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要他愿意,我无所谓。
白一鸣把我的头放在他的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别人,但是我相信,既然你愿意做我的未婚妻,总有一天,我就能变成你心上的那个人。我不着急,我慢慢等,只要你在我身边。”
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奢侈的一句话。
其实这话说的真好,只要在身边,就什么都可以忍受,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世间万事不可能十全十美,我想在身旁的那个人,我不能见他,一见便是梦魇,让我生不如死的梦魇。
我安安静静地待在白一鸣的怀里,怀念我爱的人。我觉得我自私至极,利用白一鸣的感情,企图过得好一点。
可是我就是个自私的人,我想让我的家人,我活着的家人安心。
所以,我告诉我自己,我会努力让自己爱上白一鸣的,那么好的一个人。
午饭过后,白一鸣放上了一个电影,暮光之城。
我听苏然说过,是今年新上映的片子,里面的吸血鬼帅的让人发狂。
早上吃饭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喜欢吸血鬼题材的电视剧,我说还行。原来他去音像店是买这个了。我没说什么,他也没解释什么,我们两个安安静静地一起看电影。
“你觉得这个Bella好看吗?”画面上男女主角躺在阳光下,男主角被太阳照射,身上如钻石般闪闪发光。可是我的目光还是被女主角吸引,那么干干净净、部施粉黛的模样很好看。
“挺好看的。”白一鸣瞥了我一眼,给出了评价。
我笑了笑,心想我们俩的眼光还算一致,以后挑家具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什么矛盾吧。
曲终人散,结尾处,女主角对男主角说:“Idreamedaboutbeingwithyouforever,forever…(我梦到跟你在一起,永永远远……)”我热泪盈眶。
白一鸣不动声色地靠近了我一些,环住我的肩膀,我顺势倒在他的肩上。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问:“还喜欢吗?”
“嗯,作为一个爱情故事还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我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
“那作为吸血鬼故事呢?”他看着我追问。
我说:“其实我觉得作为吸血鬼这个种群,一定要有一定的悲剧色彩,不然像是电影里那样遇到太阳闪闪发光,那吸血鬼岂不是没有缺点了。我觉得没有缺点的是神,而吸血鬼作为怪物还是应该遇到太阳化成灰才对。”
“种群?”白一鸣看着我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我有些气结,我解释了半天,他居然把重点放在这个词上。我伸手拿了个抱枕向他砸过去,“重点是悲剧色彩啊悲剧色彩。”
他笑着挡住抱枕,帮我顺了顺气。
我不想再理会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要不要现在过去寿宴,需不需要帮忙啊?”
“你先去换衣服吧,提前过去一下总是好的。”
我拎了衣服的袋子,询问他应该去哪儿换。他把我带到楼上,指了他的房间。我在关门的时候听见他说“种群”,然后我咣当把门撞上。
刚换好衣服,我听见敲门声。说了声请进,见白一鸣推门进来。他换了身米色的西装,手里拎了一袋化妆品。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不自然地说:“总要画个状吧。”
“可是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你换衣服的时候我让导购小姐帮忙买的,我也不懂,所以她根据你的肤色和要穿的礼服买的。”
我接过袋子,香奈儿。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好奢侈啊,只是用一次。”
他轻咳了一声道:“就放在这儿吧,以后可能还用的着。”
我面色微红,拿了袋子去洗手间化妆。
“唉。”白一鸣叫住我,我转过身,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我问。
“刚才磕得那么严重?你怎么都不喊疼的?”他抚上我的肩,我身体微微一僵。
“怎么了?能看出来吗?”我拿手够了一下有些疼的地方,手一摁,真的挺疼的。“啊……明显吗?”我问他。
“我都看出来了你说明显吗。”白一鸣接过我手里的袋子,“我帮你抹一下粉吧。”
“噢。”我看了看光线,侧了一下身。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我转头,对上白一鸣火热的眼睛。气氛有些尴尬,我试探着开口,问要不要我先上妆。
他嗓音微哑,说着不用,打开粉底液的瓶子,轻轻涂抹均匀。
“好了吗?”我问他。
“嗯,你去照照镜子。
我小步跑到洗手间,侧过身来看了看,嗯,还好,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一点一点上妆,我的手有点生。上一次上妆还是转校之前配音晚会的时候,想到这儿,我的手抖了一下,幸亏是在涂睫毛膏,没有毁掉上了妆的地方。
我左右照了下镜子,妆还不错,发型不错,衣服也不错,应该不会给尹家丢脸。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拿了化妆包,白一鸣倚在门框上看着我,眼里透出笑意。“很好看。”他说。
“那就走吧。”我挎了他的胳膊。
他双手叉进兜里,我想我们俩站在一起应该还算搭吧。
宴会办在很高级的酒店,进了酒店的门,酒店经理就迎上前来:“白少爷您来了。”
白一鸣四处扫视一圈,说,“这是尹小姐。”
经理略略思索,茅塞顿开的样子冲我微微鞠躬,“尹小姐好,尹老先生和尹先生已经过来了,在贵宾厅等着。”
白一鸣问:“在几层?”
