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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决意

七天的收获祭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的后两周欢庆的气氛逐渐消退,港口的游客也不断减少。但领寇娜头痛的是,每天半夜都会有大人物在她店门口蹲点,生怕错过新玩意。

自打那次夜市上的偶遇,寇娜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叫克罗丽娜的女孩,猜想他们已启程回国了吧。

今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城门口出城的商队也排起了长龙。寇娜将店里的活儿委托给几个伙计,便来到神殿。

刚进门不久,史寇萝便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进来。她刚才和卡里茜一起出去买东西,怎么一个人先回来了?而且在她额头上,有很明显的淤青,寇娜心中不免产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她只说了卡里茜出车祸后就急忙去找桑切。

众人跟随史寇萝来到不远的出事地点。卡里茜正躺在血泊之中,而肇事的车辆却早已不知去向。施救的治疗师见到史寇萝带人过来,只是摇了摇头,说,这孩子不行了,内脏严重破损。对不起,我们无能为力。这句话表明卡里茜虽然还活着,但她的生命将很快被死神带走。

桑切并没有去指责治疗师。他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卡里茜,向着围观的人群喊道:“有人会治疗术吗?请救救她。”与此同时,寇娜也给她灌下了昂贵的治愈药水。这种药水虽然能不断的恢复生命力,但却无法拯救濒死的少女,只能延缓她的死亡,争取一丝生存的希望。

一连几声,仍旧没人回答。桑切便将左手放到了卡里茜的胸口上,手上开始断断续续的闪烁着金色光芒。但近在咫尺的寇娜看到,自从金色光芒出现是,桑切的脸上却出现了异样扭曲,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瞬间之后,豆大的汗珠就出现在他脸上,随之手上的金色光芒也消散了。

“治疗术,可惜他的灵魂不知道这么受伤了,失败了。在这样强行使用,不光灵魂受伤会更严重,甚至还会送命。”艾瑞叹息的说道。

可他并没有放弃,仍旧反复着这个过程。最终,他的左手被另一双苍老的手紧紧握住。

“阁下别在勉强自己了。您的灵魂已近受到了创伤,如果在这样,恐怕就要破损了。”

桑切抬头望着这个穿着灰布长袍的白胡子老者,似乎心有不甘。

老者伸出右手,手上出现金色的光芒,只是比桑切的淡了许多,却并非断断续续。

“这也只能减轻她的痛苦,很快她就会回归我神的怀抱。愿我神怜悯她,宽恕她,接纳她。”

“用这个。”桑切毫不犹豫的从身边取出装有治愈粉的盒子,递给了老者。

老者打开盒子,楞了下,很快恢复了平静。只见他将半盒治愈粉倒在手心里,随后将粉末握住。握拳的手上再度绽放出生命之光,接着手腕逆时针转90度,带有金色光芒的治愈粉在他拳头缝隙中流出,被他均匀的撒到卡里茜的身上,随后便没入身体中。

原先一直昏迷不醒的卡里茜突然之间咳嗽了两下,垂着的手臂也抽动了几下。生命迹象逐渐复苏,呼吸也变得平稳,紧闭的双眼也终于张开。

“桑切……先……生。”她看到将她搂在怀里的桑切,下意思叫道。

这时寇娜与桑切才松了口气。

“别说话了,好好养伤。”桑切又回过头来对寇娜说:“抱歉,还有治疗药水吗?她现在的生命力还很虚弱,我会补偿……”

寇娜二话不说拿出了不久前刚配好的治疗药水,给她喝了下去。

边上的治疗师很快就将卡里茜抬走,送到最近的治疗所。那里有治疗结界,可以加快伤势的恢复。

“谢谢,愿我神赐福于你。”桑切向着老者行礼,就是上次他与寇娜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礼。

老者还了一个同样的礼。“大人。”老者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十分激动。

“多少年了,我都快忘记了。”老者感叹到。

老者名叫阿斯特,十五年前来这里定居,在一所学校里任教。以前他是名佣兵,只是年龄大了,退下来安度晚年。没想到在今天却碰到了同属于圣神教的桑切。

经过这个事件,在寇娜心中已经沉没很久的一个念头,再次浮现上来。她跟着桑切与阿斯特一起来到了接纳卡里茜的治疗所。她看着阿斯特再次的为卡里茜施展治疗术,终于开口说道:“阿斯特先生,我想学治疗术。您能否传授我。”

听到寇娜想学治疗术,阿斯特和桑切都吃惊的注视着寇娜。半晌之后,阿斯特并没有直接拒绝寇娜,只是告诉她,让她在考虑下,3天后他会去桑切的神殿,到时候再做决定。

晚上,寇娜躺在床上,一直在考虑自己是否是错怪了桑切。虽然他对罗德似乎有偏见,但这次他却毫不犹豫的拿出昂贵的治愈粉,并且不顾自己的安慰打算强行救治濒死的卡里茜。

“艾瑞,光辉尘有没有办法制作?”

