说笑。”
云珠道:“我没有说谎。你可以问问你世外的师父鸿乾真君,我是不是你的侍女;也可以问问运城客栈的掌柜,我是不是你的妾。”说完又拿出手中的乾坤袋,摇晃道:“这是你送我乾坤袋,当时为珠儿哄珠儿陪你,叫了王府最好的厨子做好多我最爱吃的糕点放在里面,还有你在运城荒宅前说会一直保护珠儿的,都忘了吗?”
轩清不禁头大,觉得这少女虽然天真,但一串话说得人证物证确凿,一时不知怎么答话。良久,轩清揉了揉太阳穴道:“让我想想吧。”
云珠不高兴的坐在床边,道:“公子想吧,珠儿先睡了。”
轩清上前制止道:“不可,以前我们或许有过交情,但现在你对我而言不过是陌生人,要我与一个陌生女子同室而居,轩清做不到。”
云珠望着面前严肃的轩清,又听到他口口声声的“陌生人”,忽然不知说什么。没有哭,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后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轩清见她失落的模样,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但终于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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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风明几人醒来发现在客栈中,不禁纳闷。略一想昨晚之事,俱惊得一身冷汗。
风还感叹道:“幸好有轩清师弟。”
风明皱眉道:“要不是他昨晚一个人走那么快扔下我们,至于如此吗?”
风止附和道:“就是。何况还没到玄都,遇见的妖怪已经法术这么高强,我看玄都……”
风明也早就想回去,发生了昨天的事更没颜面见轩清,风止此想法真说出来三人一拍即合,商量后打算收拾好东西悄悄离开。
风明三人刚刚下楼,就听楼上传来轩清声音:“几位师兄准备去哪?”
虽然风明几人比轩清大,辈分上是他的师兄,但在轩清面前反倒觉得自己更像师弟,今天偷逃又被撞见,不禁尴尬。
风明暗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今天不管怎样都走定了,于是挺腰道:“师父让我们与师弟一同来玄都,如今我们已将师弟护送至玄都脚下,现在打算回去了。”
轩清皱眉。
风止补充道:“看师弟的法力,自己上玄都完全不成问题,少了我们几个说不定更快,我们就不拖累师弟了。”说完三人也不管轩清是否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这时又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公子昨晚救了你们,今天你们一声谢不道就走,未免太失礼了吧?”
几人听后脸上一时红白不定,风明讷讷回头,见楼上说话的是一个名少女:十三四岁年纪,浓密睫毛下的一双眼睛乌黑有神,灵动至极。身穿着白色纱裙,肩上披着绒毛披肩,粉黛不施浑然天成,像一朵白芙蓉。相比之下昨夜所见的那些妖娆美人,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轩清不语。风明见状,忽然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云珠道:“我是轩清的侍女,叫云珠。”轩清刚想否认,想到昨天云珠所说,一时没有开口。
风明挑眉笑道:“轩清师弟,有这样的美人在身侧,好大的福气啊!难怪你一路走那么快,原来是急着会她。”说完风止、风还也跟着笑起来。
轩清觉得头脑混乱,不得已解释道:“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我与这位姑娘昨天才认识。”云珠嘟嘴,瞪了轩清一眼,不理他。
风止见他惹那小美人生气,大笑道:“师兄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外人,不会告诉观里长老。帮你保守这秘密,就当是昨天你救我们回报,以后互不相欠了。”
轩清还要辩解,风明道:“就不妨碍你们了,我们走。”说完转身告辞。
轩清本来想好的话被云珠搅乱,想起答应好师父一路与几位师兄相互照应去玄都,如今他们走了,不禁一时头大。
云珠见他们离开,向轩清道:“公子,我听胡夫人说玄都五峰险要,还有布有众多奇门阵法,他们去了徒增危险,趁没上五峰能安全回去反倒很好。”
轩清不语,望了望她,只觉头脑混乱。不知怎么,遇见这姑娘后什么都乱了。算了,虽然违背了师父的嘱托,但自己去也少些牵挂。
轩清转身离开,却听身后的女孩声音低低,语调温柔道:“公子不要难过,他们走了还有珠儿陪你。”,他不欲多言,装作没有听到,关门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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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清回到客房看了一下,见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奉星盘一直带在身上。索性当日就在客栈结了帐,准备启程去玄都。刚出门没走几步,回头却见那女孩跟在身后,他不由得皱眉道:“还跟我我做什么。”
云珠理所当然道:“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轩清更加头大,道:“我又不欠你钱,就算你是我的侍女,如今我有要事在身,也不该再跟着我。待办完回来,再与你理清。”
云珠一怔,道:“怎么不欠?”
轩清面有疑惑道:“我欠你钱?多少?现在还你。”
云珠见轩清紧张,忽然一笑:“你欠我一个比命还贵重的东西。”说完指着轩清胸口:“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