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证如期发到同学们手里,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宿舍。言佑琪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走之前她想见见从容。虽说言和了,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学院里随处可见快运公司的人热火朝天地打着包,行李就这样分散而去。
虽然经济比较拮据,从容还是想为言佑琪办了个体面的送别晚宴。言佑琪拒绝了去酒店就餐,她只是希望能像艾美莉那样去从容的出租屋吃顿家常便饭。既然是送别,人多一点会热闹。从容约了艾美莉和谭晓枫。
从容早上起来积极的做起卫生来,好像有贵客要来,不到中午就去超市购物了。还是现在的超市好啊!半成品随处可见,可惜没有拔丝系列。
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准备这些食品。把不怕凉的难做的先做好,可乐鸡翅在锅里沸腾着,阵阵飘香;其次就是红烧鲫鱼,凉一点也不难吃,;鲜虾从容只会煮着吃,这也是最简单的作法了;海带丝用温水泡上,一小时后可以洗洗拌上;皮蛋豆腐可以提前切好人来了再放调料;拔丝红薯从容交代艾美莉外带回来;水果沙拉是从容的拿手好菜。
从容还在忙着,听见有人敲门。
“这么早就下班啦!”见有人来从容活跃了。
“早吗?我都工作了九个小时了。”边进屋边捶打着肩膀。
“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舒服吗?”从容见晓枫好像很累。
“没有,可能是工作有点累,哇,这么多美味啊!我好久都没吃到肉啦!”谭晓枫说的是事实。虽说去酒店的客人都吃的大鱼大肉,可他们这些基础工作人员,每餐都是蔬菜馒头,一点油惺也没有。
“你可以小尝一下可乐鸡翅,先把把关,看看我做的怎样?”听了谭晓枫的话,从容感触万分,如果自己有晓枫的吃苦精神,早就把工作解决了。
“极品美味!”晓枫绕着舌头,以示好吃。
“你们怎么上九个小时的班啊?不都是八小时吗?”从容不敢相信企业还能违反《劳动法》。
“八小时那是规定,你要按规定走,企业可以招聘别人啊,反正现在找工作的大有人在。”谭晓枫为了保住工作努力还来不及,怎么敢和上司提规定二字。
“工作还顺利吗?晓枫!”一边削水果一边问道。
“还行阿,就是有点累,早班六点到下午四点,晚班三点到凌晨一点。”
“怎么那么长时间吗?好像是十个小时啊?”从容在心里数了一下。
“中间都有一小时的时间吃饭。”
“你们不是做会务的吗?早上和晚上还都有会啊?”外行不了解。
“当然,还都是大型会议呢,听老员工说会期都排到明年了——”谭晓枫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了。
“你们两个一起来了啊!”晓枫知道言佑琪和艾美莉的关系,看到她两同时出现,有些诧异。
“正巧在街口碰见了!”。
“美莉还特意给我带来拔丝红薯呢!”虽然关系不怎样,言佑琪还是很大方地表达了对艾美莉的谢意。
“不客气啦!”
“行了,大家洗手吃饭,菜马上就好!”
二十几平米的小屋,平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有点空空的,今天四个女生在一起,感觉拥挤又很温馨。
“可以啊,从容!厨艺渐长啊!”艾美莉夸奖。
“我就不客气啦!”晓枫夹着大虾,刚想放进嘴里。
“唉唉唉,先别急着吃啊,今天大家能聚在这里给我送别,本人很感动,我带了红酒和雪碧,大家喝起来好不好?从容找杯子!”
“哦了!”从橱架上拿了一次性杯子,“今天都必须喝啊!”
“喝多了怎么办?我明天还要早班呢?可不能住这啊!”
“有工作没人性!”
“从容酒量大,到时候负责给我们两个送回单位宿舍啊,晓枫快说你们单位宿舍地址。”
“给我送回公寓,我也不在你这住,哈哈!”
“你们三个怎么注定我没喝醉啊,酒量大不一定不醉啊!”
“你是东家,可不能不负责任啊!”
“就是就是,要对我们负责,啊哈哈!”
“你们三个鬼头!”
“来,大家举杯,四年同窗情!”言佑琪带头喝了起来。
“走着!”
“从容你可得悠着点啊,记得得对我们三个负责呢!”艾美莉调侃着。
也许是工作的压抑,谭晓枫第一个喝起来。没等大家喝完,晓枫拿起酒瓶倒了起来,还好是红酒,不用满杯,否则大家一会就醉。
“这杯酒我敬你们三位,谢谢三位姐姐大学四年里对我的照顾!”语言朴实,真情动人,晓枫干了杯中酒,眼睛湿润了。
“晓枫,慢点,今天咱们以聊天为主,慢慢喝。”艾美莉感觉晓枫情绪有些激动。
“对对对,大家先放下杯子,尝尝我做的菜!”从容也赶紧转移下大家的注意力。
“菜都好吃,酒也要喝!”言佑琪给自己、艾美莉、晓枫倒上了。
“为什么没我的啊?”
