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飞鱼!”罗子傲发音特别艰难,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你那干儿子叫什么?四夕,什么四夕?”
车里没开灯,很暗。
但罗子傲艰涩的嗓音,和急促的语气,还是使正要下车的宋飞鱼感觉到了异样。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没这么巧吧,哦卖嘎!
宋飞鱼觉得头发丝儿都要烧着了,唇角抽搐了一下,扯了一抹特别不可爱的笑,那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忒诡异:“一二三四的四,夕阳的夕,正好是个罗字……呃……大哥,你这表情,为啥这么怪?你别吓唬我,我有忧郁症的……你不要告诉我,你正好认识林四夕哈,更不要告诉我,你就是林四夕那个当大官的爸爸哈……”
林四夕!
这样的怪名字,要是连姓都一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林四夕就是他和林晓樱的儿子!他六年都没承认过的儿子!
“林晓樱的电话给我。”罗子傲的声音沉得如惊涛拍岸,每一个字都淬着火。
糟了糟了,出事啦!
林晓樱被她给牵连啦!这是宋飞鱼的第一反应。从这几天的接触中,她觉得林晓樱对林四夕这个所谓的当官的“爸爸”,一点好感都没有,只要提起就黑脸。
啊啊啊,谁来救救她啊?她觉得自己此刻面临着刘胡兰的问题,到底是英勇就义,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是当不了革命女战士的。她立场不够坚定,态度不够端正,认识不够深刻,总之来讲,她觉得自己更容易选择叛变。
就在她这么迟疑的一瞬间,罗子傲急迫的声音又如一股惊涛骇浪卷过来:“林四夕是我儿子,林晓樱是我的女人,我在找他们,找了很久!飞鱼,带我去找他们!”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当叛徒势在必行。她要是打死都不肯说,是不是妨碍人家父子团聚啊?哎哟,对了对了,想起来了,四夕不是说,没见到爸爸要得忧郁症么?她这算不算给四夕治病啊?
嗷嗷嗷,宋飞鱼的小心肝揪得可劲儿突突。心一横,死就死吧:“车子开进去,我带你去。”
罗子傲不再说话,沉着一张脸,就往小区里开进去了。在这过程中,叛徒宋飞鱼一颗红心也不是完全变质的,发了条短信给林晓樱:晓樱,我全知道了。
林晓樱没有回复。
宋飞鱼再发了条短信:我带他上来了……
作为一个优质叛徒,宋飞鱼很想撞墙,一辈子没啥朋友,好容易有个朋友吧,就被她拿来出卖了。
她唉声叹气的:“大哥,你动静够大的,平时悄没声息,一整就整大的。你能给大家来点铺垫么?”
罗子傲哑着嗓音道:“我现在没法说什么,我得先找到林晓樱。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了,最近在跟我闹别扭。飞鱼,你要帮我!”
帮?怎么个帮法?
“林晓樱的情绪很抵触,你要有心理准备。”宋飞鱼好心地提醒。
“我有!”罗子傲停好车,心中急迫得快要炸了:“快带我去。”生怕去晚了,这娘俩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