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他动用一点点多余的力量。
鉴于木尘和水影护主的态度,墨可清对他们第一次用上了命令的语气:“你们留下来照看火炎和月白,相信月家和墨家一会儿就会到,至于杀还是不杀的这种问题,就取决于你们的心情吧,不准跟来。”
“可是,主人,那里危险重重,怎么能让你亲自去?而且他现在不能动用能力,谁来保护主人?”水影面露焦急,虽然鬼靥确实厉害,可是刚才那么一弄,他的力量显然被抽去了不少。
如果碰上了高手,那怎么办?
“有猫儿和团子啊?”虽然现在都还在睡觉,不过,主人有难,会醒过来的吧?
……猫儿和团子?
一个打死不愿意进入化形期的契约兽,一个只知道吃和睡的契约兽,这……怎么保护?
干脆让猫儿和团子留在这里守着好了,反正猫儿的本体能唬住那么些个人。至于团子……没准还能吸引一些战斗型的女人吧?
“你们,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墨可清皱起眉来,她现在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说一些好听的话,爹爹和哥哥的安危还不清楚,与悲歌的契约关系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挠。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在阻挡着试着靠契约联系悲歌的自己,这一点着实让她不悦。如果让她知道是谁从中作梗,她一定会加倍还给对方,最好不要是城主什么的存在,不然,她会直接毁了一座城!
无关紧要的人的生命在她眼里不值一提,谁敢拦了她的路,她就为谁铺上前往地狱的路!
“御邪,我们走。”带着他跳上暗龙拟化出来的黑色巨龙,然后又让它拎着呆滞的大长老飞往高空,水影和木尘一脸没落,果然,是他们的力量还不够吧?所以,主人才……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毫发无伤。”
半空传来的话强势的钻入他们的耳里,冰冷又带了些温度的话让他们空寂的心再次燃烧了起来,主人,希望他们毫发无伤,所以,是在担心他们吧?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真是想多了呢?看到了夜殇的下场,所以才会变得惴惴不安。
火炎燚抬眼看了看他们,而后低头勾了勾唇角,契约兽,真是可爱的一群家伙呐……
五行封印之地。
墨可清抬头看着眼前那耀眼辉煌亮闪闪,几乎可以把人眼睛闪瞎了的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她再怎么淡定,嘴角还是难免那么一抽,这种审美观,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消化完。
这是在向外界炫耀自己的权利吗?
一脚踹开那道华而不实的大门,四米来高的伪建筑轰然倒地,极其层层石灰,突然难道举动让在里面观察的皇之一族的族人吓得全部把身体躬成了虾状。
墨可清直接走进去,满眼杀气的环视了一下四周,道:“我只是来要回我的人,谁有意见的,站出来!”
“你的人?你又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皇之一族的地盘,你……”
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人就被一根水柱冲到了墙上趴着,碎骨的声音被水流吞噬,就算是水流下的身体不太真实,却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身体骇人的扭曲程度。
死、死了?
再上前一步,道:“还有谁有问题的,站出来?”随手把几乎成了废人的大长老一丢,全场静默三秒,然后……
轰——
人潮涌动!没多会儿,偌大的殿堂就只剩下墨可清三人,只是问个问题就丢命被秒杀,他们还能有什么问题?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啊!
如果没看错,刚才被丢进来的那个,是大长老吧?还是快快逃命吧,连大长老都被打败了,他们这群人又凭什么跟人家对抗?
“嘁,渣滓。”不屑的冷哼一声,路过的时候直接踩断大长老的脖子,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死吧!
皇御邪跟在她的身后,步伐有些不稳,离本体越近,为什么心中就越不安?
走到那个熟悉的大门前,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手指无意识的颤抖着,想要开口阻止她开门,可是,他竟然,什么也不能做?这是,怎么了?
当墨可清推开那扇看似沉重的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幕血红,无数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花儿把那被束缚在半空的人拥簇,艳丽的红色长发与红丝相溶,完全非不清,那倒底是发丝,还是花瓣?
精致到妖冶的五官与身后的他如出一辙,只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更加的……危险?
对,就是危险!
在她发现异常要退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明明应该沉睡的本体突然睁开了蛊媚的双眸,炫丽的法阵在双眼里旋转,殷红的唇瓣像是刚刚吞噬了血液般残忍的勾着笑痕,他摘下一朵绒花,放在唇边轻吻,垂眸,长二卷的睫毛在病态的皮肤上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清儿……”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悠远而空灵,似一声眷恋的叹息,然而,更多的确是真实的杀意!
被空气擒住声线的墨可清平静的看着改为坐在锁链上的妖娆鬼魅的男人,她知道,这确实是御邪的本体,但是,这乘虚而入的灵魂又是谁?似乎,认识自己?
“哎……我只是让你在这个世界游玩一圈,不过百年,你却,违背了我的意愿。”男人一脸惋惜,慢斯条理的拨弄着绒花的花瓣儿,“你说,我要怎样惩罚你才好呢?”
墨可清双目圆睁,阎罗?不,不可能,阎罗虽然有着贵族的优雅,有时候会拿她开玩笑,但绝不是眼前这样,实质的杀气让她心底发寒,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并非阎罗,阎罗只是助力,而真正让她来的是……
大帝?
“我的小清儿果真聪明,只要稍稍提一提,就能猜到。”侵占了皇御邪本体的大帝优雅的歪头一笑,美目流光浅浅,将视线落到皇御邪身上时,闪过沉重的杀气,“你……就是我的小清儿心的归属?”
茫茫无尽头的岁月让他麻木到自私,觉得无趣去找阎罗时,无意发现那抹仿佛被所有遗弃的孤魂在忘川徘徊,孟婆说,那孤魂的悲伤,就算是她的汤药也无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