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爱上伊人
一
我灰溜溜的回到局里。李惜墨这个小女子太可恶!屡次被她耍弄。
胡姐关心的看看我:“小周,是不是和林慧闹别扭了。”我心想,她现在和常松柏这个家伙聊得好着呢,哪顾得着和我闹这个。
“没事,胡姐,只是有点累了。”
“别怪姐多嘴啊,林慧其实挺喜欢你的。她一个从来不端酒杯的人能为你挡酒,实在不容易。”胡姐好象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你可要小心,别让常松柏捷足先登了。人家可是常副县长的堂弟,有权有势的。”
“怪不得呢,这小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原来有背景!”
我忽然为林慧担心起来,这么好的女孩真别让这种官家子弟给糟蹋了。
我果断决定去找她,提醒提醒。
“师姐,你下班有时间吗?”看到她一人在办公室,我讨好道。
“干嘛?”她冷冷地。
不知哪来的勇气,还是焦急的心情作祟。
“有事,很重要的事,要约你说说。”
“那就在这说吧。”林慧不领情,今天怎么啦?美女都好象和我有仇一样。
“好师姐,我错了,求你了,真有急事。”我恳切道。
林慧看着我,脸色晕红,忽然说了一句:“我们很熟吗?叫得这么肉麻。”
我们俩算是第一次非工作原因压在马路上,顺昌的街道很窄,两边房子拆得七零八落的。天色将晚,走了好长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你还听歌吗?”我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嗯,听啊。”林慧的声音细小。
“听那首神秘园之歌?”没办法,起了头就得顺下去。
“当然。”林慧抬起头看着我,目如繁星。
“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林慧柔柔道。
我看着她,心中一片温暖。
“常松柏那个人你要小心!”
“为什么?他只是我们的同事。”林慧反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可能对你有想法。”我酸溜溜地说道。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的?”林慧眨动着睫毛。
“其实我是想、想说。”关键时候我有点结巴。“我、我比较适合你。”我觉得我够委婉的。
“呸。”林慧啐了我一口。“不行!”
晕,又是这句,今天听了两次。
二
总算向林慧“表白”了,虽然含蓄了点,但我的意思想必她能领会。这两日她有点躲着我,不知是害臊还是……。
常松柏好象觉察什么?
林慧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这小子每天阴着个脸。听胡姐说他好象结过婚,有个孩子,由于婚后还经常出去鬼混,夫妻俩老是吵架。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老婆实在受不了,双方协议离了婚,孩子归女方所有。常松柏一下子自由,每天海天胡地的继续混着。
其实自打林慧来上班,他就看上了眼,无奈自己当时是已婚之人,实在不好下手。平时大家工作不搭边,林慧又冷冰冰的,挠得常松柏心里直痒痒。
这个人没有啥特长,就是会玩会吃,喝酒那是一个顶俩。上次帮了林慧,总算让他找了个接近的机会。
然而好景不长,林慧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态度。常松柏暗自揣度,不是嫌他年纪大了、结过婚,就是有人横插了一杠子。
他第一个怀疑的当然是我!
有事没事的找了我好几次茬,我都忍了,胡姐看在眼里,很是为我着急。
邓科忽然回来,这次去的时间实在够长的,有小半个月。从他的脸色来看,事办得并不顺利。果然林慧告诉我,马小根又跑了。
“你不生我气啦?”逮着个机会我想试探她一下。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林慧知道我指什么。“追我的人可多了去了,一个月里有好几个表白的,我生得过来吗?咯咯,你不知道排在多少号呢?”
我心想女人变得真快,什么时候看到那么多人追她啊?这么吹牛,难不成想考验我。
还好,我还谈过几次恋爱,真不行给她上些“手段”,看看谁厉害。心里正悠着“阴谋鬼计”呢?没承想先中了常松柏的招。
局里搞个警务咨询活动,要求我们治安科抽人去街头做宣传,与老百姓互动,做一些基本法律知识的普及。
资料由我准备,咱们办公室抽三个人去现场。等我们到的时候,整包资料忽然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白纸,孙科大发雷霆,让我赶紧回去拿。可我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害得大家那天草草收场。
孙科回来后狠狠批评了我,我心想奇了怪了,这明显是有人在“陷害”呀。
三
俗语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常松柏这小子不知暗地里使什么坏,这段时间我工作上老是出纰漏。平时科里基本上孙副科主持日常事宜,沈科老是开会出差,不见踪影。
常松柏三天两头请孙副科吃饭,俩人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偶而出了治安案件,抓上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常松柏象得了宝似的,非要一个人亲自处理,还要林慧当他的记录员,看着他在一帮小蟊贼面前大耍威风。
我越是生气他就越是得意。可惜没人能帮得了,大家忌惮常副县长,自然不敢得罪。
我真想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凭他那酒色掏空的身子骨,估计两下就让他到医院里住上一阵子。林慧暗地里让我再忍忍,大家好歹一场同事,别闹得没法收场。
我却不敢苟同,我当警察是来维护正义,不是受这个小人淫威恶气的。
恰巧,科里调解一件打架斗殴的案件。一方是娱乐场所看场子的,另一方一看就是平头老百姓,老实巴交的样子。
事情也很简单,看场子的怀疑对方损坏了门口的灯牌,其实人家只是坐那上面歇个脚,非要让他赔一千块钱。双方发生了口角,结果就把人打的头破血流,后来反诬陷别人先动的手。
常松柏不知是收了好处还是与娱乐场所的老板认识,一味的偏袒打人的这方。
