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之间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即使不能继续在一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可是,今晚……
他是怎么了?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荡至深夜,终是放不下内心的牵绊回到了公寓。
推开门,她还在昏睡,眉头皱得紧紧的,眼角挂着盈盈的泪滴。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柔软的身体抱进怀里。
“对不起……”轻声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里有哽咽,她睡得太沉,听不见他的压抑和委屈,但如果她清醒,他又说不出口。
辜星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全身又酸又痛,然,下体却不似昨晚火辣辣地疼。
上洗手间时才发现,原来是有人替她上过药的,不仅仅是那里,还包括受伤的嘴角。
心中忽然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这叫什么?
打一巴掌再赏一颗糖?
众然气他,可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给她一个解释的,哪怕一句话也好!
他说,他恨她,凭什么呢?
一声不吭消失的人是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人是他,一脸漠然装作互不相干的人也是他!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呢?
还是说,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床凳上放着几个纸质的手提袋,里面分别装着崭新的内衣裤和一套春装。心不禁漏跳一拍,他会细心地为她准备这些东西,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他是在乎她的呢?
然而,想起他和任天妃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又不得不立刻否决掉这个想法。
尹辜星,你想太多了!
换好衣服刚下楼,就看见赫辉站在楼梯口。
他朝她微微鞠了一躬说:“尹小姐,午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辜星微微一愣,然后淡淡地说:“不用了,我还有事。”
“钺少特别交代,让你用过午餐再走。”
辜星一只手拉着门把,背对着赫辉说:“你告诉他,我受不起,也吃不下。”
从洛君钺的公寓出来,辜星才想起放在提包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从包里找出另外一块备用电池,刚一开机,手机就响了。
凌展风的叫嚣声透过听筒清清楚楚地传过来,“尹辜星,我给你二十分钟马上滚到剧组来!”
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正碰上凌展风ng。
旁边有人小声议论:“今天zero好像很不在状态。”
“是啊,他平时拍戏很少ng的,一般都是一次ok。”
“可能是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影响了发挥吧。”
“zero也真够拼的,前天刚受伤,今天就回来了。要是换成我,至少也得趁机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
“所以啊,你注定成不了大气呗!”
这边刚议论完,便听见导演一声“action”,男女主角对手戏继续。
其实,目前正在拍的,正是前天发生事故之前拍的那一段镜头:女主角吃飞醋赌气,男主角好脾气劝哄。
当时就是因为那句“我喜欢你的小心眼”让她失了魂,连遮阳板倒下来都浑然不觉。
“kut!”导演大声喊到,“zero,说这句台词的时候你应该像上次那样,嘴唇有意无意地碰触may的耳朵,这样才能表现出男女主角间那种暧昧的感觉。”
凌展风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骨,再抬头时,就看见辜星站在不远处。
他向导演示意休息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向她勾勾手指。
她硬着头皮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过去,他坐在白色躺椅上,场记小李连忙拧开一瓶苏打水必恭必敬地递给他,他仰头喝了一口。
她向四周望了望,问,“怎么没看到阿wing呢?”
他放下瓶子,睨了她一眼,原本想要挖苦她的话却因为看见她嘴角的伤口,顿时打住。微微皱了皱眉,他问:“被虐了?”
辜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后听见他说:“出门前都不照镜子的吗?”
她才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表情有些尴尬。
凌展风似笑非笑,“你的眼光果然很特别,喜欢的,是一个会打女人的男人。”
辜星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是他?
凌展风盯着她,没有回答。
昨晚,到了庆典的后半场,当主持人邀请卓尔集团二少上台致辞,结果却是由一名助理代表发言,加上她一声不吭从庆典会场消失,他就已经猜到了。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辜星问。
他明知道洛君钺也会到场,还故意让她陪他去出席庆典。目的何在呢?
