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雨若话还没说完,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嘿!天问!”天问转过头,看见刘义豪正拿着几本书向他招手,天问冲雨若歉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向刘义豪走去.
“升国旗,奏国歌,请全体同学向国旗行注目礼……”校长大声地说,随后便是国旗晃晃悠悠的升了上去.天问对升国旗还是仍然严肃的,尽管周围的其他人仍嘻嘻哈哈的说笑,所谓的“好学生”正拿着英语课本背着单词,真是太认真了。国歌唱完,国旗却还没升到顶端,鲜红的旗帜被缠在一起.还好一阵风吹来,国旗终于舒展开来。
又是一篇长达半小时的训话,听得下雨的人们直打哈欠,终于解散了,同学们向大操场的各个出口涌去,密密麻麻的人脑袋挤成一片,一股股呛人的热气,冲得天问喘不过气来,他被人群带了出来.向下一看,近万人全部拥在各个出口向前奋力的挤着,速度慢得惊人,各种吵闹声,笑声混杂在一起,而操场的中央的人已所剩无几,只有一堆堆小山似的垃圾散在各处。
天气,让人生闷气.偌大的操场,只剩下刘义豪一个人拿着烂扫把在扫着地,第一节课的铃响了起来,他的心急了起来,由于迟到了五分钟,整个教室的公区便被刘义豪承包下来,他随意的挥动着,细小的尘土满天飞舞,他生气的一脚过去,装满垃圾的箱筐中的垃圾滚了出来,洒得一地。
“好啊,你居然乱扫!”一个尖历的声音传来,刘义豪寻声望去,天问的同桌铺金扭着腰,竖起手指向他起来。刘义豪厌恶的望了她一眼,低头扫着刚洒出来的垃圾。
“喂,我跟你说话呢!”她声音提高几分贝,刘义豪仍不语。
“你个扫大街的,你——”她还没说完,刘义豪突然把扫把仍在地上,“你再说一遍,你凭什么说我?”
“就凭我是被老师派来监督你的!”她有点得意地说。
“谁信呀?你以为我傻呀?就那天的事老师还会再信你吗?”刘义豪不屑地看着她。
“怎么不会,我已经和老师解释清楚了,哼!想不到吧!等我班长的职位恢复了,我第一个惩罚的就是你,然后呢就是胡颢。”
“谁怕你呀?你来试试!别打扰我,我还忙着扫地呢!”刘义豪故意捡起扫把,一副无所谓样子.一阵尘土呛得铺金的喉咙痒痒的,一颗灰尘躲在她的气管里,让他咳了许久才咳出来.热得铺金的脸不禁涨的通红,她大喊道:“刘义豪!你太过分了!”
“怎么了,大小姐生气我可受不起!”刘义豪故作一副惊慌的样子。
“你!”铺金用食指指着刘义豪,“好啊,你就不怕我告诉老师吗?”她叉着腰,挑衅又得意的看着胡颢。
“告告告告告,一天你除了告状、打小报告、仗势欺人还会什么?你去告呀,你还真当老师是你的保护伞呀,快快快!”刘义豪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那我——”
刘义豪假装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你要告就告呗,你再啰嗦,我可不敢肯定,我这发痒的的手会不会又在你的脸上留下美丽的、鲜艳的、明显的、久不消失的印记。”
铺金身体颤抖了一下,显然是回忆起了什么,护着脸向后退去,然后加快了步伐,再转过身向教学楼跑去,接着又回过头指着刘义豪:“你给我等着!”
