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与他的世界
夜晚的灯红酒绿交织着彩色霓虹勾陈了一个个疯狂而又消弭的世界，欲望成为这个城市的主色调，至少在黑夜欲望的火焰侵袭着这个城市，不管你是高官或是富商，都希望能够在这个城市找到一份可以消弭自己心火的“挚爱”，伟大的社会在无形中定制了一条金钱和欲望相等的规则，而且这个规则被人们乐此不疲的执行着。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是腿支撑着身体的动物，只不过男人用第三条腿思考欲望，而女人则用两腿之间的缝隙消弥欲望，因此这就成为了一门天经地义的交易。
张禾去保安部上班本就属于空降过去，尽管带着一个曾让人大吃一惊能打的波普，但以资历来说却也不够服众，却不知是谁人传出了张禾在经理办公室的内一幕幕惊人表现。
消息转播最有效的方式不是媒体，也不是网络，而是口口相传，再加上一点演绎色彩所构成的动人心弦故事，而张禾在这个故事里变成了一个为了哥们两肋插刀的侠客，从经理办公室打到门口，虽败犹荣说的绝不过分，后来得到了大老板的赏识，而孙默然尽管表现也不错却成为了这个事件中的受益者，幸好孙默然和张禾对这事都不在乎所以任人口口相传。
有喜必有忧，虽然张禾凭借着那番近乎于表演般的事件成为了夜店内最受欢迎的人物，却也让众多服务员芳心暗许，本就足够帅气和阴柔的面庞穿起那身笔挺西装更是迷人，况且还有保安队长那个在店员眼中看上去如同封疆大吏一般的身份更是耀眼无比。
一个井底之蛙的可悲并不在于它只能看到井口的天空，而是当它跳到院子里却依旧不知世界的辽阔。
对于三番五次借着各种借口来保安室的服务员张禾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本就是一张被孙默然形容的死鱼脸却让人更是癫狂，记得有个受虐狂曾说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点在这里被形容的淋漓尽致。
“经理，八号包间的客人和九号包间的客人吵了起来。”就在孙默然和波普聊天之际，一个专门管理包间的服务生趴在他耳畔说道。
“有打架吗？”孙默然听后问道。
“没有，暂时只是吵架还没动起手。”
“告诉张禾带人下来，在让他告诉那帮保安今天谁再认怂都给我滚蛋！”点燃一支哈尔滨的他直奔包厢，留给一脸错愕的服务员一个背影，无关萧索，只有淡然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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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存在争议，无论是伟人还是平民都不可以阻止这个状况的发生，毕竟这是人类天性的自私所引起的疾病，但却无法控制。
“你妈的再BB？”八号包间门口，两伙人对峙着，而刚刚开口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岁数看上去应该比孙默然年长几岁，黄色的头发和一身看上去颇为另类的打扮透漏着一股子让人不敢恭维的畸形审美观念，显然年轻人不是善茬，况且刚刚听服务员说上来就点了两瓶五千块的红酒，显然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
“富二代”这个标签被孙默然贴在了他的身上。
“去你妈的吧！”另一伙也不是善茬，之间一个衣着笔挺的年轻人一脚飞在了刚刚骂人的人身上，看着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把两伙人的争端点起，就在两伙人即将开打的时候，张禾的声音传了过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张禾那双大大的桃花眼此刻却带着些许冷意，而身后的一群保安则是制服统一的把张禾夹在其中，气场倒是无比吓人。
“管你们什么事？”刚刚一脚踢飞人的衣着笔挺男率先骂道：“一群夜店里养的狗，都特么的给我滚。”
不过他的话刚刚说完，一个女人的声音就让张禾和孙默然怔住。
“张禾？”她的声音依旧那么甜美，微微撒落在肩头的碎发却少了几分张扬，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禾以及身后的那群保安，当她眼睛又看向张禾身边的那个人影时更是不敢相信。
“程老师。”张禾对程玉研虽然没有孙默然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但是却很尊重，他朝程玉研点了点头问道：“你朋友？”
不过程玉研没有回答，因为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孙默然，而孙默然却是看着程玉研身边的陈志斌，显然刚刚率先打人的那人就是陈志斌的手下，从这人站在陈志斌身后微微一个半身就可以看的出来。
“只要不在这里打架，跟我们自然没什么关系。”孙默然的话依旧不卑不亢，但眼神里的黯然却无法掩饰，“散了吧！”他挥挥手说道。
这群保安也不是傻子，虽然张禾是他们的头，但张禾一直跟孙默然这件事也是不争事实，因此某种程度上说孙默然的话却比张禾管用。
