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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声之音

看到女子脸上隐隐的不安,安弗帝赶忙开口:「我可以近一点看看妳手上拿的到底是甚么吗?」一方面是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而另一方面确实是有所好奇,要是没有猜错,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应该是它所发出的。

犹豫的神情在她清秀的脸庞流露,从刚才的描述不难想象这对她的重要性,相当于另一双眼睛的存在,特别是对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来说,光是珍贵不足以说明它的价值。

约莫是十数秒的时间,女子将其展示在身前,不仅是因为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结果,还有种感觉手上的它也希望如此,并不觉得它仅仅是一个死物,而有着像人一般的丰富情感。

脑海中有着与其相似的形状,印象中是种叫做竖琴的东西,不过更为小巧同时也没有其中的琴弦,比较像是装饰品一类的事物,但考虑刚才的那股声音,不得不慎重对待。

带我离开。

同样的声音再次响起,隐约可以听出是名女子的声音。

如果要将其抢走,现在大概是最好的机会,要从对方抢走这样东西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有做不做的问题,无需考虑可不可行。

将手伸出,再过几秒就可以接触,又停了下来将手缩回,自问无法狠下心来做出如此行为。

可能是察觉到安弗帝的退缩,同样的言语以及声音再次响起,驱使着他行动。

安弗帝的压抑在女子的感觉中无疑是种奇怪的举动,虽然她看不到,不代表她对周围一无所知,特别是对于气息的感应更是比一般人要来的敏锐,感受到的矛盾情绪让她很是困惑。

好不容易抵抗住那股莫名的诱惑,安弗帝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人生畏,要是拿捏不住很可能会成为一具傀儡,被那道莫名的声音所操控。

「怎么了吗?」

看到女子关切的神情,怎样也无法据实以告,要是说他在琴上感觉到了危险,那么拿着琴的她又是怎样的存在,是刻意地诱惑还是无心的举动,不管是甚么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避免任何接触的机会。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有些急事要先离开。」假使说刚才还有所顾忌,现在则是彻底抛开,就连这种很明显的借口也脱口而出。

转过身去,避免看到女子现在的表情,刚才还没有多想,现在想想那个古怪的竖琴很有可能是一件遗器,否则的话实在难以解释刚才的种种现象,想要安稳的活下去,最好是别跟它扯上任何关系,即便是拿着它的女子也应该远离。

还没跨出几步,又是一个念头窜出,比起刚才的声音更具诱惑:要是能够使用遗器,不也能够得到力量!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却也是难以舍弃的希望,对于追求力量的人来说,没甚么比遗器更为方便,甚至会因为它的强大的忽略它的危险,世人所看到的多是强大的风光,对于后果的记载则是寥寥数笔模糊不清。

自然知道危险,可是有很多事情可以比性命更为重要,遗器的力量未尝不是象征希望的存在。

带我离开,她就要来了。

谜样的声音再次响起,趁着心志动摇的空隙,这次无法再抗拒它的力量,安弗帝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夺去女子手上的怪琴,身体也在同时转身离开,用着平常难以想象的速度远离,耳旁女子的呼喊声渐弱无法听出也不愿听出。

怎么可以这样做!即便不是出自自身的本意还是无法原谅,要不是先有了那样的想法,又怎么会让它有机可趁,就算现在回去还给她也于事无补,造成的伤害不是道歉就能弥补,失去的信任也不是原谅就能复原,再说能否摆脱它的控制同样是个问题。

身体失去控制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不同的是先前是无法行动,而现在则是在他人的意志之下快速奔跑着,不过短短数分钟时间至少跑出了十数余里,周围的景色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茂密的树林被眼前土黄的色调取代,一片由岩石泥土所构成的荒凉之地。

说也奇怪,要是跑了这么长的距离,平常肯定气喘呼呼,哪会现在这样还能持续狂奔,就算再跑个十数里大概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然而这个现象却是让人更加忧心,很可能是由于手上的怪琴改变了身体,为了更贴近它的需求。

隐隐能够感觉到它的意志,似乎是在逃避甚么东西,难道后头有甚么?这个疑惑刚升起没有多久便得到了解答,后头传来的阵阵爆破声响勾起了难以忘怀的记忆:在叶天的那个村庄,也曾经有过同样的声音。

不用多想大概也能猜出后方是谁,不晓得他是怎么追到,但不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一览无遗的大地肯定无法躲藏身形,况且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还不在手上。

「你是逃不掉的。」后头传来了对方的叫喊,挟带着一阵狂妄的笑声。

即便没有对方的提醒,也知道这个事实,逼迫而来的爆炸声响就是最好的证明,甚至在前方的路上偶尔也会突然炸开,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打偏,还是无法准确控制。