“光辉尘只有在光元素充足的地方可能有。非常罕见。”艾瑞回答到

“主人是不是打算制作治愈粉了?”

“嗯,只是没有光辉尘,就没办法制作。”寇娜毫不掩饰的就说出了自己想法。

“主人可以考虑下使用阿露米娜之水代替光辉尘。由于阿露米娜之水蕴含光、水、生命三种元素,比起只含有光元素的光辉尘来说,虽然在最终效果上可能会差一点,但救命这个效果却比后者起效更快。何况,这最终效果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用其他方式弥补。”艾瑞所说的效果差异简单来说就是被救活后暂时处于昏迷不醒与已经清醒之间的区别。

寇娜飞快的思考了一番,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寇娜的面前是一具金发女孩的尸体。此时正是阳光明媚,但正因为这样,女孩身上的鲜血与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寇娜耳边不停回响着女孩在弥留之际的声音“姐……姐……”

“寇茜。”

寇娜惊醒了,幸好这只是个梦,一个曾经发生过的噩梦。那么多年了,她以为已近忘记,或者说脱离了阴影,可在今天,终于又要面对它了。

第三天早上,寇娜叫来搬运工大叔,一大箱子东西要搬去神殿。

原本50银的运输费最后被杀到了20银,外加包饭和5瓶轻微治疗药水。这种药水虽然还有一定价值,但在寇娜店里已经属于滞销货了,因此折价给这些需要的人充当劳务费。

桑切与阿斯特已经在书房。卡利茜也已经被接回神殿继续修养。大叔将这箱易碎品轻轻放到地上后,便去餐厅等饭了。

屋子理只剩下3人。沉默了好一会,寇娜首先开口:“阿斯特先生,能教我治疗术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做主,必须由桑切大人做定夺。”阿斯特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寇娜,但却引荐了桑切。

“桑切先生……”寇娜的话直接被桑切打断。

“寇娜小姐,首先我想确认你为什么要学治疗术?”桑切一改往常谦卑的态度。

“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寇娜沉默了好一会,脑海中寇茜之死再度浮现,不由的眼圈一红,差点没落下眼泪。

桑切似乎并没有在意寇娜的表现,继续说道:“如果你只是想学习治疗术,我还是可以认可。只是你需要付出令我满意的代价。你可以把它当作一笔交易、”

桑切的回答似乎有点令寇娜意外,稍微楞了下。然后打开了边上的箱子,拿出一瓶青色的药水,递给了桑切。

桑切接过药水,用鉴定术分析了一下,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这个……我可以认为这是药水状态的治愈粉吗?”

“是的,可以这样认为。只是在最终的效果上会比治愈粉差一点。我把它命名为‘苏生水’。如果阿斯特先生能教我治疗术,那么这里整整一箱苏生水,就算作我的学费。”

“很好,这比交易令我很满意。”桑切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在你学习治愈术前,首先要测定一下你的光元素亲和潜力,如果潜力过低,我不建议你继续学习治疗术。”

亲和潜力?寇娜又被一个新名字镇住了。

桑切解释了下,元素的亲和潜力表示可以到达的最大亲和力。潜力越大,亲和力上升空间也越大。说白了就是当前值和最大值的区别。

一个白色的手镯交到的寇娜手里,然后根据指示,带上手镯后将自己的魔力注入手镯中。手镯起先放出淡淡的白光,随着魔力的不断注入,白光越来越明亮,最后变成了金色。

这时不光是桑切,连阿斯特看着寇娜的眼神都变了,好像看着一个怪物。

变成金色后,光芒并没有消失。但寇娜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无法再继续往手镯中注入魔力。停止注入魔力后,金色的光芒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一个光球从手镯上升起,随后慢慢飘落。寇娜感到这个光球无比的亲切,便用双手并拢,将它托在掌心之中。光球接触到寇娜手掌的一刹那,便变成了一个长着羽翼的金色小人。小人五官十分清晰,正带着微笑看着寇娜。小人并没有在她的手上停留多久,便飞到了她的肩上,随后又飞到寇娜的面前,歪着头仔细端详了一会,伸出双手抚摸这寇娜的脸颊,并用自己的额头碰触着寇娜的鼻尖。最后又在寇娜的头上飞了一圈,然后发出银铃般的呵呵笑声后,化作无数金色的星光消失了。

“是光之精灵。”边上传来阿斯特惊讶额声音。

这时,寇娜发现桑切用一种捡到宝的眼神望着自己。再看阿斯特,却是满脸的崇拜。

马上,桑切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干咳了两下,说:”寇娜小姐在光元素亲和潜力上是我见到过最高的一位如果不想学治疗术或者光系魔法,那就真的是可惜了。另外,小姐有没有去圣神教担任主教的想法?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下。“表面上桑切似乎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调节下气氛,但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企图。