她站在那里，依旧看着那个背影，那个被她从工地带回来的学生，尽管这次他的身后簇拥着接近二十多号人，可那单薄的背影依旧是让人看着有些心疼，她读的懂，读得懂那背影后面的骄傲和坚持。
因为孙默然和张禾的出现两伙人的矛盾也就不了了之，尽管都不是普通人可二十一世纪老板的背景也足够让他们忌惮。
唯一不满的便是刚开始骂人却被人踢了一脚的小子，他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迹骂道：“等会，我给我姐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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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位置的孙默然却怎么也喝不下去面前这啤酒，而张禾也坐到他对面笑嘻嘻的问道：“刚刚在程老师面前大显威风，怎么不高兴？”
“威风吗？不够丢人吗？”孙默然自嘲一笑：“找个经理去给程玉研那个包间送两瓶好酒，就说是从我工资里扣。”
经理自然不敢真的从工资里扣掉孙默然给人敬酒的钱，况且因为夜店里的酒本身就是留有一些专门给贵宾准备的敬酒，所以经理也就借花献佛的挑了两瓶最贵的送到包间还礼节性的作陪喝了一会。
“这是我们孙经理让我特意给诸位送来的。”经理把酒放到桌子上说道。
“孙经理？”陈志斌疑惑起来，虽然他是这间夜店的常客，却也不曾想起自己何时认识过一个叫孙经理的。
“是我的学生。”程玉研冷言说道。
“哦哦…”陈志斌才想起来刚刚争执的时候那两个似乎有点地位的人，不过他却已忘了那天晚上跟孙默然一起吃烧烤的事情，因此也没有多在意，只是以为程玉研的学生看见她送的酒呢，他随手拿起一瓶敬酒一看，轩尼诗XO干邑白兰地，大概六千多一瓶，可是在这里却卖到九千，看不出来他竟然在这里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陈志斌以往过来的时候偶尔也都有经理过来敬酒，但大都是一千两千左右的，敬这么好的酒还是第一次，这也让这些和陈志斌同来的生意伙伴颇为高看，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老板张国志在mdj也是个人物，黑白两道均有涉足，而且还有一个省公安厅当厅长的老丈爷，影响力在市内绝对数得上数，就连市长见了也都是三分礼让，就连陈志斌这种家族底蕴在mdj属于上等的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张国志不是一个级别的。
“玉研，你的学生还挺厉害的，这两瓶酒加起来快两万了。”陈志斌给程玉研倒了一杯笑呵呵的说道。
“哦。”程玉研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支高脚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却不再理会陈志斌，今天本是她爷爷的生日，不知陈志斌从哪里收到风声就非赶过去吃饭，后来又说想带程玉研见几个生意场的朋友，而程玉研拗不过一家人的意见也不好扫了爷爷的兴致，所以勉为其难的跟他过来，没想到竟然碰见了孙默然张禾…此刻的她心里只是一团乱麻，因此无暇顾及身边的陈志斌的殷勤。
“帮我叫孙默然过来好吗？”就在经理礼节性的赔所有人喝了一杯打算离开后，程玉研起身说道：“请转告他程老师想和他喝几杯。”
陈志斌自然看见程玉研的一反常态，却又不知为何，可是当他看见孙默然出现在玻璃门的后面之际他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如此不悦。
“出去走走？”程玉研起身说道。
“好。”孙默然回答的干脆。
因为工作的关系孙默然并未走太远，只是在不远的一个小广场内，他递给了程玉研一瓶啤酒自己又喝了一口，狠狠的舒了一口气。
“这是混黑社会吗？”她笑了，却带着几分嘲笑，笑的孙默然一阵心疼。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孙默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干脆一口干掉手中的啤酒。
“值得吗？你就这样选择生活？”她眼里不知为何泛出泪花。
“值得？”孙默然自嘲一笑：“我又何尝不想稳稳定定的学习，又何尝不想好好的做人，你以为我就想在这里吃这碗饭？可是我有选择吗？”轻轻点燃一支烟后他继续说道：“如果我有的选择我宁可死了，可是我没的选择，因为我还得拼，拼个一世富贵，我要让我奶奶看见他孙子可以活得很好，我要回去上坟的时候让我奶奶安心，让那些曾经戳过我家脊梁骨的人眼红，让他们知道我孙默然可以过得很好。”
“然后就混黑社会？孙默然，我对你很失望。”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转身便走。
孙默然想拉住她解释一番，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与他的世界仿佛只有一步之遥，可惜当他勇敢向前的时候却发现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一扇玻璃，看似不远，实则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