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麻木的躺在病床上,门被推开了,外科医生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满了医疗消毒用具,刘义豪看到这阵势被吓到了,“医生,这,这很严重吗?”
“你来一下试试!”医生朝刘义豪笑了笑,在天问平时看来多么和蔼的笑容,可现在在他看来,这笑容弄得他心里直发毛,他朝胡颢苦笑了一下,胡颢也用同样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这应该要缝几针吧!”医生边说便给天问很仔细地消毒,天问只觉得小腿一阵阵清凉,接着便是液体不断的流入干净的垃圾桶,然后打在上面的塑料袋发出阵阵声响,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天问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吐了出来,消毒水不停地从天问小腿两侧流出,天问居然觉得还有点按摩般的舒服,突然,他觉得自己伤口被医生一按,一个尖尖的东西刺入皮肤,有点输液时的痛感,然后手一松,没有了压迫感,但是天问还是觉得皮肤被一个东西牵扯着,然后小腿似乎又被一按,接着又是一阵刺痛,一个细细的东西在天问皮肤内摩擦着,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接着又是十来下这样的感觉,他看着雨若那害怕的表情,他也猜到了此时他的小腿是多么的恐怖!还是看不见好呀!天问又叹了口气,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脚也似乎也不怎么疼了,不一会便处理好了,天问的脚这时像坏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他不敢动,生怕一动伤口就会裂开,他不知道现在他的伤口是什么样子的,“完了吗?”
“还要再来几针。”医生轻松地说道。
“再来,几针?”天问快崩溃了,医生显然读懂了他的心思,有点不屑,“哼!受不了也得受。谁叫你这么不小心?弄这么大个口子?是不是在哪儿惹事和别人打架的?都敢打架还怕来两针?知道痛早干什么去了?你们这帮人,成天除了打架还是打架,难道就不知道好好学习吗?成天让家人担心!”
“啊?”天问此时委屈不已,自己英勇负伤却被人当作成天打架的小混混,他想解释,但解释又有什么用呢?此时的他已经极度虚弱,脸像是被人抹上了发霉的面粉,然后粗略地用砂纸插过一般。不过转念一想,万一这个人没有医德却又嫉恶如仇怎么办?把自己的伤口做个小把戏自己也不知道呀!天问把嘴张了两下,还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啊”,想判断自己现在是否还有力气说话,不错,还可以发出一点微弱的声响,他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喉咙,使出浑身力气准备向那个医生解释,在旁的的雨若大概猜到了天问的想法,于是在天问开口前便向那个医生解释,天问见状,便合住了嘴。
“谢谢。”天问嘴巴微张,小声地感谢着雨若。但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雨若向那位医生解释完,然后那位医生用敬佩的眼光打量着天问,天问也迎着目光正着头,使自己躺得更端正一些,一种骄傲从天问心里升起,接着那位医生朝天问歉意地笑了笑,“年轻人,好样的!刚开始误会你了,因为这几天光治的是那些成天打架的混混,对不起啊哈!”
天问也咧开嘴笑着,礼貌地回应道:“没关系!”声音却极其响亮,天问都惊讶于自己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把右手放在了大腿上,医生又尴尬的一笑,这时门又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不高的护士,也拿着盘子端着输液用具,然后把吊瓶往病床旁边高高的铁架子一挂,接着|把下面带有计量刻度的塑料袋|的长长的胶管子|连接起来,踮起脚尖滑动着上面控制水量大小的轮轴,不透明的白色液体便流了下来,原本扁平的胶袋像青蛙的肚皮一样鼓了起来,那位护士拿着尖尖的针头,放了放水,然后针头飞出一串液体的在空中画着优美地、令天问内心惶恐的弧线。
“不是说好再补两针的吗?怎么要输液?”
“是呀!其中一针就是输液呀!”站在旁边的医生说。
“也就是说,还有一针?”
“对呀。”
“是什么?”
“打针呀!”
“不是输了液吗?怎么还打针呀?”
“你的伤口好得快不快,感不感染就要靠最开始的两下子,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呀,你再忍忍吧!”
“那如果感染了呢?”
“那就拆线重来。”
“天呀,救命呀!”天问刚透过一丝光的心情又被乌云遮住了。
“所以你要好好配合哟!”
“那如果我好好配合,会感染吗?”天问一脸可怜。
“如果后面一些都顺利的话,就应该没事吧!”
