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回到家,吃完晚饭就回到卧室,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走到书桌前坐下,盯着桌上还未完成的又一副水墨画,呆呆地看着。萌黑见主人回来了,感受到主人今天心情不对,也不乱跑,只跳上苏澈的大腿,又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它的脑袋,安分的趴下了。
苏澈低头,看着可爱的萌黑,顿时也没有烦恼了,她摸摸萌黑柔软的皮毛,觉得甚是可爱。
“咚咚咚”噶里在门口敲门。苏澈一回头,噶里立马露出了可人的笑脸:“记得姐姐说过,现在还不能随便进姐姐的房间,我就敲门了。”
“那你进来吧,什么事?”
“见姐姐回的晚,想必是累了,吩咐下人做了小米粥给姐姐吃。”
苏澈低头看了一眼噶里刚刚放在桌上的小米粥,以前知道晚上吃东西容易增胖,所以苏澈根本没有在晚上吃东西的习惯,特别是甜的:“啊,不了,还是给噶里吃吧,我晚上没食欲。”
“厨房做事儿也不容易,您就别推了。”噶里打心眼里其实是看不起汉人的,所以苏澈说不想吃,她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塞给苏澈。
“我真不吃,你吃吧,不然倒了吧。”苏澈有些烦了,本来白天的事就有些闹心。
“这……如果您不注意身子,和大人回来该不高兴了。”
见噶里提到了和珅,苏澈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瞪着噶里。前几天的情形,苏澈不是看不到,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说而已。做为一个刚到府上的新人,居然对主子的喜爱敢表现的这么露骨,胆子也真是够大,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主子,而是主子喜欢的人。而苏澈也是真介意,不然此刻也不会这么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看她。
噶里见苏澈看自己竟是这样的表情,也被吓了一跳。苏澈见她一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表情不对,笑了笑,说:“我真不吃,你拿下去吧。”
苏澈刚刚那一眼也是有点威信的,看的噶里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敢唯唯诺诺的把东西端了下去。待噶里走到门口时,在门口候着的小豆子跟在她的身后,也一蹦一跳的走了。
说来,苏澈也算是小豆子的救命恩人。
苏澈抱起萌黑,吹熄了烛灯,走到窗前,正是十五,一轮圆圆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皎洁而明亮。苏澈又想起了和珅的话,他曾说,约翰是懂中文的,没想到他说对了,他也说要注意防范噶里,这可能也是对的。或许是自己在好几个月的时间里养尊处优,再加上又换了个环境的原因,竟然丧失了对人敏锐的观察能力,这可不像你啊,苏澈。苏澈自嘲的把手撑在窗户上,对着月亮笑了笑。再不济好歹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一下心理学吧,怎么能这么菜呢。
“苏澈真是太傻了,”苏澈把萌黑放在窗台上,举起萌黑的前爪,对着萌黑说,“苏澈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啊?”
半逗半玩,竟也挑起了萌黑的兴致,跟苏澈玩了起来,一会抓住苏澈的手,一会用肚子朝着苏澈撒娇,苏澈也乐此不疲的逗着萌黑。
苏澈忽的把萌黑举得高高的,然后把它抱在自己的怀里,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咱还是得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啊,是不是?”
“喵——”萌黑应到。
第二天,噶里起的早早的,在庭院里打扫落叶。小豆子坐在一旁吃着厨房给的馒头。
春天,清早也是寒的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光着手拿着扫帚也是把手冻的通红。萌黑从房顶上跳下来,跳到噶里的脚边,“喵”的叫了一声,然后坐在苏澈房间的门口,舔着自己的爪子。
噶里看了一眼萌黑,也没理会,经过昨晚,只越发的觉得,苏澈性格有些古怪,又整天跟一只黑猫相伴,着实有些诡异。
正在这时,只见苏澈的房门突然开了,萌黑飞也似的蹿进了房间。开门的人,是穿着睡衣还没洗漱的苏澈。苏澈一抬头,便与正在扫地的噶里对视了。噶里见是苏澈,就抱着扫帚奔上前:“姐姐,我今天想出去。”
“出去?”苏澈用带着些担心的眼神看着噶里,“万一又遇见以前那几个人……”
“不会的,”苏澈话还没说完,噶里就抢先回答,“他们认不出我的。”
“真的吗?”苏澈将信将疑的看着噶里。
“姐姐,那几个人,我比你还怕,但是他们从没见过我女装的样子,他们认不出我的。”
“那……好吧,什么时候出去?几时回?”
“待会就出去,大概晌午的时候回吧。”
“你要不要带几个人陪你?”
“不用了,这里的地形我还是挺熟的,我就逛逛,买几样日常用品。我现在还没有工钱,姐姐……能不能先预支一些?”
苏澈撇撇嘴,噶里都到这里几天了,想想这样的要求也不算为过吧:“行,待会问管家要,跟他说一声,告诉他几时出去几时回就行了,就说小姐允许了。”
“是!谢谢姐姐!”听到这里,噶里满心欢喜,终于露出了少女该有的笑颜。
见噶里小步跑回去继续扫地,苏澈关上门,无奈的摇摇头: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坏吧,大概也只有在噶里开心的时候才回露出这个年纪真正的样子吧。
回想苏澈,从小就是面瘫,从不会为某些事情而表现出欣喜的表情。相反,她从小就过分成熟,连自己的妈妈也不大适应自己的女儿竟是这样的。长大后,更是默不作声的就当上了林婉儿的经纪人,又默不作声的积累了各种人脉,不得不说,苏澈在经纪人这个职业里,算是做的很成功的了。她跟平常人不同,自然是不能以自己性格的标准来看人了。当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反而能很容易看出别人的每一个表情想要表达什么,这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