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晕了起来,毫不知情竟在我的房里翻出了麝香,虽然我未曾怀过孩子,但我也知道那东西的厉害,就算是没有身孕之人,身边常有这东西的话也会导致日后生不出孩子来。
姐姐略微咬了下嘴唇,攥了攥手中的帕,像是在思索什么,宸昭仪宛然一笑,言:“湘妹妹这都是早就做好准备了。”
我嘴角抽搐不知是笑是哭,言:“简直荒谬!”
茹贵妃似乎头痛的越发的厉害了,紧闭着双眼像要了命似的,皇上看她如此难受天色也不早了,便说道:“屏幽先回去吧,这里有朕就够了。”
茹贵妃连起身的动作都不利索,声音微弱的说道:“臣妾告退。”
静雯跪在地上,高举着她找出来的赃物给皇上展示,也不知道那泪是真是假就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叫人看了就有种心疼的感觉,皇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一挥手重重的坐了下去。
我看皇上不似刚才般为我争取什么,可见已有三分信了,我跪着也不敢动,只低着头一言不发,姐姐也不知所措,唯有贞海路得意着,但是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珊贵嫔,仁贵姬到——”
我和姐姐还在困顿之中,今日来凑热闹的实在是多,竟是打了主张明理是非的人来看我们的笑话。
“臣妾见过陛下——”
皇上此时也不言什么,只挥了挥手让她们起来。珊贵嫔一副怜悯之心起来朝着瑞婉容的方向就走去,然后坐在床边抹了几滴泪,言:“瑞妹妹,你真是苦命。”
仁贵姬看了姐姐一眼,看样子她并非对我们敌对的,不过珊贵嫔看上就不是善类了,真奇怪仁贵姬怎还和她一起来的。
就这样僵持了半天,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跪着比站着还要累许多,这会儿觉得腿麻麻,心里念叨着这次扳倒她们一定让贞海路给我好好揉揉。
姐姐最后先开了口,言:“陛下想作何处置?是信了静雯的话认为妹妹藏了麝香在这里?”
皇上看了看我们,甚是无奈,言:“朕真不知道要这么多女人是干什么的,一天到晚总是吵吵闹闹风波不断!这事到了现在,你们各有各的理,叫朕如何处置!如何!”皇上似乎有些气了,我的心被他大声的咆哮给震了一下,然后皇上质问着姐姐,“柔德妃以为如何处置?”
“臣妾对天发誓,臣妾和妹妹绝无半天想要害瑞婉容肚子里孩子的念头,若老天有眼,给臣妾和妹妹一个公道!”姐姐跪直了身子有力的对天喊道。
“好,朕信了你,那今天的事……”皇上刚要松口,我的心也刚要放松,只见珊贵嫔哭哭啼啼不休,抓着瑞婉容的手,言:“瑞姐姐真是苦命啊。柔德妃娘娘怎么说怎么是,即便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也能因为陛下宠爱给敷衍过去,没有替你主持公道啊,姐姐!”她说着竟然大哭了起来,还喊天喊地的。
“陛下,是非如何自在人心,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和姐姐都是行事光明磊落之人,断不会如此!”我的眼睛坚定的看着陛下,我深深的相信此刻这个男人会保护我,会帮我摆平一切的。
皇上顿了顿样子很是无奈,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朱公公却又跑了进来,样子极其难看,扭捏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陛下,和宫的妃嫔都来了……”
“都来了!”皇上听了顿时火大,用力拍了下桌子,朱建华表情扭曲的更是厉害,向外看了一眼,一大群妃嫔犹如潮水般就涌进来了。
“臣妾参见陛下。”这些人行礼的声音倒是很整齐,皇上看见她们什么都不想说,也没有让她们起身的意思。
“陛下,莫怪臣妾前来叨扰,是贵妃娘娘让我们前来的。”令贵嫔率先说道。
皇上皱着眉头看着她,很是狐疑的问:“贵妃让你们来的?!”
