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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另觅居所

小孩已经担心的冲了进去,“娘!娘你没事吧!”

段辰雪跟在后面也飘了进去,乌漆吗黑的房内,完全看不清人在哪,真佩服这小孩能这么顺利的找到人在哪。

好不容易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借着外面洒进来的月光,隐约间看到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大石台的样子,上面躺了个人,而那个小孩正趴在台子旁边,好像在查看他娘的状况。

看那孩子突然抬起头,四下里找着自己的位置,一张小脸上满满的紧张,“姐姐!姐姐你在哪里?我娘情况好像不对劲!”

段辰雪飘到那个女人身边,看到她满脸不正常的潮红,如此冷的冬夜,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水,与汗水极其不对应的是她剧烈颤抖的身躯,嘴唇不住的在打着哆嗦,偶尔传出剧烈的咳嗽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肺都咳出来那样。

宁安看段辰雪半天没有反应,不由得着急了,“姐姐,你看娘怎么样啊?”

段辰雪叹了一口气,“这里的环境太差了,非常不利于你娘养病,而且如果你经常呆在这里的话,会和你娘一样生病的。”

宁安皱紧了眉头,“如果可以,我才不想让娘在这里啊!那有没有办法呢?娘真的好痛苦啊。”

“办法倒是有……”段辰雪已经大概猜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记得自己一年前也在这游历了一番,比起别人,她倒是多知道些,“但是你会很累,而且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能做到吗?”

“能做到!”宁安用力的点着头,生怕她会改变主意,“我要怎么做呢?”

段辰雪指着地上的一根棍子,“用这个支撑着,然后把你娘架在你自己肩上,只有换个地方才能让你娘尽快的好起来。”

宁安愣了下,身处在这个环境中,他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要重新找个地方住什么的,打自己一生下来娘亲就告诉自己,这一生就只能卑微的生活在阴暗中,可这个神仙姐姐现在却告诉自己必须换地方才行,这让他突然有种打破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看他不说话,段辰雪问了句,“怎么样,能做到吗?”

宁安没吭声,从地上捡起棍子靠在床边,然后摸着他娘的头发,轻轻地说:“娘,对不起,您受苦了……”说着,两只手臂一用力,把他娘从床上扶了起来,然后侧身把她背在了身上。突然的重量让小孩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还好一把抓住了旁边的棍子,撑了一下地面才恢复平衡。

已经对这些人间常情没有什么感情的段辰雪突然心中一动,看着他坚毅的面孔,不由自主的就有种想关心他的感觉,担心的话脱口而出,“还好吧?别勉强。”

宁安抬脸笑笑,“没事的,娘不重,现在我们要往哪去呢?”

段辰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恢复成冷冰冰的样子,“跟我来就行了。”

在段辰雪的指引下,宁安顺利的绕过了一道道关卡,不过,就算有段辰雪的帮忙,但出力气的还是宁安自己,小孩子累得气喘吁吁却一句抱怨都没有,这让段辰雪不由得真正的佩服起他的韧性来。

七拐八绕的,终于在宁安累瘫之前到达了目的地,看着面前不知道比自己那个破屋子高级多少倍的宫殿,宁安“哇啊”的张大嘴巴,呆呆的盯着看。

段辰雪飘到门口,看着门栏上厚厚的一层灰,果然,这里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了,回首招呼宁安,“过来吧。”

宁安忙不迭的背着他娘加快了步速,刚一推门,宁安就觉得自己头上扑簌簌的掉了许多东西,吓了他一跳。段辰雪看他面露惊色,好心的解释道:“是积灰,等下拍拍就可以了。”

这屋子的确废弃了很久,不管哪里都挂着厚厚的灰,还有几张巨大的蜘蛛网在随风晃动着,宁安一手扶着他娘,一手快速的清理着床上的灰尘,虽然还不甚干净,但总归能睡人。环抱着娘的身体,宁安小心翼翼的把娘抱上床,然后拿起放在床上不知放了多久的被子使劲的抖了抖,再给他娘盖上。

忙完了一切,宁安已经满头大汗,一双手臂酸的抬都抬不起来,他脱力的坐在床脚,抬头看着悬在半空的段辰雪,“这里,真的不会有人来吗?”

