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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异变

千本苍炎......

诺轩口中叨念着这个名字,慢慢睁开眼,感受终于变得真实起来,这是在学校的保健室呢,然后,他看见了玲野,她目光清澈,带着焦急和担忧,那个在梦中已然逝去的少女,此刻就在他身边。

他心中有着难以言明的歉疚,如果自己可以不那么懦弱,便不会让她承受那份惊恐。如果自己可以不那么无能,便不会让她挡在自己面前面对那闪烁着银色冷光的刀刃。

“喂,冰野!你怎么样了?”

玲野看着从刚才醒过来开始就显得十分呆愣的诺轩,焦急道。

“没事。”

诺轩慢慢坐起来,回头朝玲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恩,谢谢你。”

“诶?”

诺轩不解,

“为什么要谢我?我做了什么吗?”

看着诺轩这样的反应,玲野也纳闷了,皱眉道:

“你救了我,自然要谢你啦。”

什么?我就了玲野?什么时候的事?

诺轩疑惑,同时他在努力回想,似乎自己在玲野遭受攻击,眼看要血溅当场的时候便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的自己能救了玲野?还是说,那是......另一个自我?

“那时候我有什么异常吗?”

“咦?”

玲野实在不明白诺轩为何会这样问,不过她没有深究,而是认真回忆当时的惊险场景,

“要说异常的话,还真有一点呐。”

“什么?”

玲野奇怪地看了诺轩一眼,接着道:

“你突然变得好厉害,打得那人没有还手之力,然后,你叫我,叫我......米亚丝。”

“恩?米亚丝?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说的啊。”

“好吧,我想我是昏头了。”

诺轩如此敷衍,这当然瞒不过聪慧的玲野,但是她和诺轩还没有好到必须分享彼此秘密的程度,几日的相处,大都是机缘巧合,所以玲野对于他的隐瞒并没有追究。

对话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这时玲野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道:

“对了,这时那天那人遗落的东西。”

说着,她拿出一个被白色布料严实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诺轩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揭开封口,一柄暗红色的长刀赫然入目。

看见这柄刀的瞬间,诺轩大脑中突然一声闷响,想也不想就握住刀柄,手中立即传来一阵灼热感,手指如同烙在那有着繁杂纹路的刀柄上,胸口骤然一阵撕裂般的痛感,他想呼喊,但无法将嘴张开,身体不听使唤,冷汗不断从额角滴落,砸在暗红色的刀鞘上,发出嗤嗤地碎响。

玲野发现了诺轩的不对劲,忙道:

“你怎么了?冰野?”

诺轩此时如何回复她的问话?他连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状况都不知道。

感觉自己的身体跌落进了深渊,不断下坠,不断彷徨,整个世界一片黑暗,慢慢地,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了,过了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不知道,然后,终于有了亮光,很遥远,但很真实,心中有种兴奋的情绪在激荡。

亮光一点一点扩大,再到完全看清眼前的景象,很熟悉,是的,这是在自己的家里,不远处就是卧室,走过去,家里的陈设没有丝毫变动,桌上的电脑正运转着,荧光屏发出清冷的光,桌前坐着一个人,那是......

是的,是诺轩,冰野诺轩。

一切就像放慢了的电影镜头,那个诺轩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他的肩膀在颤抖,他在哭?为什么?

我行过去,电脑上的画面进入视野,随之而来的是震撼,感觉异常熟悉的女孩刻在瞳孔上,那明明是动漫人物,却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是了,是玲野,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又完全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样子,那无意间散落在外的神圣感,那清澈如汪洋的蓝紫色双眸,透露着我不认识的孤傲和绝望。

我看见,她手中散落的光芒,洒满世间,她独自一人在那高高的塔楼上,俯瞰世间一切悲伤的,痛苦地,绝望的,难过的,失意的人。她的泪水,断了线,晶莹的泪化作点点冰晶,洒在每一个残缺的伤口上,落在每一个失落的灵魂里。

“米亚丝......”

我一惊,回头,诺轩那难过的表情令我无措,这是我,真正的冰野诺轩吗?他的眼睛一片红肿,那彻骨的心痛让我惶恐,到底是什么令他如此执着?

但时间没有让我继续停留,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逐渐脱离了这个空间,这个瞬间,我想起来了,那个千本苍炎和名为银羽的,我的佩刀曾和我说过,这是属于我的,记忆的碎片。

胸口的疼痛变成一股疯狂的灼烧感,然后诺轩的胸口炸开一簇银色的光芒,差不多过了十分钟,灼烧感渐渐淡下去,银色的光芒渐渐收敛。

诺轩也终于恢复了自由,可以自行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茫然地低下头,也不顾忌玲野就在旁边,一把扯开衬衣的领口,用力过猛,以致崩掉了两颗纽扣,然后,一团如火般不断跳动的银色纹身出现在他的贯穿伤口上,而原本十分严重的伤口已凝成十字架型的血痂。

那团银色的纹身仿佛是一个活物,在诺轩胸口的皮肤下不断跃动。诺轩愕然,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那柄暗红色的刀,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冥冥中与它多了一丝联系。

是了,这便是所谓的碎片吧,虽然不知道原本属于自己的碎片为何会落到那个叫赤炎的人手中,但这样的感觉以及刚才所见的幻象都证明了这一点,这柄刀中,融入了银羽的碎片。

心中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了解自己失落的一切。那个看似完全不同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自己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那双执着的眼睛里到底看到了什么?那个叫米亚丝的女孩是谁?为何与玲野如此相像?

胸口上的火焰似乎在回应诺轩的期望,跳动地越发活跃,似乎在催促着,去找寻遗失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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