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珠不清楚自已对于萧洒有那么两下肚疼的感觉,她同样不清楚表面上对她倾心的萧洒实际上内心已经溃败不少。她在沃尔玛上班时,有几次想与同事谈谈自己的恋情,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她是那样的一个性格,从没有开口谈过自己的恋情,因为怕不确定,不长久,惹来别人的嘲笑。但这次好像真的不同,她在心里高呼:自己就要嫁出去了。可一旦与别人说了,无疑会是一枚重型炸弹,如果最后有什么变故,恋爱成泡影,与那男人结婚只是黄粱一梦而已,那自己就会被这么一枚炸弹炸得尸骨全无,玉石俱焚。不要忘记,自己这么些年至所以还活得幸福快乐,那是因为自己的口风很紧,懂得保护自己的缘故。
她想,为了保护自己,有这份恋情也当作没有这份恋情一样,漠然置之。她十分惧怕一旦说出口,自己成了那话的奴隶,变成了庸人自扰。好在他们也是初识阶段,与萧洒的恋情并没有深入多少,要守住这个秘密还不难,憋得慌只是偶尔的事。她想好了,终有一日会向她的朋友和同事们宣告,那一天是操办她与萧洒婚礼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大概也是众望所归的时候。日珠想,她就是很擅长万全的计谋。这些年没有谈成恋爱不是她的错,只是缘份没到而已。
日珠对自己的了解偏向自信,她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毅力的人,做事能够有始有终,是所谓有志者事竟成的那种,待到条件成熟,她会干出一番成绩。到时自己也会变成能言善辩的人,她基本上不怎么佩服主持人这一行当,认为她也有那种口才的,她认为世上最捡便宜的职业就是主持人了,只要是嗓子好,那张口就来的话很讨巧。她为什么没能成为主持人?那是因为命运的使然,实在那些主持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知怎么搞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矫揉造作的人,是因为太懂还是怎么的,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人生一下没把握好,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能细想,否则就畏缩不敢向前了。心里清楚属于好的自己会是怎么的,可也进步不大,没有一日千里的进步,有的只是原地踏步。她在她自己的心灵花园也栽重了各色美丽的花,在书中摘了对自己有益的语重心长的话,不能说自己生不逢时,大好的青春时光,万事齐备,只欠东风。就是有一点她弄不清楚,属于她的东风是指什么,反正是一直都欠在那里,要搞清楚这点真不易。自己还一直沾沾自喜来着,以自己的心灵为准,为所欲为,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当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会算卦);以为自己平易近人,可爱情迟迟也不幸临她,好在自己非常地安生,坦然自若,父亲单位的住房让她的生活环境也很安定,几位好朋友虽然结了婚就很少来往,但毕竟与她们相识相知相交过,人生因为有了她们所以才变得不同。别人还以为我大龄一个,一定过得不易,我却在一旁发笑:那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任何时候都是崭新的开始,总是心怀期望与希望,这就是我幸福的源泉。
如果我蠢到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那是绝对没有幸福可言的。现在的我,至多让别人看起来只不过是一潭水死而已,我自己感觉稍稍有点滑头滑脑而已。嗯,好在我的内心别人观察不到,不然剖开来看,别人也会对我嗤之以鼻的,对我不屑了再不屑。自由自在是我表相,本质上我也很随心所欲,我行我素——当然,也是有点点局限性。
日珠想到晚上将要同萧洒约会,为了听哥哥日强一句劝,让她也化个妆、背个包什么的,所以,她一下班就去逛街了,她独自逛了一家又一家店,一开始,她习惯性地在她平时爱逛的服装店里进进出出,但她的最后目的还是买化妆品和一个小包包。
