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料峭,极远处,风起浪涌,云卷霞披,煞是好看.
往其底下望去却是雷霆万丈,闻其声,有如山神震怒,骇人心神,见其形,有如群蛇乱舞,触目惊心。
然而,在他人看来自是心生胆寒的料峭,此刻却有着三道黑衣人影凭山而立,身上所着服饰皆是一致,黑袍耷拉着,显得比身材还要宽大些,被风不住扯动着。
黑袍上面绣着半轮暗色的月亮,而暗月另外半边儿却是被云朵所遮掩住,此外无他,尽是一身的黑。
这在平日里头颇是显美的画面,在黑袍上却是觉着有些突兀,不经意流露出一股神秘的味道来,直耐人寻思。
黑袍随风猎猎作响,那感觉似乎是能够把人随意裹走般,然而这三名黑袍人却依旧如履平地,任风如何作为,却是丝毫也没在意,面色波澜。
但见稍前边一点的黑袍人突然开口询问道:“无念那边如何了?”
那淡淡的语气虽是随意,然而却是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里边,不细听分辨,恐怕会误以为对方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是毫不在意般,这般举态,看样子便是这三个神秘的黑袍人的头儿了。
在其后边偏右面的黑袍人似乎没听见一般,依旧故我地擦拭着他手中的小刀,还时不时的举在阳光底下瞧个明白,似乎是要这把小刀一尘不染才会满意的样子。
在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竟是发现那小刀刀身上却是突然有血迹流出,而黑袍人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见他突然伸出舌头将上面的血迹舔干,嘴里还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啧啧的,似乎对这血腥的味道很是享受与陶醉。
也没管顾前面黑袍人如何说话,只是不耐地骂道:
“要是今年,这小子又让我们白等一遭的话,小心老子把他给宰了。”
“要他知道,我这把血刃可是好几天没有见血了呢,啧啧!”
“他的血味道肯定很好,连血刃都是有些激动起来了呢!啧啧!”
说话时候,眼睛却是半点都不离刀子左右,当说到兴奋处时,又是伸出舌头,将晃动的小刀来回舔了一遍,似是安抚。
而那刚才看似擦干净了的小刀,此刻却是又有血迹渗出,似乎永远擦不干净一般,在阳光底下直晃的刺眼,不知道是黑袍人嘴唇不小心被刮伤流的血,还是小刀本身便是这般诡异呢!
前面黑袍人些微偏过头来,眼神似有些不悦,似乎对这个不是回答的回答很不满意般,却也是一瞬间的事,便是将头偏了回去,直望着眼前的云海翻腾。
旁边另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袍人,此刻却是更加局促不安起来,双手不停地**着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而那宽大的黑袍似乎跟她的身材极为的不相称,有三分之一都是拖在了地上,被风吹着直往两旁拉去。
在看到前面黑袍人一瞬间的神色后,更加惶惶然了,声音捎带些颤抖与小心的说道:
“无念,无念说就在这几天,如果,如果还没有什么发现的话,只能再等几年了,我们……”
还没是说完,似乎愈是不安了,双手不由得是更加频繁的搓弄着掌心中的十字架,而细看那十字架项链,此时却是隐隐有股煞气传出,似饿极了般的野兽。
前面黑袍人听罢,似乎有些微愠与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在心中仔细琢磨了一番后,便是依旧面无表情的淡淡道:
“此次任务少主交待了,再没半点收获的话,就灭了他吧!刃,你去接应无念,安,你跟我走,我们去接应丹过来!”
说罢,一个转身,黑袍飘动,便是裹着名唤为安的娇小黑袍人一起消失在了峰顶之上。
而被称为刃的另一个黑袍人,在他们消失后,又是拿着小刀对着阳光仔细再是瞧了瞧,才将那把心爱的小刀收进怀中,忽然又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忍不住的笑意溢出。
之后只见他双手大张,将那黑袍撑得老大,刃也不管顾,而是直接纵身一跃,往峭壁底下跳将了下去,这般壮举,着实骇人!
要知道,那底下不光是深不可测的深渊呀,更要命的是那是雷霆万丈游走的莽原!