“大人。”阿斯特显得十分激动,但也和很快就平静下来。

寇娜能听出桑切同意教她治疗术,甚至于更高级的光系魔法也有意传授给她。只是不明白圣神教是怎么一回事情。

原来圣神教原属于圣光殿堂,虽然同样信奉光之神,但在教条理念上却截然不同。光明殿堂主张用武力铲除一切邪恶的东西。而圣神教却希望救助一切陷于苦难中的生灵。虽然两者在实际过程中并没有冲突,但最终还是无法面对光明殿堂的血腥手段,分离了出去,形成了现在圣神教。

最早的教宗威罗埃一世带领信徒回到了光明殿堂的起源地——谢绯威尔圣山之巅,建立了自己的人教厅。光明殿堂也没的做出任何反对,首先是因为都是信奉光明神,不允许在同信徒之间有所伤害,其次,两者的最高层似乎也达成了某种协议。

由于光明殿堂以作战为主,而圣神教却是以辅助治疗为主,双方不仅没有冲图,相反还有一定的合作。

作为最有效治疗手段的治疗术,也只有圣神教的人才可使用。因此,每一个学习治疗术的人,几乎有在圣神教登记注册。哪怕不是圣神教的教徒,都会被授予一个荣誉教友的头衔。

在这以前,寇娜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圣神教与光明殿堂。桑切还说这只是大陆上无数教派中的两个而已。

听完这些简单的历史介绍,已经到午饭时间了。下午便是正式的传授课程。

午饭期间,搬运工大叔对这顿工作餐赞不绝口,甚至提出了打包的需求。

下午的授课首先是一堂关于魔法的理论课,这对于在魔法方面毫无基础的寇娜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首先就是魔法系统。系统分风、水、地、火四种初级元素,光、暗两种高级元素,以及特殊形式的灵魂共七种。除了灵魂,其余六种都对应相应的魔法属性。而灵魂被归纳为无属性。除了这六种基础属性外,通过元素的融合,还能延伸出复合属性。比如水与暗产生的是毒属性,水与风则是冰属性,风与光为雷属性等等。也并不是所有元素都能融合。比如对立属性的元素就无法融合。理论上灵魂这种特殊形式可以和任何元素融合,只是到现在还没成功的例子。

而且作为一个工匠,拥有一定的魔法属性也是有好处的。比如铁匠和厨师拥有火属性时,生产出物品的品质会比拥有其他属性的人来的高。而相对于寇娜的细工或者制药,前者对应的是土,而后者是水。

接着就是元素的对立,也就是火与水,风与地,光与暗为对立关系。

紧跟着就是元素对立的直接运用。魔法伤害的严重程度不仅取决于释放者,还有承受者的相应的魔法抗性。抗性越高,伤害程度越低。只是抗性也可以有属性,一般情况下只那个拥有一种属性抗性。对立属性伤害加倍。而属性伤害却能减半。

随后就是讲述魔力的重要性。桑切和阿斯特很惊讶的得知寇娜从没学过冥思。从他们认识的工匠里,基本都会冥思,用于补充制作时消耗的魔力,只是还没到底达法师那样令人发指的地步。

下午的理论课结束了,明天将正式传授她治疗术。寇娜也需要一点时间来巩固刚学到的理论知识。阿斯特在寇娜的额头上放了一个治疗术,好让她感觉一下,以便于明天的传授课程。

当天晚上,寇娜又一次来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说熟悉,是因为她经常来这里学习新的配方、了解新的物品。说陌生,就是因为和以往见到的空间截然不同。

原先本制作空间与原料空间中,光线非常明亮,就像白天一样。但此时的空间却是昏暗,犹如黄昏一般。面前林立的石碑已经被一望无际的浅黑色方尖塔所代替。寇娜此时站立的地方正是方尖塔中央唯一的一块空地。这些方尖塔上都雕刻这灰色的符号,似乎是某种魔法印记。只有一座方尖塔上的印记呈现为银白色的,而且整座方尖塔都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寇娜抬头看了下头上,仍旧是看不见天空,只能看到一片奇怪的东西,似乎是草人与箭靶。

“艾瑞,这是哪里?第二空间吗?”

寇娜连续问了几下,艾瑞的小光点始终没有出现,更不用说回答她的问题。寇娜走到银色方尖塔前,习惯性的用手触摸着,此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种熟悉而又新奇的意识,那就是她近来一直想学习的治疗术施法方式。

很快,寇娜就被驱逐出了空间。清醒过来的她,便尝试释放治疗术。失败了几次后,寇娜很快就能释放了。只不过,她手上出现的并不是金色的光芒,而是白色的,又带有一丝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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