她踏进了一家名叫爱萌的化妆品店,感觉怪怪的,她并不是第一次踏足化妆品专卖店,早前跟朋友们一起也逛进过化妆品店,但这次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己要买化妆品了,感觉上有点不适,可能是不好意思吧,她蹑手蹑脚走进装璜得很雅致的小店里,像似走入了月球。好在坐在柜枱里面的那个年轻女孩没有招揽顾客的心,一直在镜前顾影弄姿。店内只得日珠一位顾客,日珠先是从柜枱一角依次看过去,玻璃橱窗里琳琅满目,有洗面奶、润肤露、润肤霜、爽肤水、精华液、护手霜、指甲油……品种繁多依次排列,日珠在柜枱前转了一圈又一圈,就这样循环往复,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买些什么,感觉一个头二个大,无从下手。最后还是那个照镜子的店员过来帮忙。
“你想买什么?”女孩问。
“我从没有买过化妆品,”日珠笑着说,“买什么也不知道,有种隔行如隔山的感觉。”
“那你问我不就知道了啦。”女孩说,并仔细打量起日珠来,“你是油性皮肤。”
日珠笑道,“我不知道。”
“是的,应该不会错。”女孩说,“你的肤色偏暗,BB霜是一定少不了的。”
日珠趁势瞄了一眼BB霜的价钱,原来BB霜是非常贵的东西,价格是一百元到三百元不等。
“你别尽推荐贵的让我买,我爱买便宜一点的东西。”日珠说,“我也不能买齐了,只能挑要紧的买几样。”
“好的,粉底液可以吗?这个便宜了,也是专对暗哑皮肤的。”
日珠又看粉底液的价格,好在都只是二十到五十元不等。
“可以,我买一瓶二十几块钱的……”
最后,日珠听起女孩的意见,总共花了二百二十块钱,买了一枝暗红的口红、一瓶粉底液、一盒象牙色粉饼,她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化妆品店,剩下的任务就是买一个包包了。
买包包可是大伤脑筋多了。她走进了一家中档的包包店,店员给她推荐了很多款,没有一款合适的,照着镜子,她认为背什么包都很别扭,好像天生就与包包无缘。
试了大概不下二十几个包包,她本来要放弃了。店员说:“其实,说句你不爱的话,你就是没有习惯背包,所以什么包对你来说都是别扭的,一旦你有了背包的习惯,你就会越来越喜欢高档一点的包背,那些名媛和贵太都是背意大利和法国制造的名牌包包,那种Dior牌和Lv牌可是几千几万元的一个小包包啊,她们买时连眼都不眨一下。每个人都是越来越爱高档的包背,不只是她们。如果你真打算从此背包,那么就任选一款吧。”
日珠顿时觉得那店员说的有道理,自己就是这么个情况。
“好吧,我就买这个米色的包背好了。这个还不觉得太夸张。”日珠说。她付了五十块钱给店员,把新买的化妆品全部放进新包包里面,然后拉上拉练,她挎着亮闪闪的包走出了店门,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街景已经华灯初上,怎么刚刚在店里没感觉到呢?试包也太投入了吧。是时候回家吃晚饭了。
背包感觉好新鲜,有股时尚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想,人的感觉真奇怪,只是听人家说了一句会习惯背包,她便觉得自己因为背了一个包而变得时尚了。这还没化妆呢,化了妆,那时尚气息不是更浓更烈了吗。她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买这些东西,总以为这些是妖精一样的女人才会打扮的事;认为自己的气质不合,以为买化妆品和包包之类的东西对于她是于世无补的事。不想,原来自己也是可以稍稍作一点改动的人,仅背一个包就增加了不少自信。
日珠回到家看到父母各忙各的事,母亲在准备一家人的晚餐,父亲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日珠过去看了一会儿电视,她发现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是重播。“爸,您怎么老爱看这个?这个电视剧播了不下二十遍了,您还在看哪?”
“什么节目播了二十次?”日珠母亲正好路过客厅她好奇地问。
“就是那个演打仗的电视剧——《亮剑》啰。”日珠说。
“我爱看的片子不多,”日珠爸说,“这个片子我才看两遍。”
“妈,”日珠随她母亲去了厨房,“有什么让我帮忙的?”
