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换好闻容衍的衣服出来时，应该是想着过年，闻纪离替他找了套颜色较为喜庆的，头发也整理一下，倒没刚刚那么可怜兮兮了。
闻容衍见小池出来了，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眉梢看了下就收回视线，继续思考刚刚秦靖绕了一圈的话。
秦靖瞄了眼，清清秀秀的，小脸虽然还是苍白，唇也没什么血色，那小模样倒是长得不错，不过8岁的人，长起来像5岁左右的小孩，被他那病折磨得也真是够呛了。
折磨一番，刚刚端出来的粥早已经凉了，秦靖将她的碗放回去时，正要端过桌面那冷掉的粥，闻纪离倒是很自觉替她端起，秦靖也没和他争，直接转头往厨房走去。
“等下吃完早餐，我叫秦浩天将小池接回去，嗯？”
秦靖看着闻纪离歉疚的脸，她真不知是生气好，还是怎么才好，只得平静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话，不作任何反应。
闻纪离吃完早饭，小池那碗粥还剩一大半，他见到闻纪离要离开餐桌时，他急忙将粥往嘴里送去，闻纪离只好扶着他瘦得只剩骨头的手，“小池，慢点吃。”
小池眼神闪烁一下，双眸小心翼翼的端视闻纪离，见他真的没有不耐烦的情绪，才嗫嗫的点头，蚊吱的小声应道，“嗯。”
秦靖歪在沙发看昨晚的春晚重播，眼睛瞟了下餐桌的小池，小小的人，坐在长长的餐桌，斯斯文文，瘦瘦弱弱的。
一碗稀粥，大人不到五分钟吃完，就连闻容衍不过也就10分钟左右，而小池，他居然吃了半个小时还没吃完。
见秦靖疑惑的视线，闻纪离在旁边解释。
“肠梗阻这病，要细养。吃得快了，肚子会痛，吃多了，肚子会痛，吃得太杂，肚子会痛，吃冷的东西，肚子会痛，吃……”
一系列吃什么都会痛的话，从闻纪离嘴里发出时，秦靖哑着嘴看着他。
吃什么都痛，吃什么都要慢，那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又或者，这样的生活，根本不会有趣？
“小时候小池还会去上幼儿园，后来他肚子痛的频率太多了，慕静那时又没空，我也没太多时间理小池，学校那边的老师通知家长去医院次数多了，慕静觉得烦，干脆让小池从幼儿园辍学回来，自己请家庭教师教育他。”
顿了顿，“最起码，我离开法国前，小池的生活几乎都在家里。除了那个家庭教师，没别的玩伴。”
闻言，秦靖低下头，摸着自己腹部的孩子，内心百感交杂。
这样一比，闻容衍幸福多了，闻纪天起码知道他无法给闻容衍太多的父爱，却懂得从孤儿院领养一个闻容祁回来，两个小孩作伴，即使被打得疼痛，起码有人陪着玩耍。
而小池？成长到8岁，忍着病魔折磨8年，身边居然没一个玩伴？
又或者，他刚刚开始有与同龄人玩耍的时候，就被洛依从根本上剥夺了，一直在四面墙壁的屋子里，对着严肃的家庭教师，渡过自己了无生趣的童年。
所以，才会对唯一给他温暖的闻纪离那么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