“正是,贵妃娘娘因为身体不适不能在这儿,但是又担心陛下身体和柔德妃娘娘还有湘淑婉的清白,特叫了臣妾们来。”婉贵嫔婉言道。
我说茹贵妃今日怎么那么安静,原来就是为了掩饰那日所犯的错继续让皇上以为她少言安静,然后自己逃避让她们来扰乱皇上心智。
皇上看了看,手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头上,看着屋顶倚在椅子上。
“湘主子私藏麝香谋害我家主子,还请各位娘娘,主子做主啊!”静雯依旧还在那儿举着那一包麝香。
婉贵嫔不顾皇上意思,起身朝着静雯走去,然后接了静雯手里的麝香仔细看了看,然后温笑着,言:“很难以想象湘淑婉私藏这些东西,她才进宫多久啊,我想麝香这东西她也不懂一二吧。”
宸昭仪不以为然,言:“这也很难说,湘妹妹又不是出声在那些小门小户,这些东西想必早就见过,或者进宫前王后就细细教导过湘妹妹了,如何拿了这东西来害人啊。”
我愤然道:“你可以指责我的不是,请娘娘不要牵扯我的母后!”
宸昭仪欣然一下,捂着嘴巴看着我样子极其怪异,道:“妹妹何必这样急啊,莫非真叫我说对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呵呵。”
我骤然起身,眼睛放射出熊熊烈火,伸出手指着她言:“麻烦姐姐说话注意下,我母后怎样都是先帝的亲妹妹,陛下的姑母!岂容你污蔑!”
婉贵嫔赶紧打住我俩,言:“宸昭仪别失了分寸。”
宸昭仪一扭身坐了下来,撇着嘴巴道:“反正臣妾主张严惩此事,若陛下因为宠爱湘淑婉而蒙蔽事实,恐怕不能安抚**众人。”
珊贵嫔也跪了过来,抓着皇上的衣角,梨花带雨的说道:“臣妾恳求陛下为瑞婉容姐姐做主啊!”
静雯和天瑜也跪到了皇上面前,重重的叩了个响头,言:“求陛下为我家娘娘做主啊!”
“咳咳咳……”此刻瑞婉容也苏醒了过来,用胳膊用力撑着做了起来,面容苍白的说道:“求陛下做主……”
我看到皇上的面色有些难看了,他一个劲儿的揉着头皱着眉头,示意想要让她们停止诉苦。
筱嫔更是夸张,竟夺了麝香过来威胁皇上,言:“若陛下不惩治湘淑婉和柔德妃话的,臣妾就先一个把这麝香跟吞下去,反正早晚要在这东西上受害,陛下又不管,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动手,也好让湘淑婉放心,不再迫害臣妾啊陛下!”
“你!”我向前一探身,想拦住她,不想琳嫔也跟着起哄,也夺了麝香拿着说:“臣妾愿意跟随筱嫔姐姐,只希望我和姐姐牺牲能打动陛下!”
“对!姐妹们,今日陛下若不严惩湘淑婉,我们就在这里每人都吞了麝香!”凌婉仪大喊一声,拿起麝香就做要吞下去的样子。
皇上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怒吼一声:“闹什么!”然后身体一倾倒进了妃嫔堆里。
“闹!闹!让你们闹!”此时,我们依次跪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我们这一大堆女人给弄晕了过去甚是生气,指着我们大声的呵斥。
这时谁都没有了气焰,都老实的跪着低着头一言不发,太后看了一眼皇上,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给我闹了!一个一个都会自己的宫里去!”