被打方不干了,多次前来理论,都被他连说带吓的撵了回去,我实在看不下去,向孙科汇报了这个事,请他公正处理。
他很快得了消息,当着林慧的面,突然挡住我的路,言道:“周建昌,你毛还没长齐了吧,就敢打人小报告啦。”
我一瞪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子说你毛都没长齐,打什么抱不平啊。”他毫不示弱。
林慧示意我快走。
我可没那么怂,一手封住他的领子,怒道:“再说,我就揍你。”
“你揍啊,老子生这么大,还没被打过。”
我心一横:“林慧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看到我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林慧没办法走了出去。
这小子有点害怕:“你,你不会真敢吧?你要想想后果。”我心想你如果不求饶,还算个男人,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咚”的一拳就击在他的鼻子上,转眼间稀里哗啦了一片。
结果大家可想而知,公安局的同事之间打架可不是件小事,自己还是搞社会治安的,说到哪都说不过去。
孙科调查后说只有我一个人动了手,常松柏没还手。于是上级决定很快下来,我被停职,严重警告处分。
一个星期后,我被正式调到交警队工作。
四
这个事没敢对家里说,反正都是警察,一样为人民服务。我心里一点都不后悔揍那小子的事。
不过当交警就得上路执勤,可比我在办公室呆着、小姑娘追着累多了。每天六个小时的岗,一直站着,几乎没时间休息,几天下来,腰酸背痛腿抽筋。
林慧来看了我两回,一副伤心欲绝的神态。我安慰她说:“我还年轻着呢,这点挫折怕什么。你们不一直说我‘小白脸’吗?不象个警察。现在你看,我是不是象多了。”她破涕为笑,心情渐渐平复。
带我的是位当了二十多年交警的老师傅,对我特别好,经常下了班就到他那蹭饭吃,他的儿子正念高三,十分关键的时刻,没事我还能给他辅导辅导,就算当作饭钱了吧。
平静的生活过起来特别快,转眼之间到交警队两个月了。年关已近,我寻思着给爸妈买点什么衣服,再把工作的事给他们说说,省得他们为我操心。
县百货大楼被拆以后,逛的地方实在不多。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这个小城里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顺昌报社的门口。望着报社的牌子,我想起了李惜墨,世事真是可笑!两个月前我还来警告她注意什么,现在先出事的倒是我。
“喂,周建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我暗自忖到:“不妙。”
“周建昌,是你吗?”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穿着风衣,披着长发的精灵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真是你呀,干嘛不理我。”李惜墨娇嗔道。
“哦,李记者,你好。”我支支吾吾的,心想我可没再招惹你。
“你是,来找我的?”她有点自作多情。
“哦,是吧,不,不是。”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其实来看看她也不错。
“怎么,害羞啦。”她怜悯地看着我。
“没呢?我一个大男人,害什么羞。”我没好气说道。
“你说错了?应该是男孩,是不是紧张的呀?”她接着戏弄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男人?”我反问道。
她一愣,脸终于有点微红。“你没结婚就不是男人。”
天啊,什么年代啦。
“我结过婚了。”
“啊,不可能!”李惜墨道:“你真结过婚!”她觉得不可思议,这完全超出了她的判断。
“是的,马上就有孩子了。”我继续胡扯。
她无语了,过了很久,幽幽地说道:“我真没想到!”
五
两天后,我正在上班,师傅说队里有个电话找我好几回了,我心想这是谁啊?
紧赶慢赶的回了队里,传达室老彭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呆了有半个小时,电话又打来,老彭嘀咕的应了一声:“他在,我这就给他。”
我疑惑地接了电话。
“喂,我是周建昌,请问你是哪位?”
“周建昌,你这个大骗子!”李惜墨清脆的声音叫得我耳朵一阵酥麻。
老彭看着我,怜悯的神态溢于言表。
我心一慌,完了,她不会调查我了吧。
“李记者呀,你好,有什么事吗?”我言语故作镇定。
“你马上给我滚到报社来,不然你会后悔的。”李惜墨挂了电话。
我有点不以为然,不就开个玩笑,有这么严重吗?
不过我可不敢得罪她,否则光是老打电话给我,就能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想。
“你被处分了,是吧?”一见面她就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是,你消息怪灵通的。”我直截了当的答道。
“想不到你还会跟别人争风吃醋,为了个叫林慧的女警?”
“你听谁说的?这是诬陷。”我有点激动。
“林慧她长得比我漂亮吗?”李惜墨的思绪真是天南海北,摸不着边。
我拒绝回答。
她笑了笑,又道:“你准备就当一辈子交警喽。”
我突然想起一句,应道:“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我看你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怎么,你还想咬我呀。”她咯咯大笑道。
我觉得有点没劲,说道:“李记者,李大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惜墨稍作沉思,说道:“我想干什么?我要帮你!”
“算了,你帮不了的。”我以为她在安慰我。
“那是我的事,现在我只想问你,你接不接受。”
我不知该说什么,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在顺昌,我们一家人无权无势,只能依靠自己。
“可我无功不受禄。”
“不用你报答,你也关心过我,咱俩算是朋友了吧。朋友有难当两肋插刀!”她豪情满怀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