刘义豪微笑的站在那里,不愠不火地回答:“嗯,好的,我等着。”
看着铺金远去的身影,刘义豪心里却没有底。他不知道铺金又会在老师面前如何告状。但他已经猜到了结果。同时也为铺金如此快的重新获得老师的信任而感到震惊,但想到她那教育局副局长老爹和那坚实的后台,似乎也不难想象。但刘义豪虽然知道惩罚是不可避免,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在结局还没完全知晓时,还可以作最后一丝补救,他努力且匆忙地扫着地,企图让铺金无罪可抓,至少让老师的惩罚轻一些也好,最好还可以反咬一口。但这只是他的希望而已。
远处,两个人的身形越来越明显。刘义豪看到了班主任的那铁青的脸。他一愣,然后又反应过来,加快了脚步,把最后一堆垃圾扫进的铲子。然后把垃圾倒入垃圾筒内。由于慌乱,又洒落一地尘土与瓜子壳,看着两人越来越近。刘义豪赶忙扔下铲子,拿起扫把向洒落了的尘土一挥,总算是被抹匀。可几个瓜子壳有意与刘义豪作对,硬是倔强的牢牢黏住地面,情急之中刘义豪只好低着头,弯着身子,伸出手抠地上的瓜子壳。出手之快,身体之敏捷,手法之准确。刘义豪倒像一个武林中人。只见两个黑影倒在地上。刘义豪知道,老师来了,他站了起来。把捡来的瓜子壳悄悄地放在兜里。然后摆出笑容:“老师好!”
班主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似乎在说,我看你多能演!“那个刘义豪呀!”
“诶!”刘义豪假装殷勤地答道。
“刚才我让铺金过来检查.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啊,额~可能是有一点小误会,小误会而已。”
“是吗?”
“可我听她说是你不好好扫地.然后她指出了你的错误,你却不屑一顾,对吗?”
“不是呀。”刘义豪脸上依然沉着冷静.笑脸、否定、沉默、认错是他总结出来的规律与技巧。
“那我就来亲自检查一下。”刘义豪退在一边跟着班主任走着.当然检查是极其苛刻的,就算是闭着眼睛随便一指也能在偌大的公区内仔细地发现一点垃圾.旁边的铺金望着头,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亢奋.刘义豪只能沉默,他也只能沉默,沉默是金!就算让他说话他又能说什么?有了大量的“犯罪证据”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这下你该承认了吧!”
刘义豪不语。
“刘义豪,做人要踏实、要诚实,不要因取得一点小成绩而骄傲,看到你这次取得的成绩,和往日也一直不差打,我也感到欣慰,可是你却——,你要多向好成绩学习,就拿铺金来说吧,虽然她以前对你们有些不对,但她勇于改正,不能老是用那旧眼光看人,知道了吗?”
此时打刘义豪正在思考怎么以最快打时间了事走人,这才回过神来,“啊?哦,听懂了,老师我错了。”
班主任看着他那不专心的神情.失望打摇了摇头.“走吧。”刘义豪叹了口气,得,自己费了半天的功夫,居然没有任何作用.他平静地拿着扫把,跟着老师走了回去。。
长长的走廊只有刘义豪一人.刷满蓝漆的教室门紧紧的关上,教室的窗帘阻断了同学们对刘义豪同情的目光.刘义豪倚着墙壁,慢慢蹲了下去.唯一听见的是老师那“高山流水”般的声调和偶尔路过的学生.楼顶的冷风呼呼的嘲笑着他,而他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他想着,“人,之所以存活在这个世界,并成为高等生物.是因为有一颗智慧的大脑,而人存活的意义又是什么?是肯定并做出不愧于心的事,不愧于自己思想的事,不愧于自己情感的事.而肉体,只是座桥梁.但同时,肉体又是与人不可分割的,当精神和真理与肉体面临选择时,伟大的人是选择的前者。当然,他知道他算不上伟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然而,平凡的人也可以做出有意义的事情与伟大的事。课堂教育,是传播知识的一种方式,但并不代表是唯一的一种,也不一定是最有效的一种,常说上学先学做人,所以老师的精神加肉体的“政治课”每天重复在不同的学生身上上演,不可否认,里面的东西从本质上,是为我们有一个纯洁的灵魂,是为我们有崇高的思想.可方式能不能再令人更容易接受一些,更委婉一些,更人性化一些?”
就在这时.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了.班主任冷冷地说:“到办公室来。”刘义豪低着头跟向前去。
零乱的书本胡乱放在办公桌上,“蹲下。”
刘义豪左手捏住右手腕蹲了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他蹲下,似乎这样能体现出她的高大.旁边的电炉发着热,烤得刘义豪的皮肤一阵刺痛,阳光打在她的镜片上,像箭一样射在刘义豪的脸上。
刘义豪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办公室,蹲得发麻的腿不停地在颤抖,同学们围着不停的问这问那.他不知是怎么走出学校的,也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