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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3 小尾音

104.

之后,史蒂芬很少去网吧了,因为她最后的希望在那里没有得到实现。史蒂芬慢慢地进入了没有史蒂夫的生活状态,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她开始慢慢习惯没有史蒂夫也没有任何惊喜的生活。就这样,在上课,下课,开学,放假的交替轮回中,史蒂芬还是会想起史蒂夫来,不过,史蒂夫已不再是史蒂芬生活里的重心。

时间就这样飞快地带走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也带着史蒂芬迎来了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中考。那年她十五岁。因为严重地偏好文科,史蒂芬没有选择念高中,而是选择了一所大学的专科。这个选择是史蒂芬自己做的,这时的史蒂芬,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稚嫩的孩子,她可以自己为自己做主了。史蒂芬的好朋友歪歪也和史蒂芬一样,两人都报考了同一所大学。这可以看作是两个人约好的,但这对于史蒂芬和歪歪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105.

在初中生涯刚刚结束后的第二天,史蒂芬再次走进网吧。这距离上一次史蒂芬来到网吧已经快有两年的时间了。两年,足以让一个小女孩,蜕变成为一个大女孩。史蒂芬的心里依然没有忘记那个曾经深深喜欢过的男孩,只是随着时间的不停向前,她释然了许多。

史蒂芬打开QQ,上面的好友只有两个,歪歪和史蒂夫。史蒂夫还是灰灰的头像,一切还是像从前一样冷清。史蒂芬不想多想,她觉得想了也没用,两年了,那个曾经留给她QQ的男孩恐怕早已把她忘记。史蒂芬拿着同学录,想把毕业前在上面留下QQ号的同学都加为好友。就在史蒂芬一个一个输着号码的时候,史蒂芬看到在寥寥几个灰色头像的上面,有一个头像闪烁了起来。的确,正是史蒂夫的头像。两年前的史蒂芬,曾天天盼望着这个头像能变成彩色的,可是在两年后,面对这个曾经让史蒂芬心动的男孩的上线,还会给她带来惊喜么?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初恋,不只是一颗青苹果,更是一颗让人过目难忘的青苹果,况且史蒂芬还不仅仅只是过目,是过心。史蒂芬心头随着史蒂夫头像的闪烁也是一阵悸动,她想不到在两年后还能碰上史蒂夫。这时,闪烁的头像突然摇晃了起来。史蒂夫和自己说话了,史蒂芬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连忙按下鼠标。

“还好么?”对话框里赫然显示着几个字。

一句小小的问候,终于让埋藏在史蒂芬心中的那份感情,如同树根一样,快速地在身体里四处蔓延开来。这是一种纠结的感情,既熟悉又陌生,既激动又感动。还以为曾经的那种温暖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史蒂芬才明了,原来它仍然还在。

“还好。你呢?”史蒂芬赶紧给史蒂夫回了过去。

“我也还好。很久不见了。”

“恩。快两年了。”

“呵呵,你的网名是不是学着我啊?”史蒂夫为两人之间有些紧张的气氛添了一丝诙谐。

“我才没有呢。我是自己想出来的。”

“是么?那我们还真有默契,能想到一起。”

史蒂芬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两年后的第一次交谈,如果是老朋友的话,应该要口若悬河才对,可是史蒂芬心里对史蒂夫特别的感情,让她有些拘谨。

“其实,那么长的时间了,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史蒂夫见史蒂芬没有回应,又发过来一句话。

“什么?”

“你的爱的理由让我很感动,我想谢谢你。”

“爱的理由”,史蒂芬当然还对此记忆犹新,可是在现在的她看来,那不过是一种稚气的表达爱的方式。

“呵呵,想想那时的做法确很幼稚的。”史蒂芬说。

“呵呵,正因为你幼稚的举动,所以你让我至今难忘。”

史蒂芬从没想到过史蒂夫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虽然很高兴,但总还是感觉不太真实,自己的高兴也不太踏实。

“你要是当初对我说这些,我肯定乐坏了。”史蒂芬回想到了以前。

“现在难道就不高兴了么?”

