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才一副胡须,沉吟道:“这就有些难办了。其实坟地在哪里倒不是如何重要,只是那亡者的名字,是必须要知道的,否则你送钱过去,却给谁收?”
张成龙沉吟了片刻,问道:“胡爷爷,你知道吴德母亲的名字和坟地在哪吗?”
胡德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是要给她送钱。你怎么想起来给她送钱呢?”
张成龙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女人很可怜,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人给她烧过一张纸,所以我想这次给她送点钱花花。”
胡德才说道:“算了吧,你小子不说实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成龙为难道:“今天时间紧迫,我答应你胡爷爷,等我有空,肯定把这事儿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胡德才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说道:“可不是,现在都十一点多了,这十二点钟一过,鬼节也就结束了,送钱过去倒有些麻烦。”接着又道:“吴德的母亲我倒知道她名字,叫包菊花,当初下葬的时候,也是我给张罗的,也知道她葬在哪里。”
说到这里,胡德才看一眼张成龙说:“你说她葬在哪里?”
张成龙说道:“我听说好像葬在镇子旁边的乱葬岗子。可具体什么位置我就不大清楚了。”
胡德才老人说:“对,正是乱葬岗子。你说那乱葬岗子在哪里?就是现在世纪公园的地址。”
张成龙吃了一惊,喃喃说道:“难怪?难怪会在那里碰到她。”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胡德才老人问道。
“没,没说什么。”张成龙连忙回答,接着又问:“那现在她下葬的位置还能找到吗?”
胡德才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哎,找不到了,早被推土机推平了。”“不过也没关系,你给她送钱,只需要找到一个十字路口,在十字路口旁边,用新从树上折断的树枝,花上一个圆圈,在圆圈里用树枝写上包菊花的名字。烧纸时,要不住念诵包菊花的名字,这样她就能收到了。”
胡德才带领张成龙走到外面,在烧纸山拿出厚厚一叠烧纸,交到张成龙手里。张成龙掏了掏兜,说道:“胡爷爷,我忘记带钱了。这纸我先拿走,明天再把钱给你送来。”
胡德才摆了摆手,说道:“你拿走就是了,少跟我提钱不钱的,再说爷爷可要生气了。”
张成龙谢过胡德才,用一支大塑料袋装上烧纸,这才告别胡德才。
他按照胡德才说的,找了一处十字路口。那处十字路口,是镇子里最宽的两条街道交汇的地方。
张成龙将烧纸放到地上,去路边折了一根树枝,便找地方烧纸。
只见地上东一堆西一堆,微风一吹,满地都是烧纸的纸灰,显然曾有很多人在这里烧过,想找一块干净地方还真不是太容易。
张成龙在路灯下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别人没用过的地方。
画上圆圈,写上包菊花的名字,将烧纸点燃,嘴里念道:“包阿姨,我给你送钱来了,希望你能收到。希望你在那边有儿子的帮忙,再加上这些钱,从此不受欺负。”
忽地眼前光芒一闪,那梦中老者再次出现,口中念道:“阳间除恶,即是扬善,此乃功德一件。”说完隐去。
五分钟之后,张成龙将所有纸烧完,也不知包菊花能不能收到,无论如何,他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张成龙用树枝拨了拨纸灰中的余烬,直到没有一丝火星,这才转身向家里走去。
今天忙活到大半夜,到了家里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
他连打几个哈欠,上下眼皮直打架。
郑芝兰一直都没睡觉,心里始终惦记儿子,见儿子回来,便急忙问他事情经过,那吴德到哪里去了。张成龙实在困得不行,敷衍两句,跑回屋里睡觉了。
这头一沾到枕头上,张成龙就呼呼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张成龙忽地感觉到有人再晃他的头,同时听见一个男人喊道:“唉,醒醒,醒醒。”
张成龙醒悟到这不是妈妈,嘟囔着说:“谁啊,我还没睡够呢。”
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翻身坐起,揉揉眼睛,看见墙上面的钟显示时间是五点,这下他生气了,大声道:“谁啊,这么早叫我起来?”
只见床前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平头,身材中等,但是却很强壮。另一个二十多岁,长得也比较瘦弱。
张成龙一看清楚两个人,便觉得事情不对,因为这两个人虽然面带微笑,却满脸古怪,皮笑肉不笑的。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正是叫醒他的人,见张成龙醒了,问道:“你叫张成龙?”张成龙点点头。那人又道:“我们有事找你,跟我们走一趟。”
张成龙摇摇头,说道:“我不去,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那人呵呵地笑出声来,说道:“走吧,跟我们去,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回来愿意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张成龙听他这话说得奇怪,问道:“你是究竟是谁?把什么事说清楚?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那人说道:“对不起,现在这些还不能告诉你。走吧,来,赶紧把衣服穿上。”
那人说话时,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张成龙无奈之下,穿上衣服。那人见张成龙穿好衣服,在张成龙后背推了一把,将他推出院中。
刚到院子里,张成龙就看到妈妈扑了过来,满脸泪水,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把我儿子带走,他是好孩子,你们凭什么抓他。”
张成龙稀里糊涂,问道:“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大姐,你放心,我们不是抓你儿子,就是向他了解些情况。了解清楚了,我亲自送他回来。”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院门,张成龙见到他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瞬间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