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年

“吃了它。”风涯子将手里的金丹凑到李胜的嘴边说道。李胜张口就把金丹吞了下去，什么也没有问。“这是还络丹，是为师为你的伤势炼制的。每日服此丹一粒，饮佳酿三碗，不出一月，你体内经脉的伤势就会痊愈了。”虽然知道李胜不会也不敢有疑问，风涯子还是跟李胜解释了一下。顿了一下，风涯子又强调到：“记住，此丹必须用百年好酒化开，否则怎么进的怎么出来。”“三碗酒？”李胜眉毛一挑，接着问到：“可是师父，我不会喝酒啊！”“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喝一次就会了！”说完，风涯子转身就下了山。李胜看着师父离开，心里竟然开始有点紧张。喝酒，到底自己能喝成什么样？很快李胜就知道结果了，因为风涯子用了极短的时间就从药冢小屋里把大酒缸搬到了山崖上。李胜就喝了一碗，甚至没有一碗，因为喝道一半的时候他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之后还是风涯子辛辛苦苦的又给他灌了三碗酒才没让第一粒还络丹浪费掉。也许是还络丹融化需要大量的酒精，所以李胜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只是头还是晕晕的，浑身没力气。随后的日子里，李胜就这样白天喝酒吃丹药，晚上修炼《养心决》，果然如风涯子所说，不到一个月风涯子就告诉李胜他的经脉已经完全恢复了。就在李胜高兴的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学习《逍遥剑诀》的时候，风涯子却又一次问了李胜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学剑？”风涯子站在山崖边凝视着远方问着身后的李胜。“学剑，是因为不像被欺负。”李胜还是那个答案。“恩。”风涯子没有多说。虽然很好奇师父为什么又问自己这个问题，但还是将心里的答案告诉了师父。不过师父还是没有教他他所期望的《逍遥剑诀》，反而是一如既往的让李胜日复一日的练习《养心决》。师徒俩就这样，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平平稳稳的过了半年。半年里，李胜又经历的夏去秋来，秋尽冬临。期间寒尘夫妇俩从塞北回来了，所以李胜暂时不用再分心去考虑饮食，但是有了空闲的李胜却更加期盼起《逍遥剑诀》来。“师父，咱们这是去哪？”李胜小跑着紧跟在风涯子后面问道。“带你去见些东西。”风涯子答道，却并没有降低速度。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色渐黑的时候风涯子才在一个岔路口停下了脚步。幸亏李胜这半年修炼《养心决》略有小成，心神更加稳定的同时连带着身体素质大涨，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风涯子转过身走到李胜身边，说了声：“注意。”然后就一手抓着李胜的肩膀飞了起来。李胜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脚下那层淡淡的在夜幕下很难看清的仙云，心中闪过更多的还是羡慕。飞了很短一会，风涯子就带着李胜落在了一颗小村外的高树之上，夜色渐渐深了，虽是盛夏，但却正好是腊月初三，所以树下不远处的小村落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们。李胜正待向风涯子提出自己的疑问，风涯子却低头冲李胜摇了摇头，然后下巴一抬示意李胜看前方。李胜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夜色里一条火红的长龙正在向李胜脚下的小村落滚滚涌来。很快的，村里的人就发现了来人，并开始骚乱起来。李胜在树上看的很清楚，来的是一群服饰杂乱的拿着大马刀的骑匪，等骑匪们冲近了村落，村子前那扇薄弱的柴门根本挡不住汹涌的骑匪大军，骑匪毫无阻碍的冲近了村子，然后就是惨无人道的屠杀。虽然中间有反抗的村民拿着劳动工具和骑匪对抗，但在骑匪强大的机动能力和大马刀的杀伤力下，很快就被剿灭了。这个小村落真真正正的陷入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之中。李胜在树上看的双目赤红，双拳紧紧的攥着，指甲都刺进了手心里。“师父！”李胜看向风涯子，眼神中闪烁着恳求的神色。风涯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修道者要顺应天命，他们的劫难要他们自己去面对。”李胜扭过头，继续的看着下面的屠杀，绝望的呼喊声让瞎过后听力更加灵敏的李胜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在被撕扯。