然而刃似是毫不在意,片刻之后,直接隐没在云层之中,惟见峭壁底下的云层涌动,偶有流电闪过,不过一瞬间,复又回归原状,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于是,突兀的对话再次以突兀的方式结束,峭壁复又归于无声,唯有肃杀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诉说着什么。
然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般,一切都显得那般诡异,谁也不清楚将会发生什么事,如这云海不住翻滚一般,底下可是万里晴川?抑或是千顷雷霆呢?无从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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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清晨,阳光心情却是大好,似乎为了这一天而特意起了个大早。
在其如剑出鞘般的初芒下,却是可以见到群山环映中,一个小村庄倒是格外的惹眼。
谁可曾想到,如此层山叠翠中竟是有这么一处人烟所在,难怪有所谓高山深处有人家之说了。
不过这户人家倒也奇怪,在如此群山环抱之中,几乎无进出之阶,这倒颇令人意外了,毕竟,天尚无绝人之路,而这村庄……
于高山俯视而下,入目可见这个村庄却是极为的不简单,单是其之布局便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了,鬼斧神工尚且还不足以用来形容。
只见其之最外围以河流环绕成圆环状,生生不息,而河面上竟是云雾缭绕,遮人眼眸,有如神仙府邸,隔世仙境。
其于外围却是有着四条呈S形的小河弯弯曲曲地蔓延直至中央,而后齐聚汇合在一起成一中心湖。
然而细看之下,中心湖正中却是另有乾坤,但见其正中一圆盘状祭坛独立其间,有一古鼎正居其上,袅袅烟翔,徐徐音绕,令人称奇,叹为观止,如此布置,可谓妙趣横生也。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还不止于此,探身往近处一看,却是可以看到祭坛俨然是我们常见的八卦图案,而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流转着的并不是我们习以为常的黑白二色,而是蓝红二色。
如此这般,更是凭添几分鲜艳与神秘!
只见蓝红二色竟是无风自动,不断循环往复,似生生不息般,光转流离,如此画面真是叫人心生激赏,拍案叫绝。
姑且不论其八卦祭坛如何地引人注目,放置在祭坛上正中位置的古鼎却真可称得上是妙极了。
虽然古鼎外观所呈现的是颇为古朴的暗铜色,但其鼎身所蒸腾的攘攘生气却是方圆百里都能有所感知的。
究其缘由,莫过于其鼎下祭坛正中处有一圆形方孔,不断交替冒腾出红蓝俩色气柱,有如红蓝火焰般交替在给古鼎加热。
然而鼎色却是依旧,不见转红,亦不见腾蓝,许着古铜色不变,似是几千年前就是这般颜色出土的,而不轻易为外界所动。
古鼎其之外观虽算不得出众,但仍可见其鼎身隐隐透有鸾凤状图腾,若隐若现。
其之图腾,却似有鸾鸟蜷卧,其头化为鼎耳欲探仙汤;似有娇凤雀跃,其头化为鼎耳欲饮仙露。
于是鼎有两耳呈鸾头凤首状,且尽皆栩栩如生,似欲脱鼎而出,而不想的是鼎中沸腾所谓仙汤仙露,却是为红蓝二色液体,于鼎内不住翻腾不已却又不相溶,且界限分明,于中心处却是奔涌成一漩涡,转流不息,循环往复。
这般风水宝地,真令人拍案叫绝,如此奇地岂非大罗金仙谁能造就,似乎女娲造人也难以如此匠心独运至此吧!
受此福荫的莫过于地处如此隐秘的小村庄了。
如今这座村庄竟是出奇的忙活,究其缘由,却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也。
然而小村庄的闹腾也在我们惊叹于其地理布局的同时,业已过了一大半。
所幸的是,祭祀大典的重头戏才刚是要开始!
