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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告白的夜(上)

难以忘怀过去的岁月,没能在美好的时光绽放青春,即将踏入三十的领域,藏着多少无奈的惜别。过去的那些年,一直惦记着苦苦追寻的他,却换来遗憾的结果,渐行渐远的热血青春,回首已将时光沉淀。

何时开始,潇彤变得多愁善感,曾经无忧无虑的性格好像在时间流逝后被抛弃,昨夜她又感慨地在空间日志里写着:时间改变了我们的世界,只能留下你的影子让我怀念。我记住了你,你又记住了谁?

思念会让人勾起美好的记忆,虽然她一再告诫自己要忘却,可每当打开那些尘封的礼物,都令她想要寻找空旷的天地去呐喊,远离这俗世的喧嚣。不为生活烦恼,不为情爱纠结,想站在天的尽头俯视这片混沌世界。

忧愁不会如影随形,昨夜经历过文昊母亲的言语奚落后,潇彤每当醒来只要见到透过纱窗照进的阳光,所有阴霾都会烟消雾散。何况这又不是什么沉重的打击,她不会一直惦念在心上。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户看看窗台上盛开的月季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打开房门去洗漱,发现文昊端坐在饭厅的座椅上,笑容灿烂地望着她,桌上准备好了两份可口的早餐,看来是起得很早,不像是他的生物钟。文昊见潇彤走出来,起身过来拍着她的肩头:“早餐是答谢昨天的帮忙。”

潇彤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随手拿起叉子摇晃,抬头望着文昊说:“一顿早餐就想收买我?”

文昊拍着胸脯保证:“当然不是一顿,以后的早餐我全包了。”

一次两次兴许会,要能坚持做到,潇彤又怎会轻信:“说说而已吧。”

文昊拿起一块切好的披萨塞进潇彤的嘴,歪着头说:“这是作为我女朋友,最简单的福利。”

潇彤赶紧拿出嘴里的披萨放回面前的盘子里,说道:“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快去吧。”

看着文昊友善的眼神,潇彤打趣道:“谁要是做你女朋友可真倒霉了,要应付一个坏小子加一个凶横的老妈。”

“那是你的误解。”文昊虽然与母亲有隔阂,但不希望别人对他母亲有成见,他咬了一口手里的披萨说道:“这个周末,邀请你来我的酒吧,尽管带朋友来。”

谁料潇彤却不给面子,想到文昊常常嘲讽自己吝啬,故意借题发挥:“不了,我是吝啬鬼,可没钱消费。”

文昊大方地说道:“是我请客,带多少朋友来,我都请了。”

周六,文昊多次提醒潇彤:“今天一定要来,不然我可要生气。”

潇彤拗不过文昊几次三番的电话催促,晚上带着林伊瑷如约而至,也告诉了舒眉,带了两位男性朋友来撑撑人气,但没想到舒眉竟然将萧远航也约来了,他虽然经常也会有应酬,可私下加入她们的聚会,这还是第一次。

文昊瞧见潇彤她们进来,喜笑颜开地奔过去,站在潇彤的面前,像望穿秋水一样,说道:“你终于来了。”

潇彤用玩笑的口吻回道:“你都电话骚扰多次,我哪敢不来。”

舒眉借机取笑道:“是啊,难得有帅哥邀请,我们脖子都等长了。”

文昊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脖子上戴着晃眼的金色链条,歪着牛仔鸭舌帽,穿着宽松肥大的牛仔裤,走的就是嘻哈风格。他让酒吧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处角落,能方便看到吧台中央的小舞台,给他们上好了酒水、零食和小点心,就带着几个拎着乐器的朋友到后台准备,过一会儿要做现场表演。

潇彤、伊瑷、萧远航和舒眉带来的两个人互相介绍认识,乘萧远航去洗手间的时间,潇彤逮着舒眉问道:“你怎么把他约来了?”

“正好三男三女,这两位男性是专程为你们带来的,你可别打萧总的主意。”舒眉的口气明显是在故意刺激潇彤,可潇彤却当真了,横着眉略有些不高兴,舒眉即刻嬉笑地说道:“骗你呢,看你这吃醋的样就好笑。”

“我没有吃醋。”

潇彤想要否认舒眉的误解,可她早已看穿了潇彤的心思,眉眼一笑解释道:“刚才我在门口碰见他,约他进来却怎么说也不愿意,我说你也在,他居然就来了。”当然这句话经过她的嘴过滤,十有八分是加工了。