“也不是,现在觉得这种高兴不太真实。”

“史蒂芬,我们在一起吧。”

上网遇到史蒂夫,对于史蒂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件惊奇的事了,而现在史蒂夫的这句话,更是让史蒂芬受宠若惊。喜欢一个人的结果,最圆满的不就是最终和他走到一起么?现在面对着史蒂夫给自己的这个结果,史蒂芬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史蒂夫的这句话不是疑问句,也不是选择题,是一句肯定的陈述句,它似乎根本没有留给史蒂芬退让的可能。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史蒂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史蒂夫。

“没有,怎么会?我是认真的。”

插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进来。大人们要是看到小孩子们的这段聊天,一定会觉得这些不过只是儿戏。可当事人并不会这样想,所有的小孩子和所有的大人在说爱的时候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也会一样的认真,一样的用心。所以大人们不能一味地抹杀了孩子们心中的爱,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说爱的时候,是真的在爱。

史蒂芬也在很用心地想着史蒂夫所说的话。她的不知所措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你给我一点时间想想,好吧?”史蒂芬没有做出决定。

“恩。下次我们再碰到的时候,你要给我答案哦。”

“恩。一言为定。”

最后,史蒂芬和史蒂夫又交换了彼此的电子邮箱。史蒂芬便匆匆下了线,匆匆走出了网吧,她想赶快去找歪歪。史蒂芬发现自己每次遇到问题的时候,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只有找到歪歪,才能找到出路。

106.

“歪歪,你在吗?”史蒂芬来到歪歪家门口,急促地敲门。

“史蒂芬,你来啦。我还正想约你出去玩呢。”歪歪打开了门。

“歪歪,我现在什么样的心情都有,就是没有玩的心情。你先听我告诉你一些事,今天我上网遇到史蒂夫了,他居然说让我和他在一起,你说怎么办?”史蒂芬气喘吁吁地说。

“在一起?那你答应了?”

“还没,我说让他给我一些时间想想,然后我就跑来问你了。”

“还是先不要在一起吧,你们都两年没见了。史蒂夫那样说,是不是不安好心呢?”

“史蒂夫能安什么坏心啊?我觉得这倒是不会。”

“但你们要是现在在一起的话,能做什么呢?我觉得一点也不现实。而且我也看到书上都说,初恋是没有结果的,既然没有结果,现在何必又在一起呢?”歪歪不是很赞成。

“恩,这句话我也听说过。”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路上还会遇到很多更好的人。”

“那我等下次和史蒂夫在网上碰到面的时候,我就拒绝他吧。”

别看史蒂芬跟歪歪说起来很轻松,她心里的思想斗争正激烈着呢。其实她一点也不想放弃这份初恋,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的原因,让史蒂芬有点接受不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幸福来得太突然,史蒂芬觉得自己驾驭不了。

107.

没过多久,史蒂芬和歪歪都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史蒂芬在高兴之余,也更加肯定了自己放弃史蒂夫的决心。因为将要踏进的大学在另外一个城市,那个城市对于史蒂芬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全新的。每一次的远行,都意味着距离的产生,去另外一个城市,也如此。它意味着和自己最亲近的家产生距离,意味着和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产生距离,意味着和现在的自己产生距离。还有,这也意味着史蒂芬和史蒂夫之间本来就有的距离又被拉长了一截。距离有时候会产生美,但美好并不都是存在于距离当中。史蒂芬决定要拒绝和史蒂夫在一起,因为史蒂芬不想把自己和史蒂夫的距离拉近之后,又再次残酷地拉远。就像曾经史蒂夫坐到自己的旁边,然后又转学,史蒂芬尝到过距离的滋味,并不像书里描绘的那般美好。所以,史蒂芬不想让旧剧重演,不想让史蒂夫也尝到那种不好受的滋味。原来,让爱情不再继续前进的,不是不爱,有时候是不得已的苦衷。

108.

史蒂芬又开始频繁地出入网吧,想告诉史蒂夫自己的决定。可是史蒂夫又在这个时候不出现了,仿佛是知道了史蒂芬的决定,故意不想听到一样。因为和史蒂夫说好了,要在下一次在网上碰面的时候才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史蒂夫,所以史蒂芬也没有留言给史蒂夫。史蒂芬想,史蒂夫不出现也好,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说出这个不得已的决定了,或许不说出决定,保留在两个人心中,就将永远是美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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