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这样吧,我也不急着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正好我要去宫里见我倾玄哥哥,不如你,你,还有你,”许诗韵的手一一指了指他们三人,“你们都跟着我去,让我倾玄哥哥做公证人,到时候我们再把事情问清楚,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错,那你就赢了,我可以赏给你十两黄金。可如果就是这个女人的错,那……”她故意放慢了声音,“你们三人就一起,咔嚓。”她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黄鹂鸟般的声音轻轻松松的说出了要人命的话。
“我可以不赌么?”迟倾旭很郁闷,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位更像个疯婆子。
“赌局已经开了,由不得你。”许诗韵得意的说。并急忙吩咐身边的人,“把他们三个给我看好了,不准他们交头接耳,眼神交流也不行。”
许诗韵心情十分畅快,开心的跳上马车,喊了声出发,马车便又开始徐徐前进。后面跟着纵列走着的迟倾旭和喊打喊杀的两口子,为了防止他们眼神交流,小厮们还特递给他们用布蒙上了眼睛。三个人身边分别配了一个小厮拉着他们的衣服,领着他们往前走。
迟倾旭虽然并不担心自己的判断,但蒙眼睛也太多此一举了吧,难道后脑勺也能眼神交流。他无奈的接受这样的现实,但心里却十分怀疑这些人的智商。
他不知道,这些奴仆们其实是生怕自己哪里没有做好惹得那位刁钻的主子不高兴,她笑嘻嘻的便能发出拉这些命如草芥的仆从们出去砍头的命令。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拿别人的性命来开玩笑了,就像今天这样,完全没有必要的赌博。
一行人转眼便来到宫门脚下。由于迟倾旭是被蒙着眼睛的,他无法看见这砖红宫墙的瑰丽。但他的心跳却猛然的跳了一拍,过了这道宫门,便是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了。他没想到刚刚到达这里,便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那个人是如此的近。
他们停了一会儿,依稀能听见前面的侍卫检查了一下马车,并由许诗韵的随从交代了他们三个人进宫的目的。便又开始缓缓的前进了。
进了宫之后,许诗韵便从马车上下来,让随从们自行将马车架走。她亲自拉着迟倾旭的衣裳,并叫他们依次拉住,引领着走。
“倾玄哥哥,”许诗韵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宫门,便朝着里面兴高采烈的喊,“倾玄哥哥,快出来呀。今天又有好玩的啦!”
“你这丫头,总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的少年,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今天又准备整谁了啊?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少年无比同情的看了看被蒙住眼睛的三人。
迟倾旭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恍如隔世。僵在那里,不得动弹。
“哈哈,”许诗韵开心的说,“可不是我耍赖,如果今天这事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我真没有找谁的麻烦。”
“那你倒是说说啊。”少年摆出一副看透了的表情,显然不完全相信许诗韵的话。
许诗韵急说,“我真没有找他们麻烦,是他们先撞上我的马车的。”说完急忙把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眼睛上蒙的布一把给扯了,“你快说,你是怎么撞上我的车的?”
那个男人知道眼前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颤颤巍巍的说,“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是我家婆娘拿着菜刀要追着杀我,我没有办法,只得四处逃窜,结果就不小心撞到了小姐的马车上。小的罪该万死,请大人饶命啊!”
“我没乱说吧。”许诗韵赶紧强调。
“那他们为何要蒙着眼睛?”
“这,”许诗韵有些心虚,但她认为这些人肯定不敢出卖她,腰背一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哦,我跟这个人打赌。”她指了指迟倾旭,接着说,“这两口子闹矛盾,你来当评判,如果是这个男人的错,我就赏他十两黄金,如果是这个女人的错,他们就一起砍头。”
她说到后面这几个字的时候,明显声音弱了很多。但依然被那个少年听见了。
“要不是你胡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赌局。”少年责备了她一句,便吩咐身旁的侍女,“把他们眼睛上的布摘了吧。”
迟倾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任凭侍女将蒙在眼上的布拿了下来。
“你?!”锦袍少年震惊的看着迟倾旭,“你,你,你是,堂兄?”
虽然他曾经派人去打听过迟倾旭的下落,但却如大海捞针一样,毫无音讯。最后,他不得不以为他已经随他的家人一起去了。可眼前这张脸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去忽视,这天底下不可能有谁能够长着如此相同的脸,那么他,就只能是自己的堂兄。少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定定的看着迟倾旭。
“迟倾玄,别来无恙。”迟倾旭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一个称呼对方为堂兄,一个却直呼其名。
许诗韵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突发的变故,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将这两人轰出去。”锦袍少年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立刻吩咐身边的人,然后十分亲切的走到迟倾旭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哥,咱们去内殿里聊,走。”
“先不急,我跟这位小姐打赌的事还没有完呢。”对于迟倾玄的热情,迟倾旭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许诗韵听到迟倾旭提到赌约,立刻回了神,笑呵呵的说,“哎呀,闹着玩的而已,这种小事不用这么认真啦。”她可不想得罪倾玄哥哥的堂兄,虽然这个堂兄还有待商榷,但为这点小事儿惹得倾玄哥哥不高兴就不值得了。
可在迟倾旭的坚持下,他们还是彻底了解了整件事。
结果自然是那个男的有问题了。自古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个强壮的女人嫁给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后,一直便是家里家外的一把手,地里的活几乎都是她在干,而这个男人却整日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最近还迷上了赌博,梦想着一夜暴富,结果输光了家底,甚至还把自己的女人押上了。后来别人找上门来要带这个女人走,她才得知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给卖了,她气不过便想着先把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杀了,再自我了断。结果却闹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既然是我赢了,我也不要你的十两黄金,”迟倾旭说,“你以后不可再如此轻易的定人生死。”
“哦,知道了。”许诗韵低着头应到。但心里却还是不服,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山野粗人居然敢教训我了,你究竟是不是倾玄哥哥的堂兄还有待考证呢。拽什么拽,看我不抓出你这个冒牌货的真相来!
“哈哈,哥,我也教育过这丫头,”迟倾玄见他堂兄严肃的模样,便笑呵呵的打圆场,“你放心,以后她就会有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