「无谓的挣扎。」彷佛休止符一般,轰隆作响的声音停下。

任谁也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待会肯定会是更为猛烈的攻击,却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对策,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能够感觉到后头传来强大的气息,并在瞬间过来,脚下的大地像是碎裂一般突起骤落,一时之间找不到任何一寸平坦的地方,身在其上的安弗帝自然难以在这阵波澜起伏保持站立。

就要跌落到乱石之间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并保护着他不让周围的土石接近,要说跟手上的竖琴没有半分关系,安弗帝第一个不信,或许对它来说身体可是重要的材料,自然要好好保护起来。

「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那个野种还有那个老顽固,现在该轮到你了。」

由于刚才的攻击对方已经追了上来,站在安弗帝面前,对方的脸孔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不过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终于想了起来,就是在狄巴山争夺候选人的那位少年,尽管容貌有些变化,讨人厌的感觉没有因此稍减,反而在他狰狞的面孔之下更为强烈。

蒙特!

原本想要开口叫他,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才猛然想起已经失去身体的控制权,强烈的不甘涌上,同时也回想起村长慈祥的笑容,以及叶天歉意的微笑。

现在凶手就在眼前,可是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如何能够甘心,哪怕一句话也好,也想开口问他为什么毁掉村子,那里不也是他的故乡吗?是甚么样的理由能让他屠尽全村的人,不留任何活口。

「那个野种交给你的东西在哪?现在交出我还可以考虑让你少受点苦,不然你之后求我杀你也来不及了。」蒙特脸上的狞笑像是呼应他的言语,让人无法怀疑它的真实性。

「你手上拿的又是甚么破烂,也好就拿它当作你的墓碑好了,如果你还会有尸体留下来的话。」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但没有几声就突然停下,像是被捏住喉咙一般露出扭曲的表情。

发生了甚么事?疑惑在心中产生,同时也意识到了这或许是一个转机,要逃跑的话或许是最好的时机,尝试迈开脚步,原本以为是无意义的举动,然而双脚却动了起来,遵循着意志行动。

压抑心中的疑惑,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谁也说不准对方的异变会持续多久,而在这样广阔的荒野上,要想逃出他的掌控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所能做的只是争取那一秒的希望。

也许该趁这个机会把他解决,这个念头同样也在脑中浮现,但在理智地衡量之后还是选择放弃,攻击很可能无法造成伤害,反而会加速他的回复,绝对是件弊大于利的举动。

放我下来。

先前的迷样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错愕的感受不自觉让脚下慢了几分。

放还是不放?简单的选择在忙乱之中反而难以决断,毕竟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也难怪无法理清思路,换做是平时的安弗帝,大概会毫不犹豫选择放下,只可惜现在不是平时,而对方也不会给予充足的思考时间。

感觉有股奇怪的波动穿透了身体,顿时夺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就连心跳也在那时停顿,强大的惯性突然停止的冲击尽数反馈到身体之上,就像被一柄重槌打到一般跌落在地。

「我最亲爱的妹妹,看到姐姐怎么连一个招呼都不打。」一道妖艳的女声传入耳中,由于刚才的冲击,听起来的声音完全变调,彷佛像是机械的合成音一般冰冷无情。

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之中只有蒙特的身影存在,可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与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如果说刚才是锋利的小刀,现在则像是一柄巨大的镰刀,邪异地让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妳在的,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姊妹,要是连这都感应不出来可就说不过去了。」明明是从蒙特口里说出,听起来却是高亢的女声,估计是跟刚才的变异有所关联,可是她口中的人又是指谁?

姐姐,收手吧!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先前的声音再次响起,解答了刚才心中的疑惑。

「我错了吗?我想我还真的做错了,我应该在妳还在婴儿的时候就把妳掐死,没有妳,所有属于我的一切也不会被夺走,妳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要抢走它们,那些东西只有我有资格拥有,凭甚么妳能够!」

像是在呼应她的情绪一般,周围的景色时不时扭曲,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正充斥在她的周围,随时都有着爆发的可能。

这一切都是门主的指示,我们都应该遵……

「住口!别跟我提那狗屁门主,她除了会偏袒妳以外还会甚么,就因为无弦琴选择了妳,就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通通夺走,就连临死的时候还不承认做错,门主的位置是我的,无弦琴也是我的,她凭甚么能够否决─」四周的扭曲随着女子的言语明显起来,彷佛有着无形的波纹向着四周扩散。

