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小姐,晚上的宴会你会参加吗?”听着电话里那个温柔的询问,张文静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可是她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还记得两个月前她从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一个房间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虽然她还记得她来自哪里,但是明显的她感觉到她忘记了一些东西。
她记得她的名字,她记得她的家乡,然而她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来到了这里。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她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寒冷,周围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甚至连呼吸也是如此的清晰。
这完全封闭的环境让她感到了恐惧和无助,她试图回忆一些过往,然而每次的回忆都会让她的大脑剧烈的疼痛,她不敢她也只能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但她知道每次当她数到15000次的时候,某一个墙壁就会打开一个小小的格子,也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不会感觉到寒冷,她才不会感觉到不安。
也从那第一次出现的格子的时候,张文静知道她被不知道什么的原因囚禁了。但是她却只能默默的接受,温热的食物可以缓解因为黑暗而带来的恐惧,那个有微弱亮光的格子提醒着她,她的眼睛还没有失去正常的功能。
每次的吃饭时间,她都会吃的很慢,因为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她才会安心的思考。
似乎回忆是禁区,每一次的思考对她来说都是一次折磨,但她还是要思考,思考她为什么来到了这里,思考她到底丢失的是什么记忆。
但是她找不到答案,似乎答案已经彻底从她的脑海里被抹除了。她就像一条呆在鱼缸里的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一样,当每次那个格子缩回墙壁的时候,她就会再次的失去上一次寻找到一半的答案。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找到答案吧!
就这样在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多少次的思考中,这个被完全封闭的房间被打开了,即使她很快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强烈的光线还是让她感觉到一阵的刺痛,她第一次感觉到光是那么的可愛而又那么的可恨。
朦胧中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但她却能听到耳边激烈的枪声,还有在奔跑中那个剧烈的喘息声。她知道她获救了,但是似乎是在安静的环境呆的太久的缘故,在颠簸中她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她躺在了一个柔软的大床上,经过恢复治疗的她眼睛很快适应了明亮的光线。然而周遭的环境却让她感觉到了陌生,这不是共和国风格的装潢设计,她心底有了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猜想。
后来他被戴上了脑波翻译器,看着那些明显有着欧洲人面孔,却自称为星盟公民的男男女女,她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星盟的中央河系。
她希望这些人可以帮她回家,然而这些人每次都是对她进行长时间的劝说,被再次折磨怕了的她再也不敢提回家了。
后来她写回忆录,她怕她真的会遗忘什么,然而在写回忆录的时候,她的记忆却奇迹般恢复了。
她不知道她写了多久,也许很很久,也许只是几天。很快没有事情可做的她,试图去分析从回忆中写下的那些陌生的词汇。找到那些词汇中掩藏的秘密,是她那时唯一的乐趣。
这个地方的主人似乎有着极大的权利,无论她提什么要求都会去满足,即使她想找那些明显有着极高权限的资料,这里的主人也不过是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她的要求。
亚特兰蒂斯、茻山、界泪、这些不论是她感兴趣的还是不感兴趣的资料,她都细细的研究过。
然而也就是在翻阅一个衍生档案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个在她回忆录中,那个在曾经地下城中见过一面的成风,竟然也在星盟的中央河系出现过!
如果没有其中的一个影像资料的存档,她根本就不会发现这样的秘密,这个发现令她震惊,当她深入研究的时候,一个更加惊人的秘密,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她想将这个发现告诉那个人,她必须先离开这个华贵的笼子,然而她想离开就必须有一个不被怀疑的理由,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直到那天房间的主人兴奋的向她提出邀请,乘坐“洛桑比克”号游轮去周游星盟每一个角落的时候,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因而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然而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只不过是从一个笼子,进入另一个笼子的金丝鹊,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那个对她关怀的过分的蓝湖,根本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想到这里张文静不由得,再次轻轻的叹了口气。
“蓝湖,今天我……”张文静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她不想拒绝蓝湖的好意,可是她真的没有心思参加那样的宴会。
“文静?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马上来!”出乎张文静的意料,听到她的犹豫,蓝湖的声音立刻变得慌乱。
“我……没事”听着电话里占线的嘟嘟声,张文静低声的的自语,然而对方听不到了,张文静甚至能够想到,蓝湖现在一定是焦急的在宴会的大厅里奔跑。
“蓝湖…对不起”这一刻张文静看着窗外急速远去的星空,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歉意,她能感受到蓝湖对她的心,可是在她的心理早已有了一个人。
蓝湖来的很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蓝湖就出现在了张文静的卧室里,看着和蓝湖一块出现的那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女子,张文静脸上露出了无奈。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蓝湖对她的关心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使她手上出现一个红疹,她也相信蓝湖会很快的将这个美女医师给拉过来。
一身白色大褂的凯蒂雅,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可没有蓝湖那么好的身板。不过她倒是已经习惯了,看着一脸无奈表情的张文静,凯蒂雅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但还是认真的给张文静做了全身细致的检查。
“我说祖奶奶,我叫你祖奶奶行吗?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折磨我了!”
“别!我可没这么老……”诧异的看着在耳边低声说话的凯蒂雅,张文静急忙反驳了一句,凯蒂雅和她的年纪差不多,一个同龄人叫她祖奶奶,想想张文静就觉得发毛。
“好吧,大小姐你是不准备放过我了!”再次无语的凯蒂雅轻轻的捏了捏张文静的后腰,语气中透着无奈。
“我身体一直都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嘻笑中张文静毫不客气回击着,同样捏了捏凯蒂雅的后腰。
“我当然知道啊,可是某些人可不这么想哦”突然被袭击凯蒂雅轻呼了一声,连忙跳了开去,戏虐的看了看被关上的房门。
“哎!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过是一个起源星的蛮子而已”张文静的表情变得低落,眼神复杂的看向了那扇紧紧被关上门,她知道蓝湖就在门的外面。
“在我们蓝湖少爷的眼中,你可不是一个起源蛮子哦,在他的心里你可比一个天使还美丽,在……”重新对张文静进行检查的凯蒂雅,听着张文静低落的语气不停的开导着。
“怎么了?”听了一千遍的谎言也会成真,即使张文静在迟钝也会被蓝湖所感动,张文静已经习惯了蓝湖身边的人对她的夸奖,然而这一次凯蒂雅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这倒让张文静有点不习惯了。
“没……在他的眼中你可是神赐给他的礼物呢!”凯蒂雅的眼神里出现了少有的慌乱,而让凯蒂雅慌乱的则是张文静背上的那些红色的小红线。
“才不信呢!”没有听出凯蒂雅语气的变化,张文静倔了倔嘴低声的反驳着,不过她嘴角的笑意则暴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的瑕疵,就像瓷娃娃一样,频繁参加宴会导致的疲劳综合症,休息一下就好了,这几天你可以不用参加那讨厌的宴会喽。”勉强的笑了笑,凯蒂雅用手按了按那些突兀出现的小红点,找了借口走了出去。
“凯蒂雅今天怎么怪怪的?”翻身躺在床上的张文静奇怪的看了看凯蒂雅的背影,然而她很快就被不用参加宴会的喜悦充斥,欢快的在羽绒被褥上打起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