说起这祭祀大典,其渊源可是跟这古鼎同出一辙哦,似乎是建村以来,便是同村子和古鼎一同诞生了。
至于其最初举办的目的却是无从得知了,但这么几百年的演变下来,祭祀大典的很多内容也早已经是换了个模样,但这习俗却是早已经深入人心了。
因此每年的祭祀大典自是成了村子里边最为头等的大事,尤其是今年的祭祀大典,堪称是近百年来最为盛大。
原因无他,却是恰逢村子里边另一大盛事的举办——那是年满十二岁而受礼的沐冠礼。
所谓沐冠礼,却是村子里边第三代族长所创设的,意即每逢村庄祭祀大典的时候,倘若村庄中有哪家小孩刚好达到十二岁的话,那么便是会在祭祀大典中开启古鼎,让其接受古鼎的祝福,从而获得异于常人的力量。
而能够获得多少古鼎的祝福,便是因人而异了,但终究离不开两个关键点,便是孩童的天资与意志力了。
一般来说,天资与毅力皆为好的孩童,得到的祝福自然也多,而祝福的多少不仅关乎获得力量的多少,更关乎在族中以后的地位如何,因此对于每个族人都是最为重视。
倘若一个运气不好,得到的祝福比较少,那么自己这一生算是难以出头了,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下一代,而运气好得到较多祝福的话,便是可以一夜间改变整个家庭在族中的地位,因此更是惹人重视。
而此番不觉已将至晌午,此刻村中人俱是围湖而聚,坐而观礼,似乎是在等待看什么表演一般,井然有序,丝毫没有半点哄闹与争抢。
许是人们心态使然,毕竟来这里观礼的大多数是图个热闹与吉庆,自然不会闹腾些不开心的事情;又或者是村里人皆是友爱互助,早已大同,具体不详。
之后不久,等得人们基本都是坐定,人群稍安后,却是见到四个衣着各异的长老分别从四道S形河流上悠然沓来,四位长老神态安然,满面春风,而衣着颜色分别为蓝红黑白四色。
只见他们四人皆是集聚到了中心湖边上,迎湖而立,颇有默契般同时抬头望了望天空,手诀几乎于同一时间掐动。
之后再是可见四位长老手诀便是迅速地逐次掐完,却听得一声声起字,俨然便有四道颜色各异的长练于外围圆状河流分别从四道S形河流涌入,奔腾不已,似脱缰野马,直奔中心湖而来。
待得其将至中心湖,却是兀的停滞在中心湖边上,分别绕四位长老而动,似不敢入湖般游走不前,又似在等候老者的命令般,静候声讯。
然而这种奇特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是听到四位长老皆是同声高呼道:“恭迎族长!”
而那四色长练便有如长虹饮涧般往中心湖上空汇聚,聚成一朵紫色坐莲,而坐莲上竟是出现有一紫袍老者,不知何时,竟已是端坐其上,如此情景,让人叹为观止,鼓掌叫好!
忽见紫袍老者手诀迅速的掐动,念道:“起。”
便是可见古鼎悠悠然上升,而此时四色长练似得到什么召唤般,急不可耐的往古鼎里边奔涌而去。
然而祭坛上空紫袍族长的紫色坐莲却未见散去,反而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华。
而于此时四色河流处的长老座下却是有长练如水柱般腾起,凝成各色坐莲,五个老者尽皆盘腿而坐,神态安详,手中手诀掐动,似是在控制长练注入古鼎的量。
随着古鼎的上升,却是可见以中心湖为界,有一光罩便是升腾而起,此时紫袍族长在古鼎的上方,手诀掐动,入目可见从紫袍族长身上升腾起一只紫鸾,在空中舞翩几圈,惹得观礼的人应声叫好。
而紫袍族长似乎不为所动,便又是一个手诀掐动,但见紫鸾化为一道紫光望鼎下奔腾交替的红蓝气柱而去,登时红蓝色气柱便是升腾而起,似火焰闻风大涨一般,熊熊不息。
红蓝二色交替映辉,似争辉斗艳般,将古鼎托起,古鼎隐隐有上升的趋势,而四位长老便是齐齐掐动手诀,似乎是控制四条长练压制古鼎,以免古鼎脱阵而出。
之后只见紫袍族长又是手诀掐动间,低吟落字,于是古鼎似乎受到什么重压一般,应声而缓缓落地,四位长老则是同时控制长练收拢回去,依旧端坐在各色坐莲上,分守古鼎的四方。
