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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楠楠》

她生下来就没有看到这个世界,她的天,她的地,她周边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虽然她看不见这个世界,但她用耳朵来聆听这个世界!

当黑暗中传来的一句:

“楠楠!”

她便知道这是在喊她自己!

母亲

母亲是第一位知道这件事的人,当楠楠睁开眼睛后,一次又一次对**的陌生,让她一次再一次的感到害怕,也越来越害怕。而当她的这份愈积愈沉重的害怕变成现实时,她便沉痛地知道自己的女儿楠楠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人。

习惯

楠楠渐渐地习惯着在母亲的怀抱中,将头转向最温热的一面,方能吃到自己想要吃的奶水。

当夫妻二人在医生的口中确定了:

“这孩子是先天失明者!”

母亲也渐渐地习惯了与女儿楠楠的这种陌生,关于与女儿楠楠的每一件事情的陌生。虽然很无奈,很是悲痛!

“她的复明几率是零,即使有一双或者一只好的眼睛移植给她,以她的情况而言,她的复明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先除去手术费先不说,弄一双或者一只好眼睛又是何等的不容易!”医生告诉着他们夫妻二人。

医生的话让夫妻二人知道:

对于这个农村家庭来说,希望不大,几乎渺茫!楠楠……,这个可怜的孩子!

父亲得知来这一切后,他在无声无息地沉默之中,也渐渐着习惯了这种可怕的陌生。又是不得不接受的无奈!

乡间

当楠楠失明的事在乡间传开,人们无一不对这可怜的孩子感到怜悯:

“唉。这孩子从小就开始看不见东西,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生得这么美丽,却看不见人世间任何的一美丽之物!”

“她连她自己都看不见!”

“这父母亲二人也算是老来得子,可是福也是忧!”

“总算是有一个孩子,余老也不至于孤苦伶仃,彼此还算有个照应!”

“养儿为防老!可这父母亲二人的余生可能都要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又有谁会意愿娶这失明的孩子?将来!”

“她的人生又该如何是好?!”

“唉,可怜的孩子!”

……

人们可以欣赏到楠楠她美丽的容颜,楠楠她却看不到人们眼中对她的羡慕!与之同时,人们又在感叹这朵有着不完美的美丽之花!

秘密

一天,楠楠对妈妈说:

“妈妈!要是人能看见东西那该多好呀!”

她的稚嫩声音触及着妈妈的心,妈妈忍不住哭了起来,沉默无声地哭了。——流下了楠楠看不见的悲伤泪水!

妈妈不知道这个秘密还要瞒于楠楠多久,又能瞒于她多久?——她,楠楠迟早会知道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人!

乡亲们

乡亲们从来没有拿楠楠这孩子当外人,倒因她的缺陷,而更加怜爱她!经常适度的来看她!大人们时常叮嘱自己的孩子:

“不要告诉楠楠,她是一名盲人!”

感觉

渐渐长大的楠楠一直感觉自己的行为,不是那么自然,与别人的行为不同的原因就是自己不够熟练罢了!

而她自己正在练习这所不为己知的熟练!

识破

当一个小孩子摔倒在地,楠楠摸索着来到他的面前,扶起他说:

“看不见东西,就不能匆忙的乱跑!”

“我没有。”男孩又回说着楠楠:“我只是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

“石头?让我摸摸这块石头。”楠楠说。

楠楠跟随小男孩摔倒的位置和小男孩摔倒时的形态,向地上的石头摸索去,她想把它挪到一边,不再让它再绊到别的人!

被绊倒的小男孩帮着楠楠率先拾起了石头,致楠楠面前,把石头递给了楠楠。

楠楠兴奋地接过石头,摸着石头告诉小男孩说:

“我们把它放在一边吧!”

“好!”小男孩同意着。

然后,两人把石头放在了一边。楠楠又问起小男孩,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它?你用得是什么办法?”

小男孩时刻记得大人的话,尤其又是面对楠楠,他更不曾忘记大人们的叮嘱:“不要告诉楠楠,她是一名盲人!”