段辰雪点点头,“这里是宫里一名妃子的寝殿,她死了之后这座宫殿就一直在传闹鬼,几年下来也就没人再敢到这里来了。”

“闹……闹鬼?”宁安睁大着眼睛。

“怎么,你害怕?”段辰雪挑挑眉,“害怕可以搬出去。”

“不啊。”宁安摇摇头,面上有些担心,“如果有鬼的话,会不会伤害到你?如果你因为这受伤的话,我会难过的。”

段辰雪怔了下,随后吐出两个字,“笨蛋!”然后便飘然而去,穿过墙壁消失在宁安面前。

“神仙姐姐!我错了,你别走啊!”宁安赶紧站起身想挽留她,可还没走出一步,段辰雪的声音便从外面传来,“小笨蛋,你想把人引来吗?好好休息,明早还得去给你娘找药。”

宁安愣了下,然后露出灿烂的笑靥,原来神仙姐姐是到外面帮我,“嗯,我知道了……”

看着小孩贴着他妈睡在床上后,段辰雪晃晃悠悠的往别处飘去,一边飘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帮这小孩,虽然口头上答应的容易,可自己这一年多了,又不用吃又不用喝,自然是没有积蓄,可这治病生活离了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段辰雪皱着眉,正飘着,突然看到前方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贴着墙根往这边走着,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段辰雪眉头一动,不动声色的跟在那个影子后面。就看那影子一边走一边小心的看着四周,终于走到了一面墙前,掏出一个火折子,那人接着微弱的火光在墙上敲敲打打几下,就看墙壁突然震动起来,露出了一个二尺见宽的通道,那人警惕的看了看旁边,然后一个侧身钻了进去,段辰雪利索的跟在后面也钻了进去,她刚进入通道,身后的墙便立刻合上,密实的看不出什么不同。

这一刻,段辰雪不得不赞叹古人的巧夺天工,谁能想到这普普通通的墙壁后面还有一间密室,还是一间装满了珍奇异宝黄金白银的密室,密室的火把被点燃的瞬间,段辰雪觉得眼睛都快要被闪瞎了。

丝毫不知自己的密室被别人参观了个通透的某人很是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把戴在头上的兜帽取下,露出了一张白净无须的面孔,然后把一直抱着的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样亮闪闪的宝贝放在了架子上,自顾自的欣赏片刻,面上露出抽搐般的笑容,“哈哈,宝贝,都是我的宝贝啊……”

段辰雪看着那人,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见过,便把疑惑放到一边,仔细查看这屋内的东西。看了一圈,段辰雪不由对这个面熟之人深表敬意,这里面的东西,黄金白银不说,单是这些珠子、挂饰什么的,随便拿出去一个都顶的上一个小康之家过一辈子的费用了。

突然外面传来梆子声,那人浑身一抖,暗自念叨着,“糟了糟了,又看的忘了时间,这下娘娘又该念叨我的不是了。”说着,又在里面的墙面上敲敲打打几下,按来时的路回去了,却不知这密室已经不再成为密室了……

等段辰雪又回到那冷宫的时候已经是朝霞四射了,整个一晚上她都在钦天监的望天台上看星星,直到发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想着是时候回去了,她一进门,却发现屋子里只有躺在床上的孩儿他娘,那小孩到不知跑去哪了。段辰雪也不急,浮在那女子上方仔细瞧着对方的面容,虽然被病魔折磨的苍白憔悴,可那脸型五官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段辰雪叹了口气,后宫里的事还真是多啊,如今这状况的背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事呢。

“姐姐你回来了!”段辰雪正发着呆,突然一个兴冲冲的声音闯进耳朵,转头一看,是那小鬼,正一脸灿烂的朝自己挥着手,看她看过来,连蹦带跳的冲过来,然后蛮是费力的从肩上拿下一个篓子,重重的放在地上,抬头抹了一把汗。

段辰雪飘到地上站好,“这是什么?”

“我做的工!”宁安很是自豪的挺着小胸脯,“在宫里做活然后换点吃的喝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的。”

段辰雪往篓子里看看,发现里面都是些锄子剪子斧头之类的工具,“就用这些?”

“对啊。”宁安像是宝贝似的看着他那些小东西,“去除除杂草,看看柴火什么的,那些宫女姐姐太监哥哥就会给我和娘食物,虽然不多,但足够果腹。”

段辰雪盯着他半天没有说话,看着他消瘦却精神奕奕的脸庞,看着他瘦弱却结实的臂膀,终究满腹话语化为一声叹息,转过身去,“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宁安不可置信的盯着面无表情的段辰雪,“这怎么可能,我娘怎么会!”

段辰雪没有看他,把目光投在床上的女人脸上,“恐怕你娘自从生了你就没有坐稳身子,能熬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她在用元气撑着最后的一线生机,她的病已经基本没什么希望了,所以,你要趁早坐好打算。”

“为什么……”宁安双眼无神,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八年时间母子相濡以沫,苦难间的种种都让这母子之情更为深厚,突然听闻相依为命的母亲命不久矣,对小孩来说不异于天塌下来。

虽然那苍白痛苦的表情让段辰雪心中一紧,可为了以后,不得不这样!

“宁……安……”床上的女子突然唇间逸出呢喃,跌坐在床边的宁安一个激灵,立刻扑倒床上直盯着他娘的面孔,激动和希望溢于言表,“娘,娘你怎么样!”焦急的问话一遍又一遍,可床上的人只是无意识的发出噫语,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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