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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城市

NERV内部的医院候诊大厅里坐着一个孤独的少年,由于大部分人员都被调派出去回收两台EVA和整理修复战场的关系,基地中几乎没有剩下什么人。少年在被带到了这里之后却又被告知医生暂时不在,工作人员很快就被征调走了,所以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大厅中回档的寻找医生的广播声。

看着自己的左手手臂,真嗣的眼中有些迷惑和惊恐,之前的疼痛似乎还残留在神经末梢中,那种手臂被生生捏断的痛楚和随之引起的恐慌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缓解的,更何况承受这种疼痛的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真嗣没有回头,或者说,他不知道回头后应该说什么、做什么。亲眼目睹母亲的“消失”,被父亲抛弃,一个人在偏僻的乡间在陌生的“亲戚”的照顾下过了近十年。尽管这样的童年对于大多数动漫主角/配角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可你若将它放到任何一个现实中的人的身上都足以造成严重的心理疾病,可真嗣没有,他将一切情感深深埋在心里,在自己与他人之间构建了一面厚厚的“心之壁”。

“这地方还真难找!”程杰感叹着坐到了真嗣的旁边,“你醒了,真嗣?”语气熟悉的就好像认识了他很多年一样,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抱歉,你是···”真嗣看了一眼程杰,在这个基地中碰到自己的同龄人——至少从外貌来说是同龄人——让他不由有些好奇。“啊,我忘了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不过恢复了好像也用处不大,后来你昏过去了来着。唔跑题了跑题了,那么,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我叫程杰,来自Seele的原初适格者,从今往后与你并肩战斗的人,不过说实话,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

真嗣看着这个自称“原初适格者”的奇怪少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不由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接什么好。“抱歉,第一次看到你有些激动了,作为由马尔杜克机关选出的第三个适格者,你的名字可是早在组织里流传了呢。”

“是,是吗?”真嗣把头偏向了一边,可毕竟是孩子心性,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昨天晚上,是你击败了那个···使徒吗?”“没错,准确来说是第三使徒,因为是从海面上出现所以有称呼为水天使。既然是第三使徒呢就说明还有第四第五,据说一共有十八个使徒,不过我们适格者的使命就是在每一个使徒出现后配合NERV的作战计划与之战斗。才刚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逼着去战斗,也还真是难为你了。”程杰向真嗣小小的透露了一些信息,在有了一个目标后,无论这个目标多模糊,一个人都会从某种程度上变得更积极,这也正是程杰对真嗣的希望。

“是这样吗···”真嗣默默地说了一句,不过却也把耳朵微微偏向了程杰。程杰刚开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传了过来。“哦,你来了啊,美里姐!”他一歪头,看向了从两人右边走来的美里,美里顿时陷入了和真嗣之前一样的无语中,而真嗣则开始腹诽起来:这个程杰,和任何人都那么熟吗?

“美里姐你是来接真嗣的吧,正好我这边也结束了,不如一起去吧。”程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结束了冷场。“啊,好。我们走吧,真嗣君。”美里对这个男孩的自来熟彻底拜服了,同时也默认了程杰对她的称呼。

叮,粉红色的——话说为什么会是粉红啊——电梯门开启,门的内外却好像两个世界一样。在电梯内,带着茶色墨镜的碇源渡板着脸站在中央,没有一点挪开的意思;在电梯外,真嗣面对着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什么表示。忽然,源渡的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想要让开位子却最终又没有动。在美里和真嗣的眼中,这表情无疑是厌恶/不耐烦的意思,不过深知碇源渡和碇唯性格的程杰知道,在看完了碇唯给自己的留言后,老碇绝不可能再用此类负面情绪来影响真嗣达成自己的计划。因此,那个表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做出一个充满了父爱的微笑···但是失败了···

你笑得好失败有木有啊老碇!!!!程杰几乎喊了出来,不过关闭的电梯门及时的制止了他的失态。美里自然不会知道身边程杰的剧烈心理波动,而是眼神一凝,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了真嗣与碇源渡之间不正常的的父子关系。同时,她也在心中悄悄建立了一个构想。

经历了之前的一幕,在一路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了一间办公室中。“一个人住?”美里看着眼前的“适格者日常管理工作总负责人”质疑道。“对,他的房间就在前面一点的第六区,没问题吧?”负责人背着手,语气好像他欠了美里20万没还一样。

“是。”没等美里做出什么反应,真嗣就率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这样好吗?真嗣君”

“没问题的,一个人反而好。”真嗣宽和的笑了笑,“反正到哪里都一样。”

真嗣的眼神触动了美里的内心,也使她心中的构想愈加清晰起来,“真嗣君,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吗?”

