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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莲化生无上法

唐放天道:“那个人你我都知道,却不愿想起来,说来都是件丢脸的事。”唐放天推开窗户,说道:“老高,你一个小地主,八年前你还只有十几亩地,这院子也才单进单出,现在,你是有几百亩地,几十家佃户的大财主啦。院子也变大了,只怕县太爷家也没你家气派。”高健虎面色微变,说道:“老唐,你说什么?”唐放天又道:“我还记得这么个人,是大胖子,脸上的肉都往下坠了,满脸油汗,下巴都没有了,全被肥肉遮住。他来你家借宿的时候,带着一头毛驴,一个大箱子。说是要赶去北京,北京那地方,咱是一辈子都到不了啦,四五个月的路,那得走死人的。你我都好奇北京是个什么样的地,就请他吃饭喝酒,让他说一些北京的故事,你我都听呆了,我以为CD是最繁华的地方,哪知北京要比CD漂亮一千倍啊。”高健虎怒喝道:“老唐,你到底要说什么?”唐放天不为所动,接着道:“我,你,你的几个兄弟和他谈到深夜才去睡觉。第二天一早,你看见自己的儿子手里拿一个玉坠子,那玉是血滴玉,鲜红如血,玉里像灌满了水,要滴出来一般。这可是件宝贝啊,血滴玉在安南那边一小块就值几千两银子啦。你问他哪里来的,他说是那个胖子给的。”

唐放天这时候转过身,背对高健虎,高健虎听他越说越远,双手微微颤抖。唐放天忽然转过来,一拳猛打高健虎,高健虎一急之下,抽身后退,唐放天却不追击,说道:“你的腰伤还没好么,不然这一拳你只要使个虎扭钢牙搓魔爪,就能反客为主啦。”高健虎一呆,说道:“怕是永远好不了啦,下雨就疼,想趴着睡觉也不能。”唐放天又道:“那时候你见到血滴玉,心中就想到这个胖子好有钱,这么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啦。于是你找上那个大胖子,把血滴玉还给他,说来他家做客没送礼的规矩,而且还叫他财不外露,昆明山路不平静。那胖子见你好客不贪,很是高兴,说一块血滴玉只是聊表谢意,送孩子玩儿的,叫你不要在意,一定要收下,你不再推辞,只得收下。”高建虎又叫他不要说下去,唐放天定定看着他,双眼深沉,唐放天说道:“你我做下这件事,害怕说不得么?你老高杀人如麻,又有什么能让你害怕?啊,是那个胖子的武功,太高了,你我从未见过,你害怕仇家来寻仇,可是这件事都过去七八年了,也不见有什么人来啊。”

唐放天冷冷一笑,说道:“那胖子来你家第三天早上,你家管家开门泼水迎早,却惨叫起来,我们出去一看,只见家门口泼了一大片血迹,血迹上白白的几个字,你说那是什么写的?哈哈哈,是脑浆,旁边有三个人头,头皮被扒开了,脑壳被撬开,脑浆取出来在地上写了‘五连群雄,前来问候。’真是狠啊!那三个脑袋中有两个是你家的仆人,一个是更夫。那个大胖子胆子真大,出门来看到这种场面,脸上什么变化也没有,他出来看看问问是怎么回事。我们说是五连山的土匪,来警告了,要我们准备孝敬他们。那胖子心性凉薄,对眼前这些竟也不管不顾,就说要走了,我们看他这样,以为他是害怕。哪知道他已经看清我们的计谋啦。”

