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鸿蒙以来,世人只知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攒土造人,却不知这大千世界之外还有无数世界。世界之道维持着各个世界的秩序。异界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章异界风云
话说天地初开之时,洪荒猛兽扰乱人间,因人界多数人没有法力天赋,难以抵抗猛兽攻击,于是天道开辟另一空间与人界相连,将身怀异能的人类和尤其凶猛的猛兽收于其间,又设下结界,使异界与人界永世隔离。
其间由于异界猛兽多于人类,所以异界中的人即使拥有异能,洪荒猛兽对人类的破坏也是灭绝性的。还好古时有金、木、水、火、土五大家族并立于世,五行家族联手抗敌,共御人族。经过了十几代终于打败了最后一只猛兽,使异界呈现了从未有过的和平大象。天道赐下五彩功德,降予五大家族。金族得甲子庚金,能召唤和淬炼一切金属;木族得丙辰神木,可控制世界植物;水族得《拈冰诀》,练此功可挥手洒水,拈指为冰;火族得《星火诀》,可练就无上火功;土族得覆土旗,此旗一挥,土崩瓦解。
世事总是如此,上辈人亲如兄弟,下辈人感情也会淡漠。就像在糖水里添白开水,添得越多,味道就越淡。
又过了几代,木族隐居山林,无人知其踪迹;金族成为异界炼金大族,富可称雄;土族却渐趋衰落,耕织为生,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倒也平淡安逸。水火两族虽未像金族一样富有,但也不像木土两族,他们凭借两本秘诀纵横江湖,颇具威望。五大家族之间少有来往,但世人皆知五大家族同气连枝,荣辱与共。
只是再深的情也抵不过利的驱逐。当时异界有两大势力对抗,水火两族分侍两边。水火本不相容,水族为了清除火族这个最大的威胁,不惜舍了千年情分,暗夜偷袭火族。火族经此一事,几乎灭门,只剩下一股血脉逃脱在外,《星火诀》也落在了水族手中。
异界癸巳年,天下太平。昔日两大势力的斗争已如云烟般消散了,五大家族却盛名犹在。
夏日烈日艳艳,一波波热浪直扑人面,逼得人喘不过起来。莱州城从城门到城中心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烟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帷幔罩住了本该明亮的天空。
〝火炘,你要杀就杀,别磨磨蹭蹭的!“
〝杀你是一定的,早在百年前你水族灭我火族的时候,你们就该知道有今天。“
水家院子里,一众仆役抱成一团被麻绳捆在西北方的一棵树上,水老夫人和水夫人瘫坐在地上,全身都是烟熏的黑迹。
〝哥,别犹豫了,大仇如何不报。“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上前说道。
火炘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这些年,没有家族的庇护,火氏一族又失了《星火诀》一百年过去了都没有能够对抗水族的能人出现,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水家呈现衰败之势,功力最高的传人水淇因病命不久矣,水淇的独子水澈因无人指导,功力也未成气候。其他女眷娇生惯养的,根本不足一击。水族大势已去,正是火炘兄弟报仇的好机会。
火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冷冷地对老妇人说:再问你一遍,水淇和水澈在哪儿,《星火诀》在哪儿。“他们之前远离江湖,拼命苦练,本是想在未报大仇之前保护自己,但入世未深竟没打听好情况就赶来报仇,没有杀了水淇水澈,这仇就不算报了。现在他真的懊恼自己太大意,只怕日后再想报仇也难了。
〝哼!“那老妇人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火炘的弟弟一看这老妇人如此不识时务,便要上去教训她一番。火炘早猜到弟弟的脾气,扣住他的肩膀,对着院子中所有的仆役说道:〝说出水淇父子所在的,不杀。“他知道仆役一定不知道《星火诀》的所在,所以只问了水淇父子。
仆役们面面相觑,都很害怕,但都未说话。水夫人这时突然开口:〝就算你找到老爷,也只是送命而已,劝你欺负完我们老弱妇孺就赶快滚吧,免得让人知道你火族卑鄙无耻,竟然威胁毫不相干的仆人。“说完,又大笑两声,仅是鄙夷。
火炘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垂着的手紧紧握起,露出苍白突出的指节。忽听得〝啪啪啪“三声有人甩了水夫人三个巴掌,还觉得不解恨,抬脚就要踢去。火炘看到,出手阻止,将那人拽得后翻了一个跟头,〝火炜,不要胡闹。“
