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木长老催促道:“快磕头啊!”萧子然这才想起,下界规矩,晚辈见了长辈后要行磕头礼,便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强元界主早知萧子然之名,知道他为天界两大神童之一,笑道:“萧子然贤侄天纵其才,老夫早有耳闻,将来一定造化不小。仓木老兄,你我一起痛饮三大杯去。”说着两人手挽手,共同坐在宴会厅的中间。白洞的高级官员及下界的重臣随后就座。萧子然及众弟子也都陆续在宴会厅就座。
宴会厅内有不少社会名流,兼且法术名家。萧子然是天界有名的神童。他带领诸弟子轮流穿梭在酒席之中向这些知名人士敬酒。敬酒时他一报上名号,对方立即身子后仰,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并不断上下打量他。萧子然奇怪不已,自己在铸剑谷默默无闻,在外边为何会如此知名。但适才强元界主给曲烟定亲一事着实对他打击不小。他失魂落魄出现在众位知名人士面前,嘴里机械般地重复说着一套敬酒词。被敬酒的人见他面无表情,神情萎靡,浑不像身具高明法术的人,心中均暗暗纳罕,脸上却不露一点奇异的神色。众人满脸堆笑地向他致谢。
萧子然向诸位知名人士敬完酒后,重新回到第三席上。在第三席上作陪的是下界科学院的几名副院长。行酒渐至高潮,众人都热情迸现,忘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不住的相互敬酒,有的还互相称兄道弟划起拳来。唯独萧子然一人神情落寞,似乎眼前热烈的场面统统与他无关。造成他这样局面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他体内被注入了邪气。邪气侵入他大脑造成他神志不清,恍然若梦。另一半原因则是曲烟与他之间的爱情,曲烟对他弃之不理,给他以极大的伤害。此刻他坐在酒席上,满脑子里都是她的靓影,心中不断地呼喊着:“曲烟师妹,你为何对我弃之不理。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我甘心情愿向你道歉。但是曲烟师妹,你为何对我不理不睬。我会为你做一切事情的,哪怕为你赴汤蹈火。只求你能在乎我,关心我。我真的太需要你关心我,我需要你的爱。我需要你在乎我。但你却对我冷若冰霜,完全不在乎我的一切,我在你面前就像空气一样。曲烟师妹,我爱你,我在乎你,我需要你。哪怕你能给我一丝一毫的关心,我都会感到心满意足。但是小师妹,你给我的却是冷漠的眼神和冷酷的神情。小师妹,你为何要这样。你把美丽的笑容都献给了跟你毫不相关的人,但是亲爱的小师妹,你却如此吝惜,吝惜到不肯给我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爱。小师妹?”此刻他柔肠百结,心中热情激荡不已。刚才那在座的两位副院长向他连敬两次酒。他都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没有反应。对方只好尴尬地放下酒杯,转头向其他人敬酒。众人正在忘我之际,忽然听到萧子然轻声说道:“小师妹。”众人一阵惊愕,一齐转头向他望去,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喉结不住上下抖动。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又继续忘我的喝起酒来。这时一名下界的中级官员,轮番敬酒,敬到萧子然时,萧子然机械般地将一杯酒灌倒肚中,连一句场面话也未说。那位中级官员在他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上呼风唤雨,人人对他趋奉唯恐不及,此刻见到萧子然这样,心中登时不满,嘴里低声咆哮道:“你是有什么呢?对老子摆这个谱儿。”一扫眼见到萧子然衣衫褴褛,浑如一个叫花子,满心的怒气化作鄙夷,他讽刺萧子然道:“这位师兄想来要做丐帮帮主,否则怎会如此打扮。”
萧子然唯唯诺诺,应道:“是,是!”那位官员鼻子哼了一下,脸上露出耻笑的神情,转头又向别人敬酒。
宴会厅上正在众声喧哗,热情奔放之际,忽然众人一齐静了下来。萧子然听到众人静了下来,也随着众人的目光向宴会厅右侧的旋转楼梯望去。只见旋转楼梯上下来一对璧人。男的身穿蓝色锦缎长袍,剑眉星目,显得甚是丰神俊朗。萧子然一时惊愕不已,此人正是他在黑洞时与他同屋的迪冉。此刻这迪冉早已不复是那衣衫肮脏,面黄肌瘦的讨吃鬼,而一转身为富贵都雅的贵公子。那女的正是曲烟,上身穿一件大红绸缎薄棉袄,下面是翠绿绸缎短裙,脸上薄施脂粉,一头青丝上插满了珠翠,随着脚步的移动一摇三晃。额头上用一根紫色绸缎绷着一块翠玉,打扮的犹如芍药笼烟,嫦娥下凡。两人手挽手共同走下楼梯,众人的目光一齐聚焦在这对新人身上,心中都暗暗赞叹这对璧人确实是天作之合。