唐放天顿顿道:“老高啊,你下手可真狠,为了抢到他的财物,居然二话不说把家里的仆人和村里的人给杀了,就是为了伪造有强盗的痕迹,晚上好假装强盗去抢那个胖子的钱财,自己呢既做好人也得了财宝,真是名利双收啊,而且你也怕他身后有什么大的势力,自己惹不起,老高啊,你说你既然决定做了强盗,还要怕什么,要是当初我们直接下毒,所不定你也不会受伤啦。可惜那胖子太奸了,一听说有强盗就要走,你只好改变计划,当天为他践行,准备下毒毒死他,可是那胖子不知道怎么了,照吃照喝,一点事儿都没有,我们都吓呆了。老高你已经准备动手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也都准备好了,我手中也捏着透骨钉,刺心锥,准备一击致命。可那胖子又吃又喝,足足吃喝了一个时辰,他全身都汗如雨下,地上积了一滩水。我往地下一看,那滩水竟然将青石地板都腐蚀穿了,露出红泥土。我一看吓呆了,这是我的腐骨蚀心毒药啊,任你内力高强,也受不来,因为这种毒药会将人的内脏都腐蚀干净,量大的话最后连尸体都会不见掉。那胖子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位是唐门的人儿吧,使得一手好毒呢,啊,这个碗上还擦了孔雀胆,好毒的手段,可惜啦可惜啦,孔雀胆虽然是毒药,未必奈何得了我。’我听他这么说,又见他盯着我,仿佛我们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一下子也不敢乱动,我当时也真胆小,虽然做强盗是第一次,杀人却不是了,可他那眼睛,太毒啦,像钉子一样定住我。我当时真不敢动,还是你家兄弟厉害,拔出到来就往那人身上砍,可是那人手一扭,你家兄弟的手就断了,整个手巴掌都被他撕下来,血喷满了整个桌子。这一手可是你我都学不会的,那么大的力气。我们一见他先出手,也不得不出手了,都向他攻上去,我的刺心锥,透骨钉几十枚向他打去,你们也拿刀的拿刀,拿棍的拿棍,都出了狠手,要取他性命。可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边说笑边和我们打。”

高建虎叹了口气,说道:“是啊,那人的武功是我见过最高的,我们几个跟他打就像猫逗老鼠一样,被他耍的团团转。我们使出全力和他打,他却还有空闲边打边指点我的功夫,呵,要不是他,这个高家拳派我只怕是没本事创建下来呢。我们几个人打不过他,心中慌了,那人似乎打的烦了,嫌我们本事太低,说我们没本事还做强盗。惹到这么一个高手,咱们根本没还手之力,他会硬气功,会摔碑手,有些武功我们根本没见过。打到后来,他全身都发光了,红莹莹的,从皮子里透出来,一接近就感到热气,我家二弟当时碰到他,整个手巴掌都糊掉。然后他抓住个人,抓过来就吃了他,吃的真快,一炷香不到只剩内脏,头颅和下体了。我们当时看到这种恐怖的场景动都不敢动。那人拿着头颅,走到我面前说道:‘早上门口那三个人是我杀的吧。’我吓傻了,根本不敢违拗他,只得点点头。他就把那个头颅用手打开,硬生生用手啊,这种大的手劲至今我也没再见过。他把脑子放在我眼前晃了晃,一股腥味直扑进我的鼻子里,我当时就吐了。他不屑地看我一眼,在我的腰盘踢了一脚,留下了这个老伤。”

高建虎苦笑一下道:“老唐,你的三连环使得真好。”唐放天呵呵笑道:“我的看家本领,也就这几招。”高建虎道:“你见那胖子居然能用内力将腐骨蚀心逼出来,便在他碗里下了孔雀胆,用来勾引出你饲养的天绝红壁虎,这种壁虎浑身透明,极难发现,唯有双眼通红。天绝红爱闻孔雀胆的味道,却又爱吃腐骨蚀心,那胖子运内功逼出体内的毒素,浑身都是腐骨蚀心,自然是天绝红的最爱。天绝红爬上他的身体,吸食他的汗液,却也将自己的毒素传进了胖子的体内。胖子发现自己体内又新增了剧毒,心中自然惊异,他见识也真广博,一下就猜出是天绝红,便加快出手,把我们几个都打到后,从你身上搜出十香回魂丹,这是解毒的万能灵药,虽不能解去天绝红的剧毒,至少也可以延缓一些时间。哈哈哈哈,老唐你个老阴险,唐门的人个个都像你这样么,天绝红另有解药,这十香回魂丹却是你的迷魂计!”唐放天笑道:“我唐门之毒向来是毒即是药,药即是毒,这十香回魂丹我制作的时候加大了郁金和百合的量,这两种花是十八反十九畏,量大足以致死。哈哈,唐门的三连环,一环是腐骨蚀心和孔雀胆,二环是天绝红,三环却是解毒的药十香回魂丹!他能逃得过一逃不过二,逃得过二逃不过三。可是我还是失算啦,那人在中了那么多毒之后还是不死,居然还有力气将我们打到,就算他死了我们也只能跟着他陪葬。”