火炜落地后还以为是水家的援手到了,惊慌地四下查看。直到听见火炘的声音,这才明白是自己的哥哥,上前几步道:〝哥,她侮辱咱们……“还未说完,火炘就抬起右手制止了他。火炜气自己的哥哥阻挠他出气,但又不敢违抗哥哥,想再说些什么又始终没说,悻悻地站在那儿,看大哥如何做。只见火炘顺势一挥右手,水夫人身上登时冒出一团蓝色火焰将她包裹其中,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灰灰。在场的人除了火氏两兄弟都吓得倒吸了一口气。火老夫人感到气氛异样,抬眼间自己的儿媳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堆骨灰,当场一口气血翻涌上来,但她人宁死不屈,硬是将这口血咽回了肚里。这是悲愤过度导致经脉错乱,血气上涌后人会瘫软无力,但她仍挣扎着伸手护住儿媳的骨灰,动作僵硬迟缓,忽然双手一紧,死死地把抓了把骨灰,瞪着眼睛再没了动静。
此情此景,吓得众仆役瑟瑟发抖,有些平日里受到过两位夫人恩惠的,都不禁落下泪来。火家兄弟也并不好受,他们虽然烧了大半个莱州城,但生平从未杀过一人,今日虽然抱着报仇的心理,有了杀人的准备,但真正杀了人,心中仍是有不安。
火炘定了定神,对着剩下的仆役说道:〝说出水淇父子下落的,不杀。“话音刚落,只听〝噗“的一声,一缕灰烟从一众仆役中升起,待得灰烟散去,才见到仆役中少了一人。火炜以为是他大哥又杀了一人,心中十分诧异:〝哥平时挺温和的一个人,今天怎么滥杀无辜?“一众仆役却不见惊慌,反而脸上都露出一丝喜悦。原来那个消失了的仆役拥有瞬间移形的神通,只是他平时胆子小,看到火氏兄弟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脑子里只剩下害怕,根本没想起来逃跑。刚才见到两位夫人惨死,实在害怕自己也会被烧成灰,这才不管不顾地逃了。
火炘见有人逃走,也无计可施,他本来也只是拿话吓吓他们,并不真的要杀了他们。正待再次审问,忽然感觉上空传来两股陌生气息,知道这是水家的援手赶到,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两个人力量在他和火炜之上。心想这可真是事倍功半,烧了半个莱州城,弄出这么大动静,不但没问出《星火诀》的下落,连水淇父子的影子也没见到,本想从仆役中问出线索,头顶上又出现了两个强敌,现在如果走了,这趟就真的白来了,可是如果不走,等强敌赶到,他们两兄弟想要脱身就难了。正思考间,忽然传来一句〝恶贼休跑!“吓得火炜一个激灵,这时候已不容火炘再考虑,揪住了火炜的后腰带,纵身一跃,两人一同跳出了墙围。
〝恶贼休跑!“又是这一句,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当空跃下,又不带一分停留的冲着火炘兄弟的方向跑去,显是他早看到火氏兄弟逃走却又来不及在空中刹住脚步,才会在落地之后才追过去。
〝陆兄莫追,怕有埋伏!“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随后落到水家院子。这人首先看到伏在地上的水老夫人,查看过后知她已死,就直接去西南角解救仆役们了,当陆姓男子着急忙慌又跃进院子里时,他已经将水老夫人的遗体安置在床上了。又问了仆役事情的经过,得知水夫人已经遇难,不禁伤心叹气。
〝顾兄,情况如何?“那姓陆的一回来看也没看就直问姓顾的,环顾一周没有看到人就扯着嗓子喊:〝姑妈,姑妈,你好吗!“
〝陆兄,“姓顾的听到喊声,从房间出来。
〝啊,看到我姑妈了吗?弟妹呢?“
〝陆兄,这,嗯,“
〝什么?“姓陆的男子一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他姑妈只怕是凶多吉少,心中更加焦急,心想等到这个书呆子说出来,只怕太阳都落山了,当即绕过他,进了屋里。
〝姑妈,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该一直陪在你身边,否则……“姓陆的一看到水老夫人的遗体就跪下来嚎啕大哭。姓顾的见此也只能稍作劝慰,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他伤心,他也不好过。更何况死的是他朋友水淇的亲人。
那陆姓男子名叫陆莫夫,长水淇两岁,是水老夫人的亲侄子,自幼丧母,父亲是七雄山庄的当家老大,事多繁琐,无暇照顾他,所以他幼时寄养在水老夫人膝下,是以与老夫人感情甚深。和他一起来的叫顾莹迟,是莱州城本地人,也是陆莫夫和水淇小时的玩伴,长大的知己。二十岁出外游学,学成归来后一直在城中做教书先生。他才学很好,在异界也是有名的文学家,按说他如果继续在文坛交游,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只是他生性淡泊,功名利禄全当狗屎弹石,自己心中又有恋乡情结,所以做个教书先生对他来说实在是顺心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