于是小男孩对楠楠说道:

“因为它把我绊倒了,所以我更知道它的位置!”

“不!”一旁一直在听两个人谈话的一小男孩,对楠楠喊道:“因为你是个盲人,所以他比你先拾到这块石头!”这小男孩也一直在看着两个人的行为,但他没有从两个人高尚的行为当中,看到两个人的良好的品质,——把石头放在一边不让它再绊倒别的人和‘不要告诉她,她是名盲人’!他没有学到任何一点,又因此揭穿了村子里的共同的一个秘密!

“盲人?”楠楠惊奇不已,又问道:“那、那你们呢?”

“我们才不是呢!”这小男孩继续回答着楠楠的问题。

“你们能看见东西?”楠楠又一次的问道,同时一种茫然与困惑在楠楠身上积聚着……

“当然!”这小男孩自信着告诉楠楠。

楠楠一下子失落了起来,然后又充满了渴望问道:

“那你们能告诉我小鸟是什么样子的吗?”她有那么一点不相信这小男孩的话!

这小男孩没有再说话,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先前的那小男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告诉我好么?”楠楠急切了起来:“告诉我好么?告诉我好么?……”楠楠也逐渐感到了这小男孩的话的真实性!

“告诉我!告诉我!……”楠楠不停着重复着这句话:“告诉我……”楠楠也逐渐失去了控制。

因为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更不愿相信这是个现实!

“告诉我、告诉我……”楠楠好像又有些发疯。

吓着两个小男孩纷纷跑了去。

感到了他们的离去,楠楠立即向他们呵斥道:

“别跑,别跑!你们回来,给我回来!……”楠楠又急切着向他们跑去,但在几步后,却被刚才被挪动在这的那块小石头绊倒在地,楠楠趴在了地上向他们喊道:“回来、回来……”楠楠的声音逐渐失落了起来,在一声声类似哀求的渴望,间接着失望之中,楠楠痛苦着哭了起来。

听着他们的急促的脚步声,楠楠知道一个盲人是绝对不能有这样的脚步声!楠楠痛苦着深深躺在了地上!

……

楠楠知道了自己与他人的与众不不同,——只有自己一个人看不见东西!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家中跑去,不再是一个盲人!虽然她的摔倒曾多次告诉她,她确实是一名盲人!可她倔强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奔跑着,继续摔倒着,继续再奔跑着……不接受着这个现实!

几乎,跑到家中的楠楠没有顾及摔倒时所留在身上、脸上的伤,来到了父亲面前,父亲见楠楠如此的仓促,以及伤痕累累:

“怎么了?楠楠!”父亲急切着问道。

楠楠也没有顾及到爸爸的问话,就直接问道爸爸:

“我是不是一名瞎子?我是不是一名瞎子?”

爸爸一时没了话语。

听到女儿楠楠的问话,妈妈也赶了过来,但也不知怎样答复自己的女儿楠楠!所以就站在一旁与着楠楠的爸爸一同沉默了起来!

楠楠感触着父母的沉默,有着一些无奈的伤感!沉默,即是父母给予自己最佳的答案,父母在这份沉默之中承认了这个现实,这是一个现实。同时也揭穿了他们隐藏的这个秘密!

楠楠沉默了起来,无声无息着……

妈妈、爸爸多么希望这个现实也就是世间所有人共同的一个秘密,该多好呀!

爸爸告诉楠楠:

“你虽然看不见东西,但你闻到的花,要比任何一个人都香!”

……

从这以后,楠楠知道了自己的的确确是一名盲人!是与着他人与众不同的——盲人!

渐渐

渐渐长大。

渐渐成熟。

渐渐了解现实的楠楠,也渐渐不得不接受这个真实的自己、也渐渐不得不去面对与他人不一样的生活!

虽然很无奈,却是不得已的。

活着!楠楠就得必需面对与拥有她自己的新生活。与他人与众不同的新生活!