唐放天说道:“到现在为止,那是我遇到过最惊险的场面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在中了那么多毒后还能活那么长久的,要是你我,早死了几十次了。还好有你家大公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无谓,他进来要找你,看见眼前这般景象,都吓哭啦。见到你的样子,就把胖子送给他血滴玉扔给他,说打他爹的人的东西他不要,那胖子冷笑接过血滴玉,哪知只听他惨叫一声,把血滴玉丢开,我看胖子的手,破了一道口子,不淌血,却有些糊臭味。那胖子喝问道:‘你在玉上擦了童子尿?’我看他那个样子,肥肉都颤动起来,也是我们命中该有这一场富贵,原来我儿子极喜欢这块玉,就连尿尿也舍不得放手,他小解时候不小心尿在手上,又沾到了血滴玉上。他进来看见我们这样子,以为受了胖子的欺负,就把玉扔还他,哪知道他的克星竟是童子尿,哈哈,那时候我儿子十四岁,还好没给他找媳妇。那人惨叫不已,显然是怕极童子尿,他手上的伤口越来越大,他急忙撕下布条缠住手腕,转头向我们恶笑,我看他那样子,是下决心要杀我们啦。老唐你也见机快,趁他受伤之际,地上一滚,用唐小刀在他脚腕上划了一刀。我们趁他脚疼的时刻都跑出了客厅,我那儿子也被抱了出来。我把满从外面闩上,可一块破木门怎么拦得住他,只听彭一响,整块木门飞开,那胖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来,我家老三兄弟急忙要跑,可是那胖子手巴掌一伸,老三就整个被吸了过去,又被他咬死吃掉。我叫儿子赶快撒尿,可是那胖子长袍一甩,那长袍弹出几根骨刺,将衣服撑开,竟像把伞一样,尿根本沾不了他的身体。他冷笑着走进我们,老唐扔了几颗火霹雳,那长袍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烧也烧不坏。就当我们快死命悬一线的时候,那胖子忽然不动了,许久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我大着胆子过去一看,他竟然没了呼吸,全身变成了紫红色。老唐你过来一看,大笑道:‘哈哈,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不能抵御紫花魔藤之毒。’原来老唐你那唐小刀上抹有紫花魔藤的毒药,那胖子先是被童子尿破了功夫,又要对付我们,没余力来抵御紫花魔藤,加上之前的几种剧毒,数毒并发,终于将他毒死啦。我们起来后浑身是伤,这都不算什么,我们几乎快去见阎王爷啦,全身发抖,我脚都软啦,站不起来了哈哈,我们大难不死,命不该绝,以后又是一场富贵。”