“啊?!”真嗣诧异的张开嘴,完全没想到美里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一个意见。

“没有否认就是答应了。”美里几乎是抢着回了一句,又看了看那个“负责人”,“那么,这不违反制度吧。”

程杰站在最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改变,自己之前光想着要触发“山坡观景”事件却是忘了自己的存在很有可能对美里造成影响。现在看来自己极力降低存在感还是卓有成效的,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程杰,你呢?要不要一起来,我看到这里写的你也是一个人住的。”美里拿过纸。

“不了!”领教过美里的本事,程杰急忙拒绝,“我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再说我的身份比较特殊,碇司令不可能批准的。”和真嗣美里住在一起固然可以享受到好男人碇真嗣的照顾和美里无时不刻的杀必死,可带来的问题也同样不少,更严格的监控、对剧情的干扰,更重要的是,在未来明日香入住后,程杰可不希望成为那个60瓦大灯泡,他可是绝对的丽党来着。

“是这样吗,那就算了吧。”大概是程杰的拒绝太过干脆,加上他也不像那种自己一个人会孤单自闭的类型,美里也没有多加劝说。倒是真嗣不免有些失望,他已经将在原本剧情中对绫波的好奇完完全全的转移到了这个谜一般的“原初适格者”身上,知道失去了进一步接触的机会使他心里一空。不过,真嗣也不是那种会出言劝说的人,他只是默默的听着美里在给律子的电话里各种不合适的玩笑,什么都不做。

“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晚上给你们办的Party程杰你可一定要来哦。”

“Party?”

“嗯,就算是给NERV的两个新成员和我的同居人的欢迎会,怎么样,一定一起来哦。”

用胶带修理好的雷诺载着三人飞驰在隧道里,坐在驾驶座上的美里貌似不经意的回头问程杰:“对了程杰,你之前说你的身份特殊,可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住呢?”果然还是很在意吗···坐在后排的程杰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这下糟了,完全没有想到表面上大大咧咧的美里会来这一手。不过说起来也对,身为作战总指挥的葛城美里若是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早就被老碇抛弃了吧。

他斟酌着自己的语气,缓缓的说:“美里姐你应该知道我是‘原初适格者’吧,这可不仅仅是个名字,它的意思是我其实并不是通过马尔杜克报告挑选出来的适格者。所以为了能够操纵盘古,我必须经受特殊的身体调试,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必须一个人住。”程杰当然知道所谓的马尔杜克机关是在扯淡,但问题是美里不知道啊,就算她以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可那时程杰的计划早就进行到无所谓这点纰漏的时候了。

听完程杰“悲惨”的身世——身体调试什么的一听就很悲惨有木有——美里和真嗣都安静了,美里甚至还有些不自然,毕竟是在她的询问下程杰才不得不“自曝其短”的。她刚想对此表示歉意,程杰的喊声打断了她的举动:“小心车!”美里惊叫一声,猛地一拐方向,雷诺在这一刻比卡丘附体,使出了一招完美的电光火石,效果不一般。至少对于真嗣是这样,这可怜的娃儿很明显忘记了之前的教训,长长的惨叫声回荡在隧道中,不知惊呆了多少人和他们的小伙伴。

便利店中的购物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波折,就是在半价便当区没有出现格斗家让程杰不免有些遗憾。汽车行驶在起伏的盘山路上,已经渐渐落下的夕阳绽放出橙色的光辉。“抱歉,我要稍微绕一下道。”美里突然说。“去什么地方?”真嗣抱着纸袋问道。“嘿嘿,一个好地方。”美里一字一顿的卖了个关子。

车子停在了一个类似观景台的地方,美里一下车就微笑着看着表什么都不说,真嗣看着夕阳笼罩下的寂静的仿佛死去的第三新东京市:“怎么说呢,总感觉,这座城市好寂寞。”美里没有回答,而是放下了手表:“时间到了。”话音刚落,从城市各处发出了防空警报声,原本平整的地面上装甲板慢慢打开,数不清的摩天大楼从开口处升了起来。商业区、居住区、行政区、文化区、收集太阳能的能源井···构成城市的一切要素在短短10分钟内从地下空间来到了地表,一座现代化城市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就是,专门用于迎击‘使徒’的要塞都市,第三新东京市,我们的城市,并且是你们所守护的城市。”

——是的,我来了,第三新东京市,我一定会改变你的,第三新东京市——程杰挂上了笑容,我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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