“哦?”他扬眉,一副“你才知道啊”的表情。
“好玩吗?”她冷着脸问。
他扬起嘴角,“好玩倒不觉得,只是有些意外。我原以为挨打的,会是那个男人。”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她加重语气,“要看戏,你自己演去,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多事!”
他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那就请你别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哭得死去活来,看着让人心烦。”
她说什么,多事?
那晚,是谁哭着问他:“你说我刚刚为什么那么傻呢?我应该上去甩他一耳光,再狠狠踹他一脚的,是不是?”
又是谁,站在电视塔的了望台上,哭着大声喊:“洛君钺,你混蛋,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你……”辜星脸涨得通红,她哪有“哭得死去活来”这么夸张!
“你今天无故旷工半天,限期延长一个月,另外,请你今天之内把昨天穿的礼服还回ejoy,那是公司的财产。”
“礼服?”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挣扎了许久,终还是按了洛君钺公寓的门铃。
白天离开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想着以后和他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相干。没想到,这么快又要碰面,而且还是她主动找上门的。
停留在门铃上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着。
待会他看见她,会有怎样的表情?
诧异、疑惑,亦或者面无表情?
而与此同时,他心里会怎样想?
会不会认为她故意找借口纠缠不清?
哎……
辜星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可以留存的最后一点自尊,也不得不折服在那件价值不菲的礼服上。
这能怨谁?
谁叫她离开时偏偏忘记带走?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她又伸手按了几次门铃,里面仍然没有动静。她有些挫败地靠着墙壁,心想自己来的大概不是时候。这个点,他应该正和别的女人共进晚餐,或者是做别的事。
是啊,别的女人,别的事……
胸口忽然闷闷的,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去驱散这种令人窒息的不适感。然而,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水中拼命挣扎,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抓不住。
脑子好乱,浮现出的,全都是他和别的女人柔情蜜意的画面。她慢慢地蹲下去,头埋在膝盖里,泪水夺眶而出……
任天妃打来电话的时候,洛君钺心情正欠佳。
刚刚开完的卓尔集团股东会议,是他首次以执行总裁身份出席的会议,然而,整个大局,都由尹忠良一手掌控。除了几个原从属于父亲的“老臣子”外,其他所有人几乎都以尹忠良马首是瞻。
“钺,会开完了么?我现在在你公司附近,今晚想吃点什么?”任天妃柔声问。
洛君钺声音平淡得没有丝毫波澜,“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必等我。”
“那我打包好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了。
“那……”任天妃迟疑了一下,“好吧,你先忙,晚点我再打来。”
洛君钺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掐了电话。
其实,今晚他并没有什么事要忙。繁忙的事,早在美国那四个月里忙得差不多了。现在,他要做的,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赫辉走过来,询问:“钺少,车已经备好了,可以走了吗?”
洛君钺说:“把车钥匙给我就可以了。”
开着车,去了斯汀格尔,jone端出最新推出的菜式让他品尝。他倒了两杯红酒,让jone坐下陪他聊聊。
jone见他眉头不展,笑问:“为情所困?”
洛君钺摇晃着高脚杯里的紫红色液体,不予回应。
jone举杯和他轻轻碰了碰,喝下一口红酒,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你离开的这几个月里,辜星小姐常常会来这里打听你的消息。”
离开洛君钺的公寓,辜星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
广袤无垠的夜空星光点点,却不似记忆中那般璀璨生辉,或许因为少了那一弯皎洁的月亮。
辜星驻足仰望着星空,心里怅然若失,月伴孤星的日子已在弹指间灰飞烟灭……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辜星收回神思,拿出来一看,是凌展风。
心情太糟,她不想接,便按了静音。可她不接,他就不依不饶地打。
实在拿他没办法,她接了起来,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传过来,“在哪儿?”典型的“凌式”风格,语句简短而缺乏耐性。
“在家。”她也干脆惜字如金。
“哦,那你家环境不错,四面通风,车水马龙。”
还没等辜星反应过来,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已经猝不及防地停在她身边。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英俊非凡的明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