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癸的房间里,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今天的收获。影子:“我要看克里斯多夫家族所有的资料,从他爷爷到他孙子的。”阿癸知道影子一定发现了什么端倪,敢忙打开电脑进入资料库,影子抱着电脑坐到一旁,鼻尖都快贴到屏幕上了。阿癸则和伯特继续研究夏薇在十将军里的档案。阿癸点点资料纸,了然地说:“怪不得个人简历那么干净,原来每次办事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脸啊。”似乎是坐累了,阿癸在小沙发上躺下,把头枕在伯特的大腿上,两只**叠着搁在影子的膝盖上。阿癸在之后的二十年想起这一个,都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安定的一刻,没有对决策的过度担忧,没有对周围人无休止的猜忌,就这么静静地想一些事情。
“看”,影子侧身把平板电脑放到阿癸面前,是一个咯咯笑的女婴照片,肩上有一个爱心形状的胎记。“别告诉我你在夏薇的身上也有。”影子点了点头。资料上写着米莉莱尔,克里斯多夫小女儿,27岁参加卫国战争,与战争第十四日牺牲。
伯特沉吟:“现在大家心里有个大概了,夏薇应该是在卫国战争中伤害了原本的五将军,剥落了她的脸和眼球,然后伪装成五将军,留在了十将军委员会。”“但是这里有一点说不通,”阿癸摇摇头,“夏薇为什么要来十将军?克里斯多夫明显不喜欢他现在唯一的继承人,他的大儿子。如果小女儿还活着,那么位置一定是她的。既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权,何必冒这个险。”影子皱皱眉,“你怎么变得畏手畏脚了,现在战争在即,夏薇绝对是我们手上的一张王牌,克里斯多夫绝对不可能让家人呆在十将军。”阿癸转了个人,面向伯特结实的腹部,避开了影子直白的,不懂任何修饰的目光。“我十一岁的时候,在军部训练,从六米高的脚手架上掉下来,夏薇跑过来接我,比米尔卡斯还快。”伯特摸了摸浅栗色的头发。
“我们不应该被个人牵制住,要往前走,砍断荆棘的同时也会难以避免地折断玫瑰啊。”伯特点了点阿癸的头。阿癸揉了揉眼睛:“我并没有说要维护她,我只是说这一切远没这么简单。”影子捏了捏她的脚踝:“我们以后会搞明白的,但不是现在。”
夏薇在楼下喊:“吃饭啦,快下来。”阿癸听见了,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来了。”夏薇摸了摸阿癸的头,“阿癸居然也长这么大了,在我梦里你还总是只有一点点大呢。长这么快马上就会结婚,马上就会有孩子了,马上我就老到只能帮你和伯特带小孩了”阿癸亲昵地贴着夏薇的脸颊,“怎么会呢,我们的夏薇不是‘不老的少女’吗?”“切,就算脸上不会老,可是心理却永远打不过时间啊。”“那你有长长想起年轻的时候么?”夏薇叹了一口气,“有些人的青春只是一场噩梦。好了,我去叫他们吃饭。对了,“夏薇紧紧的抱住阿癸,“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有什么人威胁到你和伯特,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自己的骨肉,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们的。”阿癸闻着夏薇身上那股薰衣草的味道,几乎要掉下眼泪,她知道夏薇对她和伯特是纯粹的母爱,不掺杂质。但是,这种情感越单纯,就越会被破坏。无论是她还是伯特,甚至是影子都无力保留这种纯净的东西,因为已经泡在污水池里了,所以连伸手接住都不敢。
吃着晚饭,维吉尔清了清嗓:”长老会已经下战书了,大家各自准备的怎么样了?”大家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阿癸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即使只有简短的一小段,阿癸也清晰地感觉到上官妙林现在在十将军中的核心地位,以及米尔卡斯对她的纵容。夏薇在台面底下踢了踢阿癸的脚,冲她眨眨眼,示意不要在意。“估计就在这两天了。大家提高警惕。”维吉尔点了点头,一片沉默。
晚上阿癸和伯特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影子坐在露台上,一边吹着风,一边吃速食,身边的鸡块桶垒了好几个。影子站起来,神色有些凝重。他看了一眼阿癸,从露台上纵身跳下,“去干嘛?”阿癸在楼上问。“散步消食,今天吃的太饱了,总觉得以后几天都没时间吃饭了。”阿癸轻笑了一声,去拾那几个桶。
十一点,“影子这散步散到外太空去了?怎么这么玩还不回来?”伯特靠在露台上喝茶。阿癸笑着捏了他的帅气逼人的脸:“呦,我还没担心,你就不安了,我以后结婚了还不得担心死。”伯特抿了抿嘴唇,“皮笑肉不笑,心里装了一大堆心思还在死鸭子嘴硬这儿装坦然。我们先睡吧,他有分寸。”阿癸点了点头。晚上躺在床上,阿癸却总觉得心里像有无数只猫在挠,慌得很。
“别翻来翻去的,快睡。”伯特在她背后咕哝。阿癸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进入梦乡,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影子的声音:“一切开始了。”阿癸猛然坐起来,推醒伯特:“起来,快,开始了。”阿癸和伯特披上外套,跑到露台上,看见远处无数的光点抖动。整个指挥部所有的灯都亮了。夏薇冲进来:“孩子,快穿好衣服,战争开始了。”阿癸回头点点头,再次回头,影子单膝跪在地上,虔诚的看着阿癸,“我的女王,属于您的时代开始了。”伯特也单膝跪了下来:“我的妻子,至死伴你左右。”火光闪动,让皇甫癸的眸子里一片嗜血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