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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知道我懒得理你,那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嘛。”边说边发现我的稀饭跟菜都端上来了,“谢谢忠叔,看起来就让人很饿。”

“小姐交代过,你这阵子得吃清淡点,菜色都用特别药膳调理,对你身体很有帮助,多吃点。”阿忠叔老实的脸上,有着和善的笑容。

“遵命,我一定会吃很多。”这种事,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啦!

“阿忠叔,这种事你不用交代。相反的,她病刚好,应该叫她节制点,少吃一点,不然感冒才刚好,换成得胃炎,那岂不是太悲惨了?”

“喂,不要诅咒我,快吃你的饭吧!”赏他个大白眼,懒得再理他。

只要是食物一上桌,本人马上会把闲杂人等自动从眼前给删除掉。

“你生个病,实在是重大的事,我生病都没这么大排场。纪慈和慎祥居然轮流照顾你、端药给你喝,搞得他们俩也快累垮了。”

狼吞虎咽之余,嘴巴实在没有什么空,太饿了!但听到有人为我快累倒了,还是很不好意思。

“嗯,我、我会好好地感谢他们两个人,病已经好了,别、别担心,嗯。”塞得满满的嘴里,让出一点空隙来说话。

“我不是担心你不知感谢,只是在忌妒。喂,我这是忌妒,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他放下碗,专注地看着我,还拉着我拿筷子的手。看他这样子,就没打算让我安静地吃饭,轻叹一口气,准备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

“你忌妒什么?”放下自己那碗堆得像山一样高的饭,语气不甚热情地问他。

他最好能够讲出一通打动我的好论调,假如又是讲废话浪费我时间的话,下次再找我闲聊,就绝对不会再理他。让饿死鬼把吃饭这个动作给暂时停下来时,表示忍耐力已经到达一定的程度,如果再这么继续让我饿下去,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出现,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别再吃了,我今天休假,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忽然很急地从椅子上站起,还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别闹了啦!听你讲话已经得发挥我最大的忍耐力,你还要我丢下吃没几口的饭,就跟你走,神经病!”

有纪慈一起的话,我倒还可以跟他和平相处,但没有纪慈在场,还真不知道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我坚持你一定要跟我走。看你是要好好地走出门,还是要我抱着你走,反正结果都一样。”他昂起下巴,一副不择手段的坚决表情。

“什么?啊!”我抱着头大声尖叫,“你是在发什么神经呀?你究竟要怎样?我病刚好,一早醒来心情还不错,神清气爽。你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好心情?”

火气全都冒上来。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跟我走,有事要跟你讲,算是我恳求你,好不好?”他态度软下来,低下头来,拉拉我的手。

“唉。”怎么会这样?有什么事非要我现在知道?

“阿忠叔,请你帮我带个特大号的野餐盒吧!”

没办法了,只能妥协。

虽然,自己的外表给人就是一副冷酷无情的行事作风,但其实很容易被人家诚恳的话语给打动。何况他已经这么低声下气,又好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我知道,似乎也稍微引起了我一点点的好奇心。

只要食物有带足,其实我也不是那么难商量。

“谢谢你,得外出,你需要换件衣服吗?还是这样就行?”

“就这样吧,反正我本来打算吃完早餐去外面散散步,因此这一身衣服早就是换好的。”我站起来,把手插进口袋,平日的痞子样又恢复,“走吧!记得帮我提我的餐盒,不然我会饿死。”

“这个一定会,你就别担心。”

坐上宋原森的车,随他载我往更深的山里去。

“什么事这么……迫切要让我知道?”我一边大口嚼着我野餐饭盒里的饭,一边好奇地问他。

“等下到达目的地,就知道啦。你也病了两三天,出来走走对身体也不错。”

深山里,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非要我去不可,似乎是……

唉,管他,懒得想。

“别想太多,我不会载你去卖的,我保证。”他露出那种坏男人特有的邪气笑容。

“切!老女人也没有载去卖的价值。”狠狠啃下带出来的水梨,赏他大白眼。

“老女人?谁说的?是你自己,还是别人?”他表情认真地稍微转头质问。

“看起来就是呀,根本不用自己想,也不用别人说。”

他看我一眼,又是惯常的那种欲言又止状,接着就继续专心开车,没有再说话。

他在一道细长的山坡路旁停下车,并且拿起他的背包跟我的餐盒,我猜接下来的路,应该是得走路吧。“只能到这里啰,接下来得开始走路上去。不过,路不陡也不会很远,你受不了就说一声。”

果真是得走路上去了。

“身体上感觉还挺轻松舒服,如果不是很远很难走,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答道。

“那就当做是散步,慢慢走上去吧。”他朝一条羊肠小道走去,“来吧!”