“白老先生的寿宴是在第六层的南山厅,尹老先生现在在第八层的贵宾厅。“
南山厅,这个名字真是切合主题。
白一鸣点了点头,扶了扶我挎住他胳膊的手,带着我走向电梯。我侧头微微冲经理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白一鸣摁了第八层。
贵宾厅。
站在门口,我有些紧张。本来正常往里面走的白一鸣被我的力道一带,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看向我,把我挽着他的手放下来,牵到手心,微微一捏。
我似是被他的鼓励感染,迈开脚步。
两年半了,爷爷还是那么精神,父亲气色也好不错。爷爷和父亲都站起身来,我对父亲点了点头,冲到爷爷已经张开双臂的怀里。
爷爷没说什么话,只是轻拍我的背。我恍惚地想,上次这样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父亲轻抚了我的肩,把我从爷爷的怀里带出来。爷爷指着白一鸣对众人骄傲地说:“瞧我尹家的孙女婿,长得多精神。”
我环顾四周,在贵宾厅斜对着爷爷的地方赫然看到林叔叔和飞扬。是了,林爷爷和爷爷是战友,爷爷和白爷爷也是战友,他们应该是彼此认识的。
飞扬脸色铁青,并不看我,也不看白一鸣。他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我看着他脸色从铁青渐渐变得柔和,猜到了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边上的文菲轻轻抚了飞扬的手,被飞扬一把抓住。我侧开头。
宴会早就筹备得差不多了,所有我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贵宾厅等候。过了没多久,一对好看的夫妇推门进来。白一鸣站起身上前喊道:“爸、妈。”
我急忙跟着起身。
这对夫妇挨个对来的人表示了感谢,寒暄几句,最后来到我爷爷这边,同样寒暄几句。
白一鸣的妈妈上前来摸着我的手,“桃儿吧?长得可真好看。伯母没什么见面礼,就把这项链给你吧。”说着,她从手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对白一鸣使了个眼色,白一鸣上前接过盒子拿出项链,站到我身后给我戴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飞扬,他依旧没看我。
我甚至没看清项链长什么样子,把包里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了上去。
他们来去匆匆,想是还有别的客人要提前招待。白一鸣牵过我的手,轻轻捏了捏。我手心都是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出来,他坚持地牵着,像是要牵到地老天荒。
自始至终,飞扬都没看我一眼。
宴会开始,一片歌舞升平。
南山厅装潢的格调很华贵,大红色的欧式地毯,金色的墙面。宴会是自助形式,我随着爷爷和父亲进大厅的时候,媒体给了特写。
不知道白一鸣此刻在忙什么,作为白家孙辈唯一的孩子,他理应跟着白老先生出现。
爷爷和父亲忙着跟老友交谈,我看到摆出来的饮料,各种颜色的威士忌很好看,不禁走了过去。拿起一杯橙色的酒,我微微举起,想在灯光下看看里面的沉絮,却听到文菲的声音,她喊道:“桃儿,这是酒,不能喝。”
我自然知道是酒,刚要放下,身后不知什么人撞到了我拿着酒的肩膀。酒顺着我的衣领浇下来,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给白一鸣拨了电话。
文菲没有追上来,她在原地处理媒体的事情,防止我这么丢脸的一幕明天会上报纸。她好像习惯于收拾我的烂摊子,从来也不抱怨。所以我很放心地把飞扬交给她,飞扬跟她在一起总比跟我在一起轻松一些吧。
电话很快接通,白一鸣那边有些嘈杂,我无奈地把声音放大,重复道:“刚不小心撒了点酒在身上,你找人帮我再买件一样的衣服吧。”
他在电话那边笑着说好,我说我让酒店经理帮我开个房间,一会儿把房间号发短信告诉他。
站在镜子面前,我觉得自己格外狼狈。衣服沾上了橙色的汁液,头发也有点散开了。我索性把头发完全散开,披在肩头。
今年不是我的本命年啊,怎么那么倒霉。从我见到飞扬开始各种不好的事情开始发生,飞扬还出了车祸。可能我真是我们两个的灾星吧,所以我要离飞扬远一点,再远一点。
第一次仔细地看白妈妈送给我的项链,细小的链子上水滴似的钻石垂下,精巧低调,很像我的东西。我摸着垂下的钻石,想起了我最心爱的玉钥匙。
门铃响起,我以为是白一鸣,开了门之后却吃了一惊。
是飞扬,曾经属于我一个人的飞扬,现在应该离我越远越好的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