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几乎有二十年没有试过这样等人了。在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的之后,他终于坐不住。周家祥焦急地一遍又一遍地拨沈谦的电话,又打到沈家别墅,依然毫无所获。
“您……”周家祥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抽了,庄严却不领情。一句话也不说,就离开座位往门口走。周家祥想过去拦,或者是赔礼道歉,只要保住这次合作就好。庄严的秘书已经过来拦他,“庄董的意思,沈总有急事,就下次吧。”话说得客气,周家祥却嗅得出话里的不满。这次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下次?他还要解释,手机响了起来。是沈谦。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追出去,跑了几步,缓缓停了下来。
周家祥赶到医院,B市交警总队总队长卢亚江已经等在那里。
“怎么样了?”周家祥焦急地问。
“没有大的外伤。其它的,还在检查。”这话倒是挑不出毛病。除了能证明沈谦现在还活着,几乎没有其它任何意义。
“肇事司机呢?”声音里充着怒气,让听者有一种错觉,似乎那个人马上就要爆了。
周家祥本来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一听这话,立刻站起来。卢亚江被来人吓了一跳,暗骂着又是哪位‘大爷’,看过去,是生面孔。本想松口气,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衣领,喝道,“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你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左右站着的警员看卢亚江一动不动,也都不敢动一下。暗自在心里叫苦。也是倒霉,摊上这事!但凡对沈家,对倾城有一点了解的人,一定知道现在里面躺着的那位少爷的地位。沈老爷子素来和善,但对自己儿子,却是要命。要别人的命!当年沈家长子沈明在日本湘南冲浪失事,死不见尸,那位被丢在H地的小助理无端受了无妄之灾,也是有理说不清。
卢亚江到底是经过事的人,很快恢复了脸色。虽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但是看得出,他对沈谦很关心,至少也该是朋友。别人的朋友出了生死攸关的大事,还强求别人对着你笑?这不科学。再说,被吼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周家祥忙过来拉,“齐先生。”
齐浩并不理他。松开卢亚江的领子就往CT室冲。里面医生正好开门,推着沈谦出来。
“怎么样!?”
齐浩脸色很差,跟医生说话也没有好脾气,医生看着他,也是冰冷冷的,将片子拿给他,“四楼脑外科。”
周家祥去四楼把片子拿给医生看,齐浩才缓缓回过神,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连自己都要恨起自己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要让罪人得到惩罚?如果沈谦就这样死了,不是好过让干爹知道真相,承受更大的折磨?但是,他不敢冒险。沈荣还躺在病床上,即使命不久矣,他也想让他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