唐放天说道:“我还不是一样,吓得去了半条命。那是我这辈子最艰险的时刻,那个胖子的武功惊天地泣鬼神,来头肯定不小。那天我们八个人,死了五个,你我都受了伤,我这胸口也时时作痛。可当时能虎口逃生我们已经很高兴了,老高你第一个去打开那箱子,一打开,我们都惊呆啦,一箱子全是宝贝,血玉珊瑚,绿玉骆驼,白珍珠,夜明珠,玛瑙,珐琅每一样都是奇珍异宝,就连那驴子,体内也有一颗拳头大的赤驴砂,这玩意比黑灵芝还要珍贵得多啊。我们找到一个西域人,把东西卖给他,卖了有一百七八十万两白银,大家做地分赃,成了一地土富豪。后来我到乌斯藏去,因为喜马拉雅有一种寒冰红花,能提高人的功力,这实在是我们练武之人眼中的无上至宝。我单身独闯冰雪之乡,可是那里雪山太高,地势太险,万年寒冰遮盖住了山峰,整日整夜寒风呼啸,只怕北方寒冬也不过如此。我习惯了CD的热天气,一去到那地方,没几天就不适应,整日发烧,可是寒冰红花仍然诱惑着我,我不停地找。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昏倒在皑皑白雪的大雪山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醒过来,身边却在着一个穿喇嘛教衣服的大胖藏僧。你要知道,冰雪之山上面是有多寒冷,可那个胖和尚却薄薄披了件红衣,浑不惧寒冷。当时他救了我的性命,我好奇打听他的来历,原来他是红莲门下的。”高建虎道“红莲门?没听说过啊。”唐放天道:“在好几百年前,乌斯藏的贵族们拥护朗达玛为赞普后,朗达玛开始了禁佛的运动,大批喇嘛教的和尚被屠杀,一批藏僧则被迫在山中打猎为生。其中一个藏僧在修行密咒金刚乘法的时候,参透了一种邪法,叫红莲化生大法,修炼这种法术,可以使人久不进食,忍饥挨饿。这种大法修炼及其艰难,而且难炼易破,修炼者浑身热如火炭,所以可以在喜马拉雅也可以只穿薄衫,可是这种法术也有缺点,修炼者都身材肥胖,而且功夫越深越胖,死后骨头变成火红色,所以红莲门被当地人称为邪教,说这是魔鬼附身,并且惧怕至阳之物,如童子尿,藏天红等等。红莲门的人一月只进行一次拉撒,在方便的时候要找没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散功完事,而且修炼者必须禁欲,一辈子保持童子身。红莲门一脉单传,只生活在喜马拉雅,所以少有人听说。那老胖子说他有个徒弟,可惜背叛了祖师的规矩,到世外去了。我想那个徒弟可能就是我们杀的那个胖子。而且那个胖子武功多样,显然是后来又了机遇,拜过别的师傅。”高建虎道:“这个胖子绝对不简单,单是他那一身财宝,就比总督老爷,镇南将军还要富有。还好道现在也没人找上门来复仇。”唐放天叹一口气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诶,躲不掉的,我们这一身财富使用别人的鲜血铸成的。”

高建虎不愿回忆以前这些不光彩的事,说道:“老唐,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该关心的事是你的书。”唐放天道:“刚才我问了从山里回来的几个人,他们说除了看见那个女子之外,还见过一个大胖子,那胖子浑身火红,木遇就燃,像是火鬼一般,你说这个胖子会是谁?”高建虎脸色变得惊恐,结巴道:“难道他又复活啦?”唐放天道:“当年我们杀了他之后,天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人来寻仇,可是等了几个月,也不见有什么人来,你我就都松懈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那胖子当然是死了,你我亲手埋的他,哪有人死复生的事情。”高建虎道:“可是为什么要报仇到八年后才来?”唐放天道:“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只能当初卖我们东西的那个西域商人,找了八年终于找到,于是顺藤摸瓜就找到了我们。也有可能他当时就知道了我们,只是当心我们既然能杀那人,我们的本领肯定不小,他就练好本领,来寻仇了。”高建虎道:“要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来人!来人!”高建虎高呼道。一个武师走进来,高建虎叫他去自家院外那棵相思树边上挖挖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那武师一脸疑惑,拿了把锄头就出去了。

唐放天道:“说不得这次我们要先发制人,我家的高手很快就来,老高你再叫上你的朋友,我们带着童子尿,做好准备,上山去把那人杀了,抢回《毒经》,要是不先动手,我们有肯能一辈子受制于人!”高建虎是个心狠手辣的,既然说到要动手,他肯定第一个出手,于是就同意唐放天的说法,一面叫自家武师带着厚礼去城里请几位武功高的朋友来,一面和唐放天安排进山计划。高家大少爷也被大夫抬去治疗,高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说自己的儿子要废了。高建虎惊恐于来寻仇的那个胖子,整天提心吊胆,和唐放天躲在内屋。而他叫武师去相思树下挖的东西,是八年前被杀的那个胖子的尸骸,武师回来禀告说什么也没有,高建虎就确定了的确是来寻仇的,心中惊惧更增,连吃晚饭的心情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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