“你不是要吃菜吗?哈哈!”
“对,你吃菜,我们三个喝。”晓枫从未这样痛快过。
“我酒量不行,但今天只要大家高兴,我就舍命陪君子,在我喝醉之前,我先说句话,四年了,言佑琪,四年了,我一直很想和你成为朋友,但没机会,今天给姐妹儿一个机会,行不行?”没等言佑琪回答,艾美莉干了,又倒了起来。
“好喔,为我们四个人的友谊干杯!”晓枫随之一饮而尽。
“美莉,说这话就叫人伤心了,不是朋友大家能坐在一起喝酒吗?我今天就陪你这个君子。”
从容不是个没有控制力的人,但她认为今天这个局面不需要控制,只要大家高兴,只要自己保持清醒对三位负责就足够了。
一杯接着一杯。
“我们一起敬敬从容,人家忙活这么一桌子菜也不容易!”艾美莉提醒大家。
从容无奈地笑了,三个醉人,我该怎么为你们负责啊!
“美莉说你厨艺涨了,我怎么不,不知道?”虽然醉了,言佑琪还在因为艾美莉来过这里吃饭而略带醋意。
“我保证你以后会知道的。”从容安慰着言佑琪,最后的离别难免叫人感伤。
“以后我再来,就住你这,吃你这,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这样!”维护着自己在从容心中的地位。
晓枫一向没喝过酒,现在嘴里叼着吃到半截的虾肉,醉的不省人事,艾美莉也好不到哪去,今天彻底放下主席的架子融入其中,嘴里时不时的念叨着,没人听得清楚;言佑琪的小资本质又外漏了,喝多了竟哼上了小曲。
一个人对三个人负责,直到三个人都醉了的那一刻,从容发现这件事情是十分有难度的,还是先去截一辆出租车吧。
“师傅,稍等下啊!我马上下来!”
没想到一个比一个重,都不过百的人今天重得离奇,拖了半天谁也没动。司机师傅等得不耐烦了,一直在那鸣笛。还是叫师傅先走吧,一会其他住家该对师傅有意见了。
看看烂醉如泥的三个人,再看看表针的指向,从容只能打电话给左磊,一一送回。
“你们姐儿几个真能喝啊!”这也是一体力活。
“什么时候是我痛快的喝醉,别人对我负责送我回家!”从容有了今天的经历,再也不想对谁负责,与其对别人负责,不如叫别人为自己负责。
“这还不容易,你想什么时候,我都会对你负责。”说出口才感觉话中有话。
“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没喝多。”
“我帮你收拾一下。”
没等从容分说,左磊走在了前面。
屋里乱七八糟,一塌糊涂。
“知道你最不爱做家务了,这么个烂摊子,你不得哭了。”
“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这菜都是我做的呢。”从容居然想炫耀下厨艺。
“过几天也给我露一手吧,菜钱我出!”
“有这么奚落人的吗?”从容现在经济的确很紧张。
“你出也行,我要吃——”
“打住,没门。”还是节省点吧,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工作,即使找到工作也要一个月后才发工资,这点从容很清楚。
“过几天也不行吗?”再过几天就是左磊的生日了。
“过几天都不行!”从容没有意识到。
收拾的差不多了,左磊拎起厨房的垃圾,边向门外走去边说:“过几天是我的生日。”
“什么时候?”不开口问怎能知道。
“下周三。”
“还好几天呢,到时候再说吧!”从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是不是又想叫我走?”疑惑的眼神射穿了从容的灵魂。
从容没有作答,头埋了下去。左磊不想逼她,只是希望能对自己在乎一点。
“只要你叫我走,我绝不会留下来。”左磊不想再折磨自己,希望能将一军。
“你走——”声音发狂,“走了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左磊上前抱住从容,他不是故意逼她的。
“我知道应该给你时间,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等,我只想好好爱你,替每个人去爱你。”看到从容痛苦的样子,左磊留下了眼泪。
爸爸妈妈本该是最爱自己的人,却为了各自所谓的幸福,伤害着从容。左毅爱却无法扭转,从容受伤的心还有能力去爱吗?
“走吧,不用等我。”语调极其微弱,却极具杀伤力。
“不会再逼你,让我等你。”将从容抱的更紧,唯恐失去她。
不眠夜,风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