“没有要帮忙的,准备摆碗筷吃饭吧。”日珠母亲说,“诺,把这些菜帮我端上桌。”
日珠把菜端上桌,摆上碗筷,这时她父亲也关掉电视,他伸了一个懒腰,“啊——吃饭喽。”全家三口人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配三菜一汤,一个豆角炒肉、一个红烧马铃薯、一个黑木耳炒豆干,还有一个香菇蛋汤。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我等下吃饱了饭还有约会。”日珠用汤匙喝了一口汤说。
“是和那个叫萧洒的男孩吧?”日珠母亲问。
“是叫萧洒不错啦,”日珠说,“但他哪里是什么男孩吗,分明就是男人嘛。听您说男孩有点怪怪的。”
“呵,”日珠爸轻声笑道,“在我们的眼里他无疑还是个男孩。”
一家人吃饱了饭,日珠收拾碗筷,她对父母说,“爸,妈,您们俩出去散步吧,我会锁好家里的门出去。”
“好,等我喝完这杯茶再走。你约会也要早点回来知道吗?”日珠母亲叮嘱道。
日珠洗好了澡就开始坐在镜前化妆,她先是涂粉底液,涂抹均匀了再打上一层粉,最后抹上口红,这一套顺序也是化妆品店里的女孩子教她的,她天生没有这个细胞。日珠化好了妆,换上上次约会时穿的淡绿的套装,然后背起包包在穿衣镜前照照看,感觉有点怪怪的,老实说,她感觉不到漂亮,不像她,倒像似一个陌生人穿了她的衣服。但是习惯了就好,正如卖包包的那个人说:最后会越来越喜欢高档一点的包背,化妆的原理也是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吧——最后是越来越爱打扮了,就是这么回事。
一切打扮妥当,就等萧洒的电话了。时间还早,到八点还差着一个多钟头,日珠又到镜前整姿,瞧瞧这,看看那,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颈脖子很短。她为自己有着那么一个不性感的脖子唉声叹气。看看自己,除了以前就发现皮肤不好、眼皮浮肿外,牙齿也稍稍有点怪——好像门牙比别人少一颗,才三颗门牙而已。原来,自己长得确实不怎么的。怎么没化妆之前就发现不了这些缺点呢,是因为没化妆之前没有哪一次有这么认真地照过镜子,没有注意自己的容貌哪里会发现缺点的呢。所以说,化妆的功效还是要想办法掩盖自己身上的缺点啊。这事暂且不急,以后慢慢来吧。
有个问题有待思考,就是——唉!这么些年省吃俭用都为自己赚到了什么了?赚到的是一副傻乎乎的外表,与男子相亲,很多人巴不得立即与我划清界限,一刀两断,自己却还喜欢矫揉造作,造谣生事,说自己不曾看上他们。既然看清了自己,又对打扮之事上心成燎原之势,以后一定把自己往至善至美方面整;以后不敢造谣生事了,该是怎么样的情况与人一一汇报就是。
生活还真是矛盾,刚刚都很坚定地要保护自己的隐私,不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可那种明显的隐瞒又会带给人们不好的印象,是真真的头痛了,真真的心乱如麻了。左右不是人,要纠正这个混乱局面必得洒脱的人、不拘泥小节的人才行。既然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自己,必要的隐瞒是必须的,首先是自己的不完美造就了谎言,就正如第一个谎言派生出一系列的谎言是一回事。自己不要因一念之差,打破了多年来做人的准则,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但是有一点非常肯定,就因为萧洒这个男子打破了自己多年来的心里平静。多希望现在的自己好模好样,又地利人和,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吧。
照例是八点差二十分,萧洒没有打来电话,日珠只好自己从家里出发前往馨爽大众咖啡厅,路上不容她细想,该有的姿态已经想好了:那就是继续原有的姿态。她很清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在恋爱中的表现会影响全局。这时她看到路边一对情侣手拉着手,她的心里立即感受到不是个滋味,对,嫉妒了。她瞬间回味与萧洒握手时的感觉,不由得脸红心跳,唉,看来自己确实是想嫁了,怎么会这么迫切呢,怪是怪了。
日珠踏进了他们约好的馨爽大众咖啡厅里面,她想时间到了,说不定萧洒已经等在里面,她没有用手机找萧洒的打算,就一言不发在咖啡厅里转着圈子找萧洒。很显然,萧洒还没有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最后日珠忍不住拿起手机就要给萧洒打电话,正在这时,萧洒来了,他一眼就看见了日珠,日珠把手机放回背包里兴致勃勃地向他走来,“哇,你又迟到啦?”日珠笑着说。
“嗯,迟到了一小会儿,咱们还是找个位置坐下来吧。”萧洒说。
日珠没有追问他迟到的原因,人都已经来了,那些就不重要了。他们挑了靠窗户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日珠把包放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这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日珠说:“给我们两杯咖啡吧。”
萧洒说:“一个水果拼盘吧。”
“好的,你们稍等。”服务员说完顺便收了邻桌的杯子走了。
萧洒抿着嘴一言不发,日珠心想,不能冷场了啊得说点什么吧。
“你有什么心事?”日珠张口就来,切中萧洒的要害。
“什么心事?没有啊。”萧洒说。
“看你迟到又闷闷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日珠觑着萧洒的脸说。
“不可能。”萧洒很肯定地说,“我没有心事你怎么会看出我有心事的呢?”
