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的耳朵动了一下,脚步太熟悉,那个小丫头这么快醒了,就找上来了?
他没动。
宋飞鱼站在门口,也没进来。她听到了罗子傲的往事,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又一件惨事。
七年前,原来七年前发生的是这件事。怪不得,那晚罗子傲冲口而出之时,林晓樱面色骤变。
怪不得,罗子傲一直认为四夕不是他的儿子,连亲子鉴定都懒得去做。
林晓樱没有勇气坦白,罗子傲更没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
怪不得,林晓樱说在这六七年中,过得无比卑微。宋飞鱼原先一直就想不通,像林晓樱这么心高气傲的女人,竟然肯委曲求全地过了六七年?就算再是为了孩子,也决计做不到。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七年前的这件事。
而罗子傲的确是爱着林晓樱,否则在对方坚持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就分手了。
可是他舍不得放手,但每次看到四夕的时候就添堵。所以他拖婚,不让孩子跟他姓,种种种种,甚至和文惜君假意订婚,也觉得林晓樱理所当然应该接受。
“所以你的目标是文墨书,文惜君和文市长都是陪葬而已。”罗战森冷地问。
“是!”罗子傲狠狠磨牙。
“现在文市长被你搞掉了,按理说,接下来,你应该对文墨书和文惜君下手才对。”罗战立刻又恍然道:“其实你早就对文惜君下手了,还不惜用飞鱼作饵引她上钩,一步步逼她,将她逼成臆想症。”
“是,我对不起飞鱼,当时我也不知道你跟飞鱼来真的。”罗子傲直言不讳:“我一步一步引文惜君掉进陷阱里,怂恿她去开了精神病的病历和鉴定。最后,直到让她成为一个永远的真正精神病,毁她一生。这是我的计划。”
一股寒流从宋飞鱼的背脊淌过……可是很快,她就感觉更冷了。
罗子傲又砰地倒在地上,直挺挺的,无比颓丧:“难道这是四夕的命?”
“什么命?有你这样爸爸的倒霉命?”罗战冷嗤一声。
“这场游戏无论怎么玩,四夕竟然都是要受伤的那一个。”罗子傲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月光照得影子凌乱,光影那么斑驳。
“什么意思?”罗战凝重的声音,指间的烟明明灭灭。
“我说出来,你肯定要骂我。”罗子傲惨笑了一下:“我原本的计划是,搞掉文市长,逼疯文惜君,然后利用文惜君,引得文墨书亲手……”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无比艰难:“杀掉他的亲生儿子四夕……锒铛入狱……”
罗战目瞪口呆。
宋飞鱼的呼吸都几乎停止了,咬了咬牙,全身都在颤栗,轻手轻脚下了天台的台阶,奔进电梯……再也控制不住,哇一声哭出来,很冷很冷。
她疯了似的奔向深切治疗室,看到殷年路,哭着追问:“四夕呢?四夕有没有醒过来?四夕怎样了?”
“没醒。”殷年路沉重地回答:“都没醒。”
宋飞鱼如鲠在喉,胸口奔腾着熊熊火焰,燃烧得快炸了。
一双有力的手,从身后紧紧将她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