原来那强元界主极力向仓木长老推荐他的侄外孙。仓木长老便应允曲烟和那强元界主的侄外孙相见。两人一见,双方大感惊喜,原来那强元界主的侄外孙便是黑洞的小迪冉。仓木长老见强元界主的侄外孙竟是天界有名的神童,当即一口应允将曲烟许配给小迪冉。此刻的小迪冉已是铸剑谷的谷士兼谷主助理。将来假以时日,黑洞铸剑谷谷主一位非他莫属。
迪冉和曲烟相恋已有一段时日,本来她答应见强元界主的侄外孙是迫不得已。现下见到小迪冉自是惊喜不已。两人都以为彼此的结合是天作之合。仓木长老和强元界主当即为曲烟和迪冉定下亲事,约定今年中秋之日成婚。强元界主认为今天仓木长老来访,宴会厅里名流毕集,不如就让曲烟和迪冉打扮一新,让宴会厅里的众位名流绅士共同见证他们的亲事。仓木长老当即应允。于是曲烟和迪冉就手挽手出现在宴会厅里。
众人眼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彼此交头接耳询问到曲烟竟是白洞洞主曲塔的孙女,迪冉是下界界主强元的侄外孙时,一齐对眼前这对璧人艳羡不已。
萧子然见曲烟犹如小鸟依人般偎依在曾经与他同屋的小迪冉身侧。脸上流露出甜蜜的笑容。显然她此刻陶醉在幸福之中。萧子然心口像是被一根橡皮绳一般提了起来。当他听到一位德高望重的天界星宿宣布迪冉与曲烟现在定亲时。他的心顿时沉到了万丈深渊。他没有想到曲烟定亲竟然会如此快。看来他永远也不能与曲烟结合了。他的心一时空落落的。
他向同桌相陪的几位副院长高了罪,径直跑到卫生间,一入卫生间,他的泪水不住的哗哗流下。他忙打开水龙头以手捧水浇在面上。他在卫生间里呆了一会儿,在镜子里一照,照见自己双目赤肿,面色憔悴,再难以在酒席中入座,便干脆从宴会厅后门溜了出去。
他酒意已有七八分了,一个人东倒西歪地在街上闲逛。下界历经几万年的进化发展,市肆上已经颇为繁华,但此刻已经夜深人静,空荡荡的大街上华灯璀璨,一股寒流袭来。萧子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酒意顿时醒了三四分。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小姑娘,手捧一束已经凋谢了的花,对他道:“叔叔,买一束花吧!”他道声:“好。”那小女孩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将那一束花塞到他手中,然后道:“一束花一百个灵币。”萧子然吃了一惊,随即不多言语,立刻在身上摸索起钱来。可他摸索来摸索去,只摸索出三十六个灵币来。他将这三十六个灵币摸索出来,交给那位小女孩。那小女孩不满道:“叔叔,你还差我六十四个灵币呢。”
萧子然一拍额头,道:“果然是的。”说完又继续在身上摸索。可摸索来摸索去,他连半个铜板也没有摸索出来。他便俯身对那小女孩道:“小妹妹,叔叔身上没有钱了。只给你三十六灵币好不好?”
那小女孩露出不屑的神色嚷道:“不行,不行,我就要一百个灵币。”说完抱住他的小腿不肯让他走。萧子然又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对那小女孩道:“叔叔身上没有钱了,明日再给你一百灵币好不好。其实你那花不值一个灵币的。”那小女孩坐在地上,紧紧抱住他的小腿道:“不行,不行,你骗人,你口袋里有钱,假装没钱骗人。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萧子然道:“叔叔确实没有钱了,明日再给你好不好。”那小女孩不依不饶,缠住他不放。萧子然酒意上涌,也有点急了,忙用力扳开那小姑娘的双手。那小姑娘哇的一声假装哭了,哭道:“你是个坏人,你把我的手指扳折了,我要你赔。”
那小女孩一哭,登时从街角暗影里走出三四个彪形大汉来,慢慢走到萧子然面前。一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劈头给了萧子然一个耳光。萧子然顿时感到眼冒金星,鼻血长流。萧子然大怒,扑上去就要跟那几个彪形大汉打架。岂料刚刚扑到中途,丹田处的邪气就泻出一丝儿。萧子然忙调动灵气去抑制丹田处邪气的发作。一名大汉见他竟然敢跟他们打架,嘴角露出一丝鄙夷,脸现狞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劈头给了他两个耳光,又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萧子然此刻灵气涌现,遍布全身,身子轻飘飘的无半点重量,这一脚力道着实太猛,将他从街的一侧踹到了另一侧。街角的另一侧正躺卧着几个流浪汉,正就着路灯抓虱子。一见一个人飞速飞过来。一名乞丐忙伸出双手去接萧子然。萧子然飞到半途灵气隐现,身子又恢复了原来的重量。只听得啪的一声,他的身子撞在一名乞丐身上。他与那名乞丐登时撞得七荤八素。也正是这名乞丐,萧子然才没有摔死。另外几名乞丐见他跌倒,忙停止抓虱子,一齐赶来将他扶起。用他们肮脏的衣服替他擦掉脸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