“你反应过于激烈了。”日珠说,“有没有心事有什么要紧。有心事还不是正常的,生活中哪能没有心事呢,我就有心事,如果你这会儿问我,我保证能满足你的要求。”
“不,”萧洒说,“我一听你说那心事的意思就是感觉有点朝三暮四的意思。”
“为什么就会认为是朝三暮四呢?也有可能是朝思暮想啊。”日珠打圆场说。
这时候服务员送来咖啡和水果拼盘过来,“你们慢用。”
“好的。”日珠愉快地应了服务员的话。
服务员走后,日珠又说,“你傻呀,我怎么会那样乱猜疑,既然你人都来了,哪里会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有什么的话,那人也就无影无踪了,怎么还会出现在约会现场呢?”
“你说得不错。”萧洒喝了一口咖啡说,他脸部表情严肃。
日珠隐隐感觉到什么,好像气氛不对,这萧洒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千万别是谈分手的事,她接受不了。上次明明两人讲话很投机,难道隔了一天又去见别的女人了?但愿不是这回事。在日珠想像这些事的当儿,萧洒仍然搅拌着咖啡,眼光游离,萧洒张口打了个哈欠,一副很疲劳的样子。日珠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化了妆的事实,她笑着用手指挠了挠头发,“我为了今天的约会还第一次化了妆呢,你没有注意到吗?”
萧洒一下坐直了身子,“你化了妆吗?”他在日珠脸上扫了一眼,像是读出了点什么,“哦,对了,是蛮好看的。”
“是吗?”日珠说,“我是第一次买化妆品,花掉了我二百多块钱呢。”
“那谢谢你了,为了我还特意买了这些东西。”萧洒说。
“看来化妆也没引起你注意啊,我那化妆品真是白费了。”
“不会呀,真的很好看,下次出门也化妆吧,不单单为我,也为你自己好吗?”
哇,日珠心想,这句话怎么说得那么动听呢,很温情的话呀。
“你都没有注意到我化妆,”日珠一边搅拌咖啡一边说,“说明画的不是很好看。”
“我哪里会没注意到,”萧洒说,“是我不好开口那么说你,我很怕女孩子误会。哦,我一来就问你化了妆吗?化得很好看之类的话不是显得很唐突吗,女孩会以为不化妆就不漂亮了。”
日珠被萧洒称作女孩子,心里有无限的柔情蜜意。明明知道自己外表跟女孩划不上等号。她想,萧洒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怪怪的呢?就像自己母亲说萧洒是男孩一样的感觉呢,按年龄来说,都是中年人了,可是都还未婚,从他们家乡的习俗来说,显然他们俩都还是男孩和女孩。
“你别太拘束啦。”日珠说,“我没有那么多的限制。”
“可第一次是谁扭头就走?”萧洒问,显得他机智敏捷,反应超常。
“那是个例外,人家以为你嫌弃她嘛。”日珠轻声地说。
萧洒用牙签穿起了一串菠萝,“我可不可以喂你吃一块菠萝?”他说。
“不要!羞死人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也敢?”日珠心里涌起一股羞涩,她朝四围看了看,这是二楼咖啡厅的雅座,今天的客人不是很多,还有很多的空位。但远远地坐了那么几个客人也会让她产生羞涩感,“你要让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们俩正在谈恋爱吗?”
“我突然生出这个心情,内心的激情澎湃你不会懂的。”萧洒说,“那我只好把菠萝送自己的嘴里了。”
日珠想,他这人怎么那么不好猜测呀,一开始看了他的脸,心里直打鼓,现在又说出这番话。她感觉一下把他们的关系拉近了。
“内心澎湃就喂东西吃吗,真不靠谱!”日珠笑着看萧洒吃菠萝。
“大概不是我一个人的愿望吧?”萧洒说,“应该还有一个人是这么想的吧。”
“肯定是你一个人的愿望,在没有得到我完全信任的情况下,我不会让你喂东西给我吃。”
“唉,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不进步了呀,这么不开化。”萧洒说,“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很亲密的呢。”
日珠挑了一块西瓜送嘴里,“我也不会一开始就喂你吃西瓜,我得看看你比较喜欢吃什么水果,了解后才能挑给你吃不是吗?”
