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故作很灿烂地笑了一个,“其实我误会他了。他根本就没有爱上任何人,他只是为了气我。不过现在我们已经解释清楚了。”夏彤注意到于清浅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煞白,知道她应该是受到影响了。随即又故意表现出一脸的羞涩。
“是……是嘛?真……真的吗?”于清浅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干脆抽了回来。连说话都显得语无伦次了。
“对呀,他还说马上就会跟那个人说清楚的。其实虽然我离开了他,可是我们当初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川痕表面上冷酷让人难以接近,其实他才害怕受伤。不过现在都解释清楚了,川痕已经原谅我了。”夏彤的将释然放松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于清浅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他说马上就会跟那个女生说清楚?”原来自己也只是替代品,那么他下午打电话给自己是要说这件事吗?这么久一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是啊。都怪我疑心太重,不相信他。浅浅,你会祝福我们的吧?”夏彤拉着她的手,一副期待着她祝福的表情。
“我……嗯,恭喜你们!”几个简单的字竟哽咽在喉咙口。“夏彤姐,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于清浅有些踉跄地奔到了洗手间。泪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看着镜子中自己哭花的脸,也顾不得去擦。怎么办,就这样结束了吗?痕,你真的爱夏彤姐吗,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她?
夏彤很满意自己的第一步棋就走的如此顺利。一抹胜利的笑挂在嘴边,往窗外不经意地一瞥,便看见了冷川痕那英气逼人的身姿正慢慢地靠近。第二步,正式开始。
眼看着他从门口进来,夏彤连忙站起来。“川痕,在这儿!”夏彤向他找了招手,移步向他走去。脚很合时宜的撞上了桌脚,“啊!”夸张的喊出声,人慢慢地倒下去,这一连串动作简直天衣无缝,像是经过了无数场彩排。夏彤都要暗自为自己的表演喝彩了。只是现在才只能表现出吃痛的表情。
冷川痕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来,“彤,你还好吧!”连忙扶住她。
夏彤顺势往他的怀里一倒,装作站不稳的往下倒去。幸好冷川痕立马拉住了他。但是却不知道产生了这样暧昧的姿势。而此时夏彤刚好瞥见了从卫生间出来的于清浅。于是又再次倒下去。
冷川痕皱了皱眉头,干脆把她一把抱起,将她抱到了椅子上。
于清浅看着这一系列的场景,刚才整理好的心情一下坍塌。原来是真的。那么亲密的接触,冷川痕那焦急的动作,应该代表了很深的感情吧。如果自己再呆下去是不是自取其辱呢?胡乱的抹着眼角的泪水,拿出手机编了条短信发了过去,“夏彤姐,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又在他们的位置扫了一下,眼角又开始湿润,黯然伤神地转身离开了。
“浅浅呢?不是说她先来的吗?”冷川痕打量了一周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不免有些着急。
“她去……”夏彤从从窗外看到了她落寞离去的背影,正好手机短信响起,“浅浅说她有事先离开了。”
“什么!”冷川痕的连一下变成黑脸。拿出了电话打她手机却又是关机。该死的,这笨女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冷川痕实在有些不放心于清浅。
“可是,我们饭还没吃呢!”夏彤阻止他,“你就那么担心她吗?你喜欢的是她吧!”
“你一个人吃吧!”冷川痕冷冷的回答道,不想多言。起身离开。
“可是……”夏彤拉住他的手臂,“我不能回家了……”夏彤指了指自己的脚,“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
冷川痕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随即立即把她抱起,开车送了她回家。
车内,冷川痕面无表情地掌握着方向,车速飞快。
夏彤的眼睛有些刺痛,闭上了眼睛,索要一个答案,“你喜欢她什么?”
“与你无关。”冷川痕清楚地吐出三个字,脑海中浮现出她可爱的样子,表情渐渐地放松。但又想到她的安全,又回到紧绷状态。
“或许有一天她会离开你!”夏彤提醒他这种可能性。
“她不是你!而我也不是那时的我!到了!”冷川痕花了自己所有的耐性好不容易将她送回了家里,未做丝毫的停留,立即往家中赶。
夏彤看着他心急火燎的样子,心里也燃起了一把火。恨恨地咬着牙,我必须得到你!
如果生活注定是一场欺骗,爱情是不是也是一场预谋,我洞彻了那个陷阱,却始终无法看透我自己,只能放任自己往下跳,一落千丈,这一次还有没有你的怀抱接住我——于清浅受一些伤,收获一些成熟。但我们永远无法衡量这样的交易是否公平。
于清浅拦了辆车,回家。两人亲密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成了最灰暗的背景。她不怪任何人,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终究是要醒的。梦越沉醉,此刻越清醒。冷川痕的一切,他的话,他的温柔,他的怀抱,都是梦的组成元素。一阵风吹过,所有的一切,也便都不存在了,随着风逝去。是这样的吧,于清浅苦涩的一笑,点缀了这最后一抹残留的晚霞。
几乎是跌跌撞撞回到了家,空荡荡的,竟让人有些害怕,有些不安。于清浅却没有打开灯,此刻就想把自己隐没在黑暗中。明亮的地方会让她无所遁形。脑海中还是会闪过他们相拥的场景。是自己错了吧,将他不知名的情感错看成了爱情。摸索着沙发的位置,那是他平常最显高贵的地方。坐在他专属的地方,于清浅有一种堕落的感觉。
自己有悲伤的权利吗?这算是一种失去吗?于清浅怀疑自己从来没得到过,蓝可依说过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心一下子好像被抽空了,一直都是悬空着的,曾因为他的体贴、温柔与细腻,而膨胀,却终究发现只是一个美丽的大泡沫,化为泡影后便消失了踪影。
想要用什么填补心中的空白,忽然又想起那个法国街头的雨夜,唯有雨声雷声共鸣应和着自己的呼喊。以为那是一个转折点,现在才明白,那只是一个开始,一段悲剧的开始。
何以解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于清浅如得到了什么暗示一般,从冷川痕的珍藏中取了一瓶酒。酒仙李太白说“酒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是今晚的月光好冷,“疑是地上霜”的感觉吗?在思念什么,思念于府中的那个于清浅。从未有这样的一刻,于清浅后悔来到这里。不爱是一种无奈,爱是一种悲哀。或许做一个名不副实的安王妃要比做现在的于清浅轻松一些吧。
拔开了瓶盖,喝下一口,没有味道,是自己失去了味觉吗?于清浅又喝下一口,闭上了眼睛,默数着心中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