姐姐……

「闭嘴!我已经受够妳的虚伪,难道妳忘了我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妳和那群食古不化的长老连手想要至我于死,要不是无弦琴在妳手上,就凭妳们怎么可能打伤我,就连我甘受诅咒成为遗器妳也不放过我,硬是封印了我数百年之久,今天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够活下去。」

蒙特的双手向前一推,安弗帝便可以感受狂烈的暴风迎面而来,如此强大的威力如果正面承受肯定落个支离破碎的下场,就在心中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从手里的怪琴传来一股力量,让对方的攻击避了开来。

用避开一词要比化解来得更为贴切,就像是刻意绕开,唯独他所在的区域完好无恙,而后方一长条触目惊心的裂痕不难想见其恐怖威力,直到目光所不及之处依然不见半点完好。

「妹妹,妳变弱了,还是说没有那班老顽固在,妳就没办法打赢我,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比妳来得优秀,只是她们看走了眼,竟然要把门主的位置传给妳,我要证明给妳看,妳是不如我的。」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他人倾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的身体正向上漂浮,没有多久已经超过安弗帝的头顶。

小心!

声音再次传来,她对于对方的了解,肯定远胜许多,想必是明白等下会发生的事情,听她急切的口气,要说等下的攻击没有强大威力谁也不会相信,可就算要躲又能躲去哪里?

手里的竖琴传来一阵酥麻挣脱了安弗帝的掌握,也同样用着奇怪的力量升上空中,停在头顶之上,还没来得及多想,对方的攻击已然降临,明明没有半点乌云,却是大片大片的闪电打了下来,瞬间为大地添上一件闪耀织衣,仅有他所站的地方是唯一的例外。

不用多想安弗帝也知道是头上的她保护了自己,否则哪有那么刚好唯独这里例外,心中对于她的埋怨不免稍稍减轻了几分,尽管是因为她才会发生这种事情,撇开这个不谈,光就蒙特的怨恨,彼此的接触就在所难免,真要说的话也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而已。

「妳对妳的宿主可真是关心,这种虚伪的善良,每次都让我恶心到想吐,等等…妳跟他之间…没有联系…我的妹妹啊!妳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赢我吧?妳是太有自信,还是说看不起我!」又是一阵雷暴打下,然而这次的威力明显比刚才大上许多,几缕蓝芒进入安弗帝身体,带来一阵麻痹。

快点离开这里,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连到你,等等我会做一个保护罩,你只要进到里面就好。

安弗帝心里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由她的嘴里说出又是另一种感觉,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能够被坦然接受,况且这样猛烈的攻击之下,只怕离开这里,马上就会被肆虐的雷电轰成焦炭。

这种程度的战斗根本安弗帝没有插手的空间,更直白点地说,就是一个累赘,好比在古王之殿的情况再次重演,或许上次没有做到的决断,能够在现在做到,只要往外跨出一步,对于她来说就少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包袱,反正死亡本来就是必然之事,不如让它更有价值。

安弗帝没有多做他想,如果被她察觉到他的意图,很可能会控制身体,就像刚才跑来的过程一样,不等她所说的保护罩出现,已经跨出了脚步,离开她的守护,将自身曝露在狂暴之中,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吧?这个念头在脑中浮现。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反而在瞬间变成完全寂静的世界,没有肆虐的能量,也没有风的流动,却有着说不出的寒意从蒙特的笑容之中溢出。

「我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去的。」不再是先前的女声,而是蒙特原本的声音,兴许是对于安弗帝的恨意,让他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妳们之间的恩怨我没有兴趣,但在契约达成之前,这具身体仍旧是属于我,希望妳不要忘了这点。」像是对着竖琴说着,更像是在对另一个她所说,同时他的身体也从空中缓缓降下。

快趁现在离开这里,我会负责帮你拖住。

声音再次从脑海之中响起,或许真像她所说就这样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留下来的她很可能会因此牺牲,而这样的代价并不值得。

我不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打倒他,反正我的时间也没有几天,要是能为他们报仇也算是值得了。安弗帝在心中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到,不过这样的话很明显不适合用说的,一旁的蒙特肯定能够听到。

几秒过去了,就在他以为不行的时候,对方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走吧!她是属于我的责任,我有义务阻止她的行为,但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不好的预感闪过,随即便得到了证实,身体又脱离了控制,只差她的一个念头,就算不愿也会被迫离开。

「你们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能够瞒得过我吗?」蒙特的声音突然传来,伴随而来的是身体重回控制。