日珠心里想萧洒对她的感情成燎原之势,已经作好了矢志不移的准备,一般火热的人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配合他的吧。一开始就打的火热的人何止千千万万。不过男方都心怀鬼胎——嗤!我还真庸人自扰。
“哦,看你不作声的样子,认为我是先下手为强了,怎么会呢?你想歪了。”停了一会儿,萧洒又说,“为什么一言不发?”
“我不也是闭紧嘴巴不敢乱说话吗。”
“嗯,学我——儒子可教也。”萧洒笑说,“不过,子曰诗云:放松!”
“在没有得到你的信任之前,我也怕你瞎想了,第一次你不也是不信任我才那样的吗?”日珠说,“所以,谈恋爱是必需的过程,只有时间才能让我们对彼此有个深刻的了解。”
“唉,是啊,任何时候都不能随心所欲——做人的准则嘛。”萧洒摇摇头,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出很随意的一句话。
“是啊,做人就是这样,”日珠说,“不可以为所欲为,毫无顾忌。”
“我们俩的感情飞速发展,又不是异地恋——远水不解近渴,爱人就在眼前还顾虑重重的,还真是滑稽哈。”萧洒急于求成,想让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心情溢于言表。
“只是,我们的语言可以无拘无束。这样一点也不会影响我们的感情飞速发展。”日珠说,“你不可以几次约会就想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耍手段可不行。”
“你说的耍手段就是动手动脚吧?”萧洒说。
萧洒能感觉自己愈来愈精神,一是喝了咖啡,二是听日珠说话,自己的感觉也越来越好。很明显是自己喜欢与日珠相处。这点感觉根本错不了。
“不是。你又不是外国人,怎么会把‘耍手段’理解成‘动手动脚’呢?”日珠说,她看到萧洒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终于逮到一个男人了。
“那会是指什么呢?”萧洒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耍滑头呗。”日珠回答说。
“耍滑头还要你讲吗,本来就是一个意思。”萧洒说,“你得说具体一点,如何耍的?具体做了哪些事?”
“看来跟你在一起不会缺话题。”日珠说,“关于如何耍?具体做些什么?还是有待你来回答,你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就是最直截了当的回答。”
“嗯,”萧洒挺了挺胸膛,“看来你还蛮机灵的嘛,话语处处引人入胜。”
萧洒觉得自己继续与日珠的恋情是对的,好险!有时一念之差就把这么个大好的、天赐良缘给断送了。今天的日珠化了淡淡的清妆,再加上这晚上的灯光,确实是好看多了,就那么淡施粉妆把粗糙的部分全遮盖住了,白天素颜的日珠怎么也觉得俗气加老气。
“也不是很机灵,”日珠很放松,竟然很谦虚地说,“要真机灵早就嫁出去,如今算是不折不扣的剩女了。”
“情有可原。”萧洒笑着说。
“我本人是一心一意要嫁出去的。”日珠第一回这么老实承认,她想,就把老实话当幽默和调侃吧,“无奈——”
“无奈什么?”萧洒说,“跟我一样,久旱不逢甘雨是吧?”
“哈哈哈……”日珠听后笑到前仰后合,“哎哟,笑死我了!”
“我们俩还真是一对活宝。”萧洒说,“不,奇珍异宝。”
“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不夸不行啊。我发现上天还给我留下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真让人惊喜万分啊。”萧洒无不夸张地说。
“看来你真感动了,”日珠说,她喝了一口咖啡,“就保持你那份感动的心好了,以后不许对我油腔滑调。”这时她有喂水果给萧洒吃的冲动,但最后还是挑了一串西瓜送自己的嘴里。
“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很快乐!”萧洒老实说。
“我也是。”日珠也承认。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进入到热恋阶段,”萧洒说,“难怪啊——缘份!”
日珠一贯信奉前缘,所以她说:“嗯,前世的缘份。只有那样才算是珠联璧合,才会永结同心。
继而日珠又说:“什么什么?到了热恋阶段?应该还是没到吧,到了我会知道的。”
“到了你会知道?你凭什么知道?”萧洒慢悠悠地说,“那又不是一个什么地方,凭什么你会知道?”
