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到底是刮了什么风了，嬷嬷怎么有闲心来红衣这儿？说吧找红衣何事？”红衣半倚在门上，一手卷着一缕发丝，一手环胸，慵懒地问道。看得桂嬷嬷带来的那四个护院直了眼。
“呵呵，是这样的。”在卫红衣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下，桂嬷嬷却似感到了一阵阵的阴风袭来，使得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嗯...这件事，嬷嬷以前跟你谈过的。”半晌，桂嬷嬷才在红衣似笑非笑的眼光下说完这句话，说完还不由摸了摸脑门，没发烧啊，但今天怎觉得红衣的眼神有些可怕。
将桂嬷嬷的小动作收归眼底，红衣的嘴角不由挂起一丝冷笑：“哦，原来是这件事啊，嬷嬷应该知道的，现如今红衣还未到十八岁生辰呢，莫非嬷嬷忘了红衣的生辰？要不要红衣给你提个醒儿？”
一句话，堵得桂嬷嬷哑口无言，再次抹了抹脑门，桂嬷嬷谄媚地道：“哪里哪里，嬷嬷哪儿敢忘了姑娘的生辰，莫说老身我了，就是京城，也有大半的人儿不敢忘啊。”
桂嬷嬷一边讲，一边暗自诽腹，当初见了这小丫头，二话不说花重金买了下来，培养了整整十年，本以为小丫头好糊弄，却谁知不得不在五年前被百花楼打败后签下了“不平等”条约，想起当初的那一条“不满十八绝不接客”。桂嬷嬷就恨得牙痒痒，就因为当初的一时糊涂，导致今日少了一大笔财产进账，哎.....
看着桂嬷嬷一脸的铁青，红衣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嬷嬷何必挂怀，反正红衣签的是卖身契，今后如何还不是由嬷嬷您说了算，在说了，红衣只不过红了几日，来的客人也不见得多有钱，红衣的本事您还不清楚么，且先吊吊几年，等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之后再谈卖身，您想以玉德国第一花魁的名头，那卖身价能低得了么，到时，嬷嬷不照样数银票数都数不过来么。”
红衣刻意地压低嗓音，使得她本就悦耳的嗓音带上了一丝魅惑，看着桂嬷嬷眼底闪过的一片金光，红衣便知她已经成功了，不过...卫红衣的眼底一抹寒芒闪过。
“嬷嬷，您是聪明人，又是老人了，这样简单的道理您应该比我还懂吧。如今怎会...”红衣假装惊讶的捂了捂嘴，旋即眼神一转，凑近桂嬷嬷，压低声音,冒似关心地问道，“对了，嬷嬷，这段时间百花楼可有什么动静没有？嬷嬷，您可别大意了啊，莫被人家钻了空子。”
桂嬷嬷表情一变，眼底似风起云涌，表情也是一变再变，卫红衣嘲讽地笑笑，就这人头猪脑的桂嬷嬷能坚持到第五年前才被那百花楼打败，还真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了，这么容易就被人挑拨，真不知道是真笨还是故意装笨，抑或是百花楼的嬷嬷比桂嬷嬷还笨？
红衣冲小玖招了招手，“小玖，过来，伺候本姑娘更衣，啊~~~~本姑娘还没睡饱呢，我都快困死了。”说着红衣伸了个懒腰，那玲珑的曲线又是引得一阵吞口水声。
“是，小姐。”小玖闻言欢喜地应了一声，便急急向红衣跑了过去。
把自家小姐扶进了房间，将表情变幻不定的桂嬷嬷和那四个盯着自家小姐流口水的护院丢在门外，关好房门，小玖便看见自家小姐正坐在窗边向外望，哪有半分要睡的意思。
“小姐。”小玖轻轻地唤了一声。
“今后紧紧跟着我，莫被桂嬷嬷钻了空子。你要知道，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我们两个。”卫红衣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
“小姐...”小玖眼眶一热，下一秒便扑到红衣身上了，“小姐，我就知道，还是小姐对小玖最好了。”
红衣看着抱紧自己大腿的小玖，不由露出一抹笑意，拍了拍小玖的脑袋，“小傻妞，姐姐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到这里，卫红衣顿了顿，抬头看着窗外，眼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恨意，以及一丝不明显却真实存在的哀伤道：“玖儿，你记住，这世上，我们就只有对方了。”
小玖睁着大大的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玖儿知道，玖儿最喜欢姐姐的了，姐姐是不会丢下玖儿不管的。”
小玖一边说一边用小脑袋蹭了蹭红衣的大腿，宛如一只乖巧的猫儿。
看着眼前撒娇的小玖，红衣的眼中带有一丝宠溺，更多的是怜惜，这小玖的身世凄惨，父母双亡，被自家嫂子卖进了天香楼，自己见到她的时候她才五岁，就跟自己当年一个年纪，又一样是被自己的亲人卖进来的，所以自己才会对她另眼相待吧，因为看到小玖，就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伤心。
现如今小玖已经十二岁了，从刚才桂嬷嬷看她的眼神，红衣便道糟糕。
小玖这么一个单纯、剔透的人儿，可别被旁人给恶意污染了，这几年作为天香楼的秘密武器，一直不在楼里待着，所以小玖并没有被这青楼的环境影响，但如今，桂嬷嬷已经把主意打到小玖的身上了...看来，我必须得尽快积蓄足够的力量啊。
红衣一边抚着小玖的头发，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
再说说依旧站在卫红衣小院的桂嬷嬷，心中转过了几道弯，回想着刚刚卫红衣说的那番话，桂嬷嬷暗道大意。
的确，这段时间，天香楼这么红火，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自己真的是大意了，想想，天香楼的生意这般好，百花楼可能会不在意？
再想想今天早上，她以前可是从来不主动来找自己的，今儿个却起了个大早，又是问好，又是夸奖的，夸得自己直飘飘然，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这么被她怂恿着来到了卫红衣的小院。
现在想想，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虽说她的表情跟以前一样，依旧高傲，可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自己当时也没多想，被她夸得飘飘然了，就完全跟着她的思路走了。
平常高傲的天香楼头牌会关心一个刚刚红起来的清倌儿？还关心人家接不接客？
现在想想，哼，自己还真是大意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