不消多时,入目可见鼎中红蓝二色液体却是不住沸腾着,而长练注入的黑白二色却是不曾见过踪影,然而鼎内红蓝二色却是隐隐有融合之象,之后便是慢慢凝出一枚红蓝玉珠,缓缓于鼎中升起,似欲脱鼎而出般。
而古鼎似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不住摇晃着,那力量足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好在其底下的祭坛似乎颇为坚固,一时间倒没将其震塌,而中心湖仅仅是有些微涟漪漾开,让人惊叹祭坛卸震的能耐。
不过细看之下,方才知晓鼎身鸾凤状图腾不知什么时候却是在鼎身中不停地游动,那若隐若现的浮动模样,倒是颇为的真切,让人一时之间,无法分辨是幻是真。
而红蓝玉珠终于脱开古鼎的吸引,便是直接往空中直射,似乎望天而逃一般。
不巧刚好紫袍族长在其必经之途,就在人们以为紫袍族长会被直接波及到之际,却是见到紫袍族长所端坐的紫色坐莲应声而散,而紫袍族长一时间踪迹全无,这般情景,就好像紫袍族长从没出现过一般。
但是鼎身鸾凤图腾似被夺了心爱之物一样,激怒得像个孩子,在鼎身上不住的闹腾,最后终是从鼎耳处脱身而出。
中心湖上空,便是可见有一青鸾,一身青妆,尾眉低垂,掠起千层浪花,似雨中仙子,素手捻珠。
有一火凤,一身红装,屏开千层,惊起万丛飞露,似雾中精灵,弄指轻盈。
二者皆是冲鼎而起,目标直指红蓝玉珠,于是在古鼎上方上演了一出游鸾舞凤逐珠大戏,让全村的族人皆是过足了眼瘾,掌声连连。、
一阵舞争过后,似是见到胜负将要分出,而红蓝玉珠见状也将落入青鸾图腾的手中之时,紫袍族长不知从什么地方复又出现,竟又端坐于紫色莲台上,手指轻轻捻动,而可见一缕紫芒便是准确无误地应声射入红蓝玉珠中。
只见红蓝玉珠迎紫光而大盛,有如长了灵智般,不仅摆脱了先前的困境,更是游刃有余,将鸾凤图腾耍的团团转,鸾凤二图腾看样子似是彻底被激怒般,于是在空中展开了更为猛烈的追逐,惹得人群阵阵喝彩声。
如此便是争夺了有一段时间之后,紫袍族长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将手轻轻一挥动,红蓝玉珠似是知道什么一般,挣扎了一阵,才是恋恋不舍的一头撞进沸腾的古鼎中,而鸾凤图腾似乎还没争夺够,便也是随即尾随而入。
顿时鼎中大沸,红蓝液体混杂于一起,形成鲜艳的紫色,而紫色在鼎中不断沸腾,而后溢出,似乎将鼎身镀了一层紫衣,漫布全鼎,鼎身整个显露出来。
在细看之下,似乎除了一开始的鸾凤图案,隐隐约约可见其他一些图案亦在其中,其中便有老者起先释放的紫鸾身影,但皆已经模糊不可辨认。
至此,鼎内液体方才不再沸腾。
因而全村人们也渐渐平复了内心的激动,将目光移到了四个长老处,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不时传来几声窃窃低语。
此番中心湖周围尽像炸开了锅一般,没了先前那般的安静,许是由于过于激动之故。
而人群议论纷纷,“听说这次沐冠礼有四个孩子达到要求了!”
“阿紫,早跟你说来看是吧,现在怎样,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哦!”
“切,吹什么吹,又不是你主持的,有本事你像族长那样来一下,羞不羞啊!”
“听说四长老的长孙少爷这次也会参加沐冠礼,这回可有的瞧了!”
“我们家阿胖这次也要参加,希望他能得到古鼎更多的祝福才好啊!”
“四个孩童同时参加沐冠礼,这是多少年未见的事情了,哈哈,真是期待啊!”
各番议论,自是让人升腾起好奇之心来,直对他们口中的沐冠礼浮想联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