小路只容得下一人通行,于是我跟在他后头走,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刚开始进去小径的林间,周遭就是笼罩在一大片的树荫底下,小鸟清脆的叫声搭着特有的树林沙沙声,随着舒爽的风在林间悠扬起舞,森林里芬多精的味道,直扑着全身而来,温柔地穿透身上每一根细微的神经,触动着心里头最深层的感受。

有一种苏醒过来的全新感受,舒服到真后悔没早点来这地方。“这感受真棒,让我忍不住想要开始感谢你。”

他停下脚步,转头给我一个微笑。

哎呀,他果真是个好看的男人,现在我不得不承认。

“山里头就是这样,四处都是迷人的风景。虽然从小到大都住在这里,甚少离开,但还是可以一再地感动再感动,似乎永远也看不腻。还记得以前去外地念大学时,整天如果一有空发呆,就会开始想家,想念这边的山谷溪流,还会不知不觉就哭了。呵,很丢脸吧。”

“原来,你那么恋家呀?”

“是啊,大概是有怪癖吧。”

他抓抓头微笑,并且继续步行。望着他一直朝前走去的背影,我猜他大概是脸红不好意思,连忙掩饰,让在背后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罢了。

约莫又步行十分钟左右,林间的尽头已是一片刺眼的光亮,我们即将走出这一大片的树林。

跟着他踏出树林,迎面而来的风,不再是刚才那种轻柔的微风,而是充满温暖热力又带着强悍的原野草味,光线在瞬间让我睁不开眼,只能闭上眼感受着四周的景色已经豁然开朗。

“天啊……”

适应了强劲的风跟阳光后,缓缓地睁开眼,却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迷惑。实在太美了,是一片大草原,由树林围绕着四周。

我走向前去,草原上风吹动着约小腿肚高的野草,波动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海浪,草原的尽头是悬崖,大片山谷的景色呈现在眼前。

“怎么样?有没有美到说不出话来?”宋原森站在我身旁,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询问我。

“嗯,有。”用着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谷底的风景,令人恍神,风又吹得很强,身体似乎微微地倾斜了一下,微微闭上眼,有催眠的效果。

“喂,你还好吧?”

睁开眼睛,发现他扶着我。

原来,自己居然不自觉地瘫坐下来,幸好他动作快,及时接住我。

“没、没事……”

不知自己是不是因为怕高,所以才会忽然头晕。还是太早起床,现在又想睡觉了?

“你不舒服要说,别不吭气,站在危险的悬崖边,又突然倒下来,想吓死人吗小姐?别考验我心脏的强度,OK?”

“呵,抱歉,也不知怎么,忽然舒服到想睡觉,倒下来了。”

“唉,我没见过你这种奇怪的女生。”他摇头扶我坐下来。

“要不要吃你的餐盒?你不会是因为肚子饿才晕的吧?”

“啊,对哦,可能是血糖太低的关系,难怪我会没力气,全部拿来吧,我好饿。”

“拜托,我只是顺口乱问。刚在车上你就啃掉一大堆,哪可能是没吃饭的关系呀,少来!”

“哎哟,拿来啦!”我伸手就把食物全抓过来,还打掉宋原森的手。

“你,就只有吃东西时才有动力,怪人。”他抽回被打痛的手,嘴上不忘念我。

“你快乐吗?”

过了半晌,在我啃完三明治后,他突然把目光从远山给抽回来,看着身边的我。

“你指的是哪一种快乐?”

我边问他,边又拿起木盒装的全素寿司,挑选一个色彩鲜艳的塞进嘴里。

“直觉上的快不快乐,没有特定指什么。”

“纪慈问我一个有点类似的问题,她问我:没有爱情,我觉得幸福吗?”

嗯,虽然是全素的,但味道很好哩。下次要叫阿忠叔常做,这个赞!

“哇,她问事情比我来得直接多了。”宋原森笑出来。

“难道,你也是想问这件事?只是先跟我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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