“太后,你不能如此偏心啊。”珊贵嫔抽噎着说。
太后瞪了她一眼,道:“哀家自会处理,还用不着你说三道四的,等哀家查出个一二三来,自会给你们一个答复。不过在这期间谁都不许再提起此事,否则,直接去冷宫住着!”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姐姐恭敬的说道。
珊贵嫔气的用手帕捂着嘴,眼睛珠子瞪得就差没从眼里掉出来,姐姐装作没看见,端庄的跪着看着太后。
“贵妃既然又病了,这**的事情就先由柔德妃掌管,谁要是有什么异议或者不服从的,尽管来跟哀家说,哀家亲自处置她!”
“臣妾遵旨。”
“都回去吧。”太后紧皱挥了挥手已经不厌其烦了。
我们纷纷从慈宁宫出来,我和姐姐正准备往回赶,不想珊贵嫔却拦住了我们:“娘娘真是福泽深厚连犯了错都能颠倒。”
姐姐冷淡瞥了她一眼言:“妹妹这话本宫听不明白,现在天色不早了,妹妹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忘了,太后说了,本宫现在掌管**是以。”
珊贵嫔倒也知趣,微笑着行礼:“恭送娘娘。”
回到宫里,终于安静下来了,瑞婉容也被送了回去,美玉给我们端了茶让我们缓缓心情。
我实在是没心情,心里总觉得还是沉沉的,然后拉起姐姐,说道:“真是没想到她们两个能拿孩子命开玩笑。”
姐姐冷冷的一笑,言:“怎么会呢?”
我很狐疑,看着她,姐姐见我不解,又平淡的一笑,道:“祥常在的确是我推了她一把。”
“什么?!”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敢相信我为她争辩了这么久她居然真的做了此事,那我做这些事情自己又被蒙冤到底有何意义。
姐姐倒是不急不慢,道:“宫里,就是这样,互相算计,你不算计别人别人就会算计你。”
“姐姐,祥常在再怎么样你也不至于要了她孩子的命啊。更何况,更何况陛下说等她生产完了就让她去冷宫的。”我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天的曲折已经够受的了。
姐姐喝了口茶,言:“婼璃你真傻啊。来日她诞下皇嗣,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为陛下绵延过子嗣的有功之人,陛下能准她去冷宫?就算陛下准太后也不许啊。”
“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扼杀她的孩子啊!”我真是痛心,姐姐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又知道茹贵妃害了琴贵姬,她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呵呵,那有怎样呢?”姐姐捋了捋头发,看着说:“你知道你房里为什么会有麝香么?”
“为什么?”我看姐姐的样子像是知道似的,然后一想她做的事情,像是一下子惊醒,言:“不会是你……”
姐姐哈哈大笑起来,举着茶杯嘲笑着我说:“正是,其实那些麝香都是我的,我怕被人发现就藏到了你的房里,然后至于你枕头下的荷包里的麝香呢,也是我做的,只是我的目的是对付你,让你以后生不了号子,瑞婉容命数不好撞进了我给你设的圈套,只能算她自己倒霉。”
我身子突然向后一倾,这种感觉像是被刀一下子刺中要害,痛的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我一直以为姐姐对我是真心,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来人的私心能胜过一切,连亲情都没掩盖了。
映月和映竹也不敢相信,我扶住桌子,点点头,眼泪不争气的涌出了眼眶,我的心像被什么撕裂着,撕成了碎布条,“姐姐,不,柔德妃娘娘,我……”
我骤然像疯了一样往外跑,映月和映竹怕我出事忙跟了出去……
“娘娘,你何以至此啊。”美玉看着跑出去的我说道。
姐姐缓缓抬起头,脸颊早已挂满了泪水,我没有看到,她大笑着,眼泪止不住往外糖着,抓住美玉的手,颤颤巍巍的说道:“婼璃跟着我,她迟早会被害死的,只能远离我,离我远远的,哪怕是让她恨我,我也…..我也不后悔……”
“娘娘这样用心良苦可是湘主子她……她未必领会啊。”美玉跪下来伤感的看着姐姐。
“没关系,没关系……”
关雎宫只剩下柔德妃一人掩面拭泪,早已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