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总,能不能麻烦你把浅浅送回我家。我有事要去张宇航家一趟。”蓝可依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却始终互不言语,有些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可依……”于清浅回过了神,不是说张宇航全家回老家了吗?这么晚她还去干吗?一想到冷川痕送自己,于清浅莫名的有些心慌。
“和他谈谈吧。说不定以后没有机会了。”蓝可依凑近于清浅的耳朵,悄悄说道。当然她心里希望能够谈出一个一个很好的结果。说不定于清浅就不用回去了。暂且抱着这样的期待吧。蓝可依看了看冷川痕,在得到冷川痕的默许后,匆忙离开了。估计张宇航已经在江边等得不耐烦了。
众人领着满满的喜悦和快乐渐渐地散去。就像是刚刚看完了一场戏,散去的目的亦不过是为了等待另一场戏的重新降临。于清浅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这些陌生的人群一个个、一群群地离开。
“我们走吧!”冷川痕看见她的脸色已被冻得惨烈,忍住没有伸出自己温暖的手掌去温暖她零下一度的脸颊。只是将这样的冲动转化成了冷漠的语言。
“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你的。你赶紧回去陪……”在他刀光剑影般的眼神出鞘时,于清浅适时地闭上了嘴。其实她也实在不愿意去想他和夏彤之间那其乐融融的场景,但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然后他们的开心全部转化成自己下一秒的忧伤。这样的情感转化于清浅已经试验了无数次,以至于驾轻就熟。
“你不愿走是因为没有在新年之初得到一个吻吗?”冷川痕将自己抽出的手又硬生生地按回了口袋中。
于清浅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的脸因为他的一句话突然红了起来,“不要胡说。”然后低着头,向自己认识的那辆兰博基尼走去。不知是本身脚下不稳,还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于清浅差点被绊倒,踉跄了一下,幸好瞬时找回了身体平衡。不然肯定要在他面前丢脸了。于清浅感觉自己很糟糕。
有些窘迫地拉开门坐进他的车里,于清浅也是一直低着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双手交叠着拘束地放在并拢的腿上,两根十指偶尔百无聊赖地绕着圈圈。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吗?”还是冷川痕打破了平静。今天他把车速放的很慢,开得很稳很稳,几乎像是静止的。以至于突然的问话,让于清浅有些无所适从。几乎连问题都没有听清楚。其实跟他想说的很多很多,太多太多,就怕自己一开口再也停止不了诉说,要说的话,要表的心意就像对他的思念、对他的爱那般绵长、悠远……
于清浅只好撇过头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祈祷着能把对他的思念也一起带走……
冷川痕对于于清浅这样无视他的行为很是反感和厌恶,怒火又不可抑制地冒了上来。长臂一伸将她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他毫不温柔的动作让于清浅差点掉出泪来,只是不解却又倔强的望着他。
“都不屑跟我说话吗?连看我都成了逼迫?”冷川痕的心冷到了极点,放在她头上的手没有撤离。只是这一刻他也不敢看她,他竟然也心生害怕了。怕读不懂她芳泽无加的容颜上晦涩的表情,怕读懂了她,但却传递着冷漠的、绝情地信息。黑色的眸子盯着前方的路,但却怎么也看不清……
“啊!小心……”于清浅惊叫一声!这才注意到闯了红灯,冷川痕才紧急刹车停住。幸好车速不快,但还是听到了一阵惨烈的摩擦声,很是悲壮。差点就和其他的车子相撞了,于清浅的心几乎被调到了嗓子口,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
亦顾不得被闪灯拍了照,绿灯后冷川痕把车靠路边停下了。
“吓坏了吗?”冷川痕用冰冷的语调演绎出这句话。因为温柔已经一点点消失殆尽了,就如同她一点点远离自己的生活一样。没有了她,还要温柔给谁看,还要对谁细腻体贴。想要伸手去安抚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于清浅惊魂甫定,“还好!”气息不稳地吐出两个字。刚才明明也看见他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和惨白,现在终于恢复过来了。心里又安定了不少。真怕他出了什么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扔下一句没有注入情绪的话,冷川痕重新发动了车子。
又是良久的沉默,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同对方相处,又感觉这样的安静两人配合得是那样的默契。有种东西在慢慢地侵入,又有些东西在慢慢地抽离。
快凌晨2点了,新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走过了。于清浅又感觉到了睡意。车上暖暖的,此刻仿佛忘记了一切。只记得无数次自己就懒懒地在车上睡去了,而每当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到了目的地,或者已经是第二天美妙的清晨了。这一次,应该也会是一样的吧。
看着她又如寻常般平静的睡去,冷川痕的心中积起的冰山也仿佛一下被夷为平地。浅浅的呼吸声那么均匀,像个熟睡的孩子。冷川痕还是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一吻。
“痕,你和夏彤姐一定会幸福的。”梦呓般的声音如泡泡一样吐出,祝福的话也会那么伤人,让温暖的一吻瞬间冰冷。冷川痕的视线紧锁着她的睡颜,冰冷一层层的加固。紧握着方向盘,仿佛要把它揉碎。狠狠地别过脸,加速……
一滴泪悄然落下,没有谁发现,也没有谁感知,就连在梦里的于清浅也只是因为一个真实的梦境在难过……
“到了!”这一次,决然地把她喊醒。
于清浅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眼,一副没有睡够的样子。更确切的说她不愿意醒来,因为梦里,她说出祝福的话后,冷川痕紧紧地拥住了她,告诉她只有拥有她才会幸福。千方百计地让她留下。并且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他根本就不在乎。
然而梦就这样残酷的褪去了,现实终究还是摆到了眼前。
“希望你到时能够出席!”冷川痕公事公办的语气实在很陌生很遥远。待于清浅反应过来,便看到一张红色的帖子映入视线。
疑惑地看了看他,轻轻地拾起,翻开……
一切都了然。原来是喜帖,冷川痕,夏彤的名字却是那么刺眼。再看到日期,果然是正月十五——自己离开的日子。喜帖上普通的一笔一划,堆砌成两个名字的时候却像是拥有了无限的威力,简直是扼住喉咙的锋利的刀刃。
纤细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在喜帖上迂回的描绘着什么,他当然不会懂。她写的是甲骨文、隶书、小篆的“冷川痕”三个字。
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直以为是幼稚的故事,而此刻自己却也做着那时认为无聊的事,这才明白女主所说的“我开始写你的名字的时候,就是想你的时候。我想你的时候,就是我在白纸上写你的名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