眼睁睁的“欣赏”着这么一场屠杀，年仅十三岁的李胜那颗还很稚嫩的心神被一次次敲碎然后又在《养心决》的作用下复原，在一破一立之间不断的转换。李胜的心态也随着这场洗礼而不断地成熟。终于，当脚下村子里的屠杀结束后，李胜已经不像刚开始一样的冲动了，李胜又一次的变得冷酷起来，就像当时听到青尘师太说明李家村惨祸的时候一样，神色平淡，但眼神中透漏着仇恨和杀意。“你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剑？”风涯子就在这种情景下淡淡的问道。“杀人。”李胜说的很淡，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杀意，这是李胜之前绝对不会有的气质。“恩，回去好好练《养心决》”风涯子语气中透着满意说道。自从屠村惨案发生后，回到药冢后的李胜让寒尘大吃一惊，不是因为李胜的那股子突然多出来的淡淡的杀气，而是李胜没日没夜的修炼。亲眼目睹惨剧发生的李胜心里对力量的渴望更近了一层，但同时对力量的认知也更深了。于是就拼命的修炼起《养心决》来，因为那晚李胜才发现《养心决》的作用原来是如此之大，大的让李胜感觉自己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进入了修道界的大门。其实那只是李胜的想法而已，之所以那晚过后李胜的心神修为和身体素质从无到有瞬间飙升，主要还是李胜半年来的静修和之前服用的还络丹的功效，那晚李胜只是将体内潜伏的能量激发了起来而已。就这样，李胜日复一日的再次修炼了半年，半年里东去春来，春尽夏临，寒尘夫妇再次北上。盛夏的某一天，李胜光着上身在药冢深处的那个断崖上静修，这座山崖被寒尘命名为炼神崖，因为长期的送饭工作让寒尘时常念叨自己的心神得到了锻炼。虽然他已经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但是出于习惯，李胜还是喜欢这样，因为有时候李胜感觉这样可以更贴近自然，更贴近天道。“你还要学剑么？”风涯子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李胜背后说道。“恩。”李胜没有睁眼，淡淡会了句。“为什么？”风涯子接着问。“杀人。”和上一次一样的答案，只是这次李胜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了那丝杀气。“恩。”风涯子肯定的应了一声。接下来，风涯子就正式开始教授李胜《逍遥剑诀》了，只不过这所谓的教授只是让李胜去感受一本书，就是那本破烂的《逍遥游》。“去好好感受这本书吧，当你对这本书有所感悟的时候宗圣宫找我。”风涯子在那次对话后的第三天这样告诉李胜。没有法诀没有招式，李胜就这样看着那本自己带在身边已经一年多的《逍遥游》，这本书他已经看了几十遍，里面不可能隐藏着什么惊世功决，有的只是些寓言而已。一直持续了半年，李胜又将《逍遥游》翻看了几十遍，甚至还专门跑到外面买了本《逍遥游》和自己的比对，没有丝毫的发现。知道有一天李胜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看《逍遥游》后无意中枕着书本睡过去。在睡梦中，李胜看到了一丝金芒，然后渐渐的变长变粗，并不断的变换着形态，直到最后化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可是还没等李胜看清楚，金芒就消失不见了。醒来后的李胜发现自己的心神突然变的很虚弱，随后几天经过不断试验才发现，原来将这本逍遥游紧贴着身体进行身体进行冥想的时候才会进入那个神奇的空间，而且随着自己进入的次数的增多，李胜能看到的东西就越多。而《养心决》所锻炼出的心神更是维持进入时间的根本。所以之后的岁月里，李胜更加刻苦的修炼《养心决》，终于在一年后，历史能够成功的将书中的内容能一次看完了。这时李胜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金芒原来是风涯子的心神化身，而化身中所包含的却不是《逍遥剑诀》的心法或者剑法，而是一套身法，也算是《逍遥剑诀》的一部分，名字就叫做《逍遥游》。几乎将自己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到修炼中的李胜不知不觉间已经十六岁了，风涯子离开也已经两年了，而修炼《逍遥游》也有半年多了，当李胜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风涯子当初所说的“有所感悟”的标准，所以李胜打算去宗圣宫寻找风涯子了。根本就不用准备什么，李胜就直接穿着一件普通的蓝色劲装背着几个馒头就上路了，虽然还没有风涯子那样仙人般的飞行能力，但练了半年《逍遥游》的李胜运功飞奔起来的速度已经丝毫不逊色于一匹好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