新生活

当一个人面对新生活的开始,首先做的就是认清以往的自己,和对新生活的认识!然后改掉以往自己品与行的**和填补自己的不足,来融合新生活中的自己!

楠楠认清了新生活里的自己,则要在黑暗中度过自己的余生!楠楠,她有些无奈!……

楠楠知道自己必需得通过声音来认识这个世界、来感受这个世界,来让这个世界知道自己是存在的!自己并没有因此在黑暗的世界里坠落下去。她告诉这个世界:

“我虽然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甚至连父母、我自己都没有看见过!但我会在我黑暗的世界里拥有属于我自己的阳光!自己明媚的世界!”

可话毕竟是上嘴唇打下嘴唇的结合,这样的容易,在脑子里生成的励志也要有多坚韧就有多坚韧,因为思维大于一切!但,想要在行动力上保持与捍卫这种事物的时时存在,这可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正因为不简单,所以阳光来自于黑暗之后。

在楠楠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时,生活中种种的压抑便来侵蚀或者是考验她,因为她要存在!

在这种存在的证明的情况下,楠楠她有了三次的自杀!

半山

村里有一座山,很奇特!是与其它的山不相连的,是一座孤立的山,但它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孤独,总是昂首挺胸着耸立在那里,傲视着一切,虽然它的个头不算太高,没有其它的山高,但是它的气质要远远高于它们,高于任何一座山,任何它但同类!

而且这座孤立的山,只有一半!好像被一把巨大的斧子把那另一半身子给砍掉了,又不知给带去了何方!而至于那另一半不知去向的“身子”!自古以来,人们对它有着很多、很多美丽与丑恶的神话传说与舆论!

现存在村子里的这座孤立的半山,也总是昂首挺胸着耸立在那里,不动不摇的听着它脚下的人们说着关于它的神话传说与舆论!它也从不会因传说中的任何一故事和舆论里的任何一事项,而折扣了自己的气质,或者增添了傲慢的味道。它!仍然傲视着耸立在那里!像一个心知肚明的人,但却从不开口对自己的故事与舆论,做出任何的评价与一点的争论!

楠楠也是在这样的一座呈现悬崖威势,但不算特高的孤立着半山上,三次要自杀!

第一次

当楠楠她独身一个人,用她独具的感触力,摸索着来到半山的悬崖边上,准备告别这人世间时,她脑子中或许是眼前,呈现了父母的形象……,父母一如既往的爱着她楠楠!更不能没有她楠楠!

楠楠逐渐清醒了几分,也理智了些。她从悬崖边处退了出来,然后一路无语着,朝家走去,内心是对自己深深地责备!回到家中的楠楠搂起父母便哭了起来,她深深地感觉自己对不起他们,他们从来没有抛弃自己,自己则却要先抛弃来他们!

她泪水的流出,仿佛又是她对日夜积累下来的沉痛的流失,一流而尽!

第二次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着,新一轮的压抑逐渐在楠楠的心中凝聚成了新的恶果,而且更大!

当楠楠再一次来到悬崖边处时,当父母的形象在她的眼前、在她的脑子里、心里,再也抵御、阻止不了她这新一轮的伤,她对死亡的**时,生活又来到了她的面前,来告诉她,问她楠楠:

“我并没有抛弃你,难道你要抛弃我?……”

生活并没有抛弃她,楠楠!给予她一切正常人所拥有的,并没有因为她看不见而所给予她的和别人两样!

生活是公平的!给予我们的都一样,而物质的高低是我们对生活态度的不同所拥有的不一样罢了,但本质却是没有丝毫差异。

你拥有着好一点,老天也没有把我拥有差一点的给毁掉,这就是生活的公平!

楠楠又由此感想到眼前:“自己既然能独身一人两次来到悬崖边上,而没有失足坠落悬崖下面去,和没有因在上山的途中而失足滑落到山底下面去,这便是生活给予自己的仁慈!——在她已决定抛弃生活时!……”楠楠渐渐想明白了!

楠楠转身再次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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