而旁边的护士则一脸严肃,像下命令一般对天问冷冷地说道:“把手伸过来。”
天问慢吞吞的把手伸了过去,如把自己的心爱之物免费送出去一样不舍,这个护士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一把把天问的手拉了过去,天问怀疑她是不是被扣了工资,或者也是误会了他,正在犹豫时,只觉得一个东西牢牢地系在天问手腕上,天问一看是黄黄的橡胶管,这个护士抓起天问的手用手,使劲拍了拍,“别紧张,放松放松!”放松?就你这表情我敢放松?你来试试!天问心想。这位护士把酒精倒在天问握成拳的手背上,然后抽出一根医用棉签在在天问手背上不停的摩擦,挤得天问的手疼痛不已,这时那护士举起那根细长的针一点一点的插入天问鼓起的血管,又是缝针的刺痛!这位护士一只手按着插入天问血管的针,想必她隔着皮肤也能感受到那根针吧!另一只手扯下了贴在自己手上的胶布转而贴在天问手上,天问的手就这样放在病床上感到极不舒服和没有安全感,接着那位护士拿着一个空的药盒把天问的手放在上面再用胶布黏住,这样就才舒服很多。天问动了动他正在输液的手的手指,然后马上停止了动作,似乎很害怕影响输液,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针没有碰着筋骨或者穿破血管,他回想着才发生的一切,当想到自己流血的那个场面心里还是一阵纠结,脊背还有点冷。当他和雨若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时,这时门被推开了,天问向门看去,是自己的爸爸来了,天问有点兴奋,“嗨!”他向爸爸打招呼。
“嗨!”天问的爸爸也像往常一样回应者着,没有责怪,也没有过分的关切,甚至还有一点高兴与自豪。
“叔叔好!”胡颢和刘义豪首先站起来说道。
“好,哈!胡颢、刘义豪你们也在这儿!帮忙抓人没有?”天问爸爸热情又熟悉地打着招呼,显然他们之前是见过面的。
“当然!我们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客呀!”胡颢也略带骄傲与自豪的回答,显然早已把天问的爸爸当作朋友一样对待。这时天问的爸爸转过身去,发现了雨若,雨若也站了起来,“叔叔好!”
“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雨若吧,我常听天问说起你!”
“是吗?”雨若有点慌乱与激动,也略带欣喜。而胡颢和刘义豪则一脸坏笑地看着天问。
“他常常说你——”
“爸爸,妈妈呢?”天问马上打断了爸爸的话。
“还在后面,马上就来了。”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是天问的妈妈,“嗨!”天问向妈妈打招呼。
“嗨!儿子!你还好吧?”看得出来天问的家庭,还是比较和谐与民主的。
“阿姨好!”
“好,你们大家都没事吧?”
“都没事。”
“没事就好!”
“妈~!我都躺这里了你难道不问一下我有没有事?”天问有点小妒忌。
“怎么会呢?你看妈妈这不是来了吗?看一看我变成英雄的儿子的!”
天问笑了笑,心里充满了温暖与感动。
“天问,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们详细讲一讲行吗?”胡颢再一次问道,在他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个问题,问得已经不下十遍,在众人的一双双好奇的目光中,天问终于准备讲出来,尽管他很惧怕回忆在满是血与恐怖中结束。
“这个,说来话长,都是老黄历了,提起来也没多大意思,还是不提好呀!”天问故意调动听众的积极性,这样听众们便会更加企盼,所以听的时候就会更加认真,这是他在教室里说书技巧之一。
“哎呀!你就别买关子,吊我们胃口了,你说呀!”刘义豪催促道。
“是呀,你快说嘛!”就连一向温柔沉静的雨若,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后面的情况。
恰在这时,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就被推开了,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拿着大块头的摄像机,女的拿着细而长的话筒,应该是前来采访的记者,天问在心里不禁对他们的速度所叹服,天问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位女记者向天问的病床走了过来,然后摆出美丽的职业微笑,“你好,我是xx新闻频道的记者,你们是见义勇为抓获人贩子的有为同学吧!”
“谁叫有为?”刘义豪呆呆地问道。
她一边说一边出示了记者证,然后接过天问妈妈给椅子坐了下来,而那位年轻帅气的男摄像师则在旁站着默默地摄者像。
“你可以详细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吗?”这位女记者向天问请求道。
“好的,事情的经过要从考试结束后说起,在少人的大街上,我和胡景页共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