日珠说:“为什么有热恋这个词,就是有它的规定的情况,到了那种情况就跟到一个具体的地方一样,很明显认得出,就凭眼和心就知道。”
“你认得出?”萧洒说,“现在明显到了,你还满不在乎,信口开河说没到呢。”
“嗯,感觉你有点油腔滑调。”日珠说。
“你可别怪我油腔滑调,我是见不得你把我们的关系往险路上领。”萧洒说,“我说好,你说不好,谁答应啊。”
“你那意思是我们都要争先恐后为促进感情做摇旗呐喊的事,没到那一步硬要说那步的话啰?”日珠说,“那我问你,为什么会有一面之词一说?那词不是正好为你刚才的举动发明的吗。”
“好在你是说一面之词而不是说一厢情愿,不然,我可就要愁死了。”萧洒说。
“只要你一心一意对我,用你的爱感化我,”日珠说到这里感觉有自抬身价的嫌疑,“嘻,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哎,不说了,不说了,看来我要错误百出了。”
日珠的高姿态听到萧洒耳里令他非常不爽。
“叫我做仰人鼻息的事我可做不来,”萧洒简短地说,“除非这人也爱我。”
“看你说得,”日珠赶忙修复说,“没有一点诚意,这么大的一个人跟你在这里耗个什么劲啊。”
“你爱不爱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时不时会让你来回答这个问题。”萧洒说。
“你放心,我会及时给你解答疑问。”
“那就好,那就好。”
“‘那就好’是什么意思,要记下我刚刚讲的话吗?”日珠说,“是不是作为凭据?”
“是啊,”萧洒说,“人家要不要跟我谈下去,也要给我点信息和提示。所以——”
“说话不着边际了吧,怎么会有人时时刻刻提防分手的事呢。”日珠说,“谁在谈的时候不是希望有始有终的?”
“我不是让你不要跟我计较吗?我这人很不会说话,说着说着就言之无物了啊,”萧洒说,“我之前有没有跟你交待过?说‘我这人很不会说话?’”
日珠想想萧洒是有说过这么一句话,他刚刚的那些话水平太低,是有点言之无物的感觉,不过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这点是非常难得的。可能天底下就有人这么不善长说话而又有自知之明的人。
“容我想想哈,”日珠单手支腮,“是,好像你说过。这部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谁让你有言在先了呢。”
“通融!”萧洒站起来一只手指着日珠说。随后又坐了下来。
“是不是因此又发现了我身上的优点啊?”日珠说,“我听说男孩喜欢试探和考验女孩,你是不是这种的呢?你这人应该不是那么说话不着调的人,我想你一定在考验我。”
“你错了,”萧洒说,“我偏偏就是一个说着说着就不着调的人,不然,我为什么一开始就要跟你交待呢。”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呢?”日珠作沉思状,“你看着也不像啊。”
“怎么会有我这种人,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不大聪明吧,”萧洒说,“脑子反应慢,表达能力差,你说会不会有这种人呢?”
“问题是你看着不像。”
“说明你眼光不高,看不出端倪呗。”萧洒说,“那正好说明咱俩水平相当,半斤八两。”
“好了啦,”日珠装作嗔怪道,“说你不像个傻子,你反倒言三语四乱发起评论来了。”
“我承认我错了,”萧洒说,“显而易见,你有专长,讲话时不断有惊喜出现,让人惊喜连连。总而言之,口才了得。”
“我还经国之才呢我,”日珠嗔怪道,“被你夸得我找不着北了。”
“你身上是透着股志气,”萧洒说,“噢,对了,你曾说过想改行的吧,有没有想过改行要干什么呢?”
“现在还不是谈那件事的时候。”日珠说,“不过,我可以透露点点,是食品类,因为我超爱那个香味。”
“是不是咖啡?”
“不是。咖啡有香味吗?我怎么从来没闻到过。”
“好吧,等到你认为条件成熟了的时候再跟我说,那是怎样一个香味的东西。”萧洒也能立即明白过来,只不过故弄玄虚也已。
“怕是不早了吧?”日珠说,她把自己的小包从椅子上挪了过来,拉开包拉链,从里面掏出手机看时间,“哟,哇!十点多啦。”
“那好,咱们结帐回吧,下次用手机联系吧,你一定给我开开手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萧洒以命令的口吻。
“是,遵令!”日珠也装作很顺从的样子。
“好,那好,你坐着别动,结完帐咱们一起出店门,我把你护送到家门口我再回家。”萧洒说完向收银台走去。
几分钟之后,萧洒与日珠一前一后走在回日珠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