台上的演出过了十多分钟后,文昊的团队接着登场,潇彤见他异常兴奋地跳跃到舞台中央,举起手中麦克风,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绕了一圈,当音乐节奏响起,像明星对着歌迷那样大吼道:“Everybody,Iloveyou。”

文昊的话音刚落,立刻调动起了现场热烈的气氛,潇彤他们也跟着在场的人鼓掌欢呼。

“今天是我的生日,很开心为大家免费献唱,祝大家尽情玩得开心。”

场下的客人听他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纷纷逗乐道:“帅哥,生日应该请客,全部酒水免单啊。”

“帅哥,有没有女朋友,我行不行啊。”

有人举手喊道:“我要点陈奕迅的好久不见。”

文昊表现得很激动,在吧台上要了一杯红酒咕噜地喝下,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OK,下面有请陈奕迅先生。”

面对场下热烈的掌声,他将麦克风插入支架上,随着伴奏缓缓响起,他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中,仿佛这个舞台只属于他自己,低沉的嗓音开始陶醉地唱起: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来自陈奕迅的歌曲《好久不见》

潇彤尤其喜欢这首歌,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在闪烁的彩色镭射灯光下,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沉醉在文昊倾情演唱的歌声里,听到动容处,见坐在对面的萧远航也这样静静地盯着舞台中央。深邃的眼神流露出时光的痕迹,她和他都已不再年轻。潇彤仿佛触景生情看到了无数次幻想过的歌词场景,不自觉地抬起酒杯,一次次灌自己喝下,不知是今天酒浓度太高,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喝得迷糊了,只觉得胃里像翻江倒海般实在难以忍受,往洗手间跑了过去。

灯红酒绿,多少人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糜烂的生活腐蚀着精神世界最后一片纯净之地,潇彤虽未至此,可今夜听到这首歌,突然感到心中一阵酸楚,想哭哭不出来,只想借着酒来发泄。

骆阳,已经远去,他的步伐已无法追寻。

“不能喝酒,就不要逞强。”

潇彤从洗手间里出来,跟她说话的人正是萧远航,还未酒醒的她仿佛看见昔日的骆阳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她摇摇头,努力使自己的头脑变得清醒,如幻如真产生的错觉,让她恍惚地走上前踮起脚尖,醉醺醺地指着萧远航的鼻尖:“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教训我。”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萧远航楞住了,以为是潇彤喝多了胡言乱语,神色冷峻的看着她,见她脚步酿跄,急忙伸手想扶住她,不料她将头一埋跌进了他的怀里。潇彤许久没出来,林伊瑷担心地寻过来,见潇彤在厕所门口的楼道处竟然靠在萧远航怀里,脸颊间还映着泪痕,急忙过去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远航将一只手搭在站立不稳的潇彤肩上,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间,对林伊瑷说道:“她喝醉了,带她回去吧。”

林伊瑷了解潇彤的酒量,如果喝多了就会沉沉地睡过去,没见过她烂醉如泥的时候,见她抬头望着自己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我没醉,走......继续喝。”

“看来是醉了。”林伊瑷看着萧远航,微微笑着说道。她想潇彤今夜这般沮丧,是听见那首《好久不见》回忆起了过往。

文昊在台上放眼望去,没有寻见潇彤的身影:“难道临时有事不告而别?”,可舒眉他们还坐在台下畅饮,应该还没离开,想走过去寻找潇彤,借故向台下问了句:“有谁想上来展现歌喉?”

“我!”刚才不见的潇彤突然冒出来,高高举起双手,扶着潇彤的林伊瑷怎么都拉不住。

“噢,看来是要发疯了。”舒眉忽然产生期盼看到潇彤出丑的邪恶想法。

潇彤大步朝台上跑去,毫不畏惧地拿起麦克风,萧远航认为她是喝醉酒神志不清,不想让她出洋相,决定上前把她拉下来,却不料文昊抢在他赶来前扶住了潇彤:“各位,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

潇彤一把推开文昊,拿着话筒哼了两声,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开口演唱时,却看见她指着台下大声喊道:“萧远航,我喜欢你。”

意想不到的表白,全场在震惊几秒钟后,突然沸腾起来,欢呼的口哨声鼓舞着潇彤的勇气,不停的有人拍手呼唤萧远航的名字,想要目睹这个男人的尊荣。潇彤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萧远航无法适应,当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时,他却转身离开了,连声再见也没说。台下每张面孔呈现出戏剧化的表现,文昊无法忍耐周围人对她的嘲笑、戏弄、同情,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了后台。

如果醉酒是最好的借口,十年前,潇彤就该有机会大胆的向洛阳表白,是否今日就是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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