既可以说是一个好消息,本质上还是个最坏的消息,能够感觉得到,好像被外头隔绝开来,无法离开这片看似辽阔的牢笼。

「现在除非我死了,否则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我倒要看看现在的你凭甚么可以赢我。」蒙特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

她有甚么办法也说不定,可是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无疑是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哪怕只是血肉之躯的脆弱也必须反抗,并非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表明自身的意志。

安弗帝握紧拳头向着蒙特挥去,毫不意外地停在他的身体之外,约莫十数公分的距离,任凭怎样使劲也无法推近半分,另外还能感觉到强大的排斥力量,光是要维持不动就已是竭尽全力,而这股斥力正在逐渐增强。

一道轻蔑的目光射来,脆弱的平衡顿时崩解,用着比来时更为猛烈的速度向后退去,眼见就要跌落在地,到时强大的冲量必然会拖出长长的距离,用着脆弱的肉体接受大地的洗刷。

突然有股柔和包覆,缓住了身体,在这禁闭的空间里,也就只有她会这么做,明明知道是出自一片好意,可是心中就是有股莫名的怒火,对于她的多管闲事感到不满,可是更多的还是对自身的无能。

「就凭妳也想要插手,没有宿主的妳又能支撑多久,我真不懂,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懂得放弃,那个老头也好,野种也是,为什么就不能臣服在我绝对的力量下。」

没有言语的响应,有的只是力量的波动,一颗颗雪白的光球悬浮在竖琴四周,彷佛降下一小片奇异之雪,随即向着蒙特吹拂而去。

对方脸上的不屑神情似乎说明了结果,一小颗一小颗的光球爆裂,结出完美的冰晶,即便是在空气之中也像是依附在某种透明的物体之上,满是一小撮的透亮晶体,却是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接近,就和安弗帝刚才一样,余下的十数公分好比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没有任何的先兆,满天的冰晶向着四周飞溅,如果刚才的是场暴雪,那么现在则是疯狂的冰雹。

眼看冰晶就要碎裂在地,一股波动自琴上传来,所有的事物在瞬间静止,随即又重新启动,只是并非原先所预期的方向,各自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又重新聚集在竖琴周围形成一小条冰龙。

一个回转之后,便是舞着双爪向着蒙特袭去,随着冰龙的开口,似乎有阵猛烈的寒气喷出,隐隐可见些许冰粒悬浮空中。

蒙特一个挥手,一小条的火焰顺时成形,没有多久变长成为一小条火龙,向着冰龙迎接上去,两条相似的小龙一蓝一红各自占据半边天空,划出一道明显的分隔。

两边各不相让,朝着彼此对冲而去,好比镜像一般互相对消,彷佛有过千百次的排练,恰好完全抵销,没有任何一方胜出。

乍看之下好像旗鼓相当,在安弗帝眼里看来对方明显是在示威,明明是之后发出的攻击,大可以输入更多的能力,何必要上演一场像是表演秀的东西,其中的用意不是示威又会是甚么?

「我不会攻击的,我很好奇失去宿主的遗器会有甚么样的下场,有的是时间陪妳耗,倒是妳能撑多久?一天?一小时?还是说一分钟?」蒙特说完便是一阵肆虐的狂笑。

握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痛打他一顿,可是凭着此刻微薄的力量到底能够做到甚么?恐怕还要浪费她的能量为这样的愚蠢付出代价,难道就只能在这边看着,而甚么都不能做吗?

对了!既然他说没有宿主的支撑,那么我来做她的宿主就好,这或许是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即使成为被诅咒的遗器使用者,也好过就这么死去,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蒙特如此肆意妄为,这样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肯定是个灾难。

妳听得见吗?妳听得见吗?我来成为妳的宿主,妳有听见吗?在心中急切呼喊着,却是没有得到任何响应,不知道是对方还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但故意不回。

急得想要大喊,可又不能这么做,要是被蒙特知道,很可能会先下手将他除去,这么一来就是将最后的希望彻底埋葬。

「怎么了?已经要不行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再来?」

即便蒙特不说,安弗帝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形,比起刚才来说,力量的幅度明显小了许多,或许这是她的欺敌之计,更有可能的却是无以为力,他是不知道她的确切情况到底如何,但像刚才猛烈的攻击肯定需要不少的能力支持。

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同意?有种感觉,刚才的呼喊她肯定有听到,但不晓得为什么没有响应。

要是可以,真想叫她把一切说个清楚,也省得在这边胡思乱想,不过就算她肯,蒙特也不见得会乖乖在旁看着,就算他刚有说不会攻击,也是在某个前提之下,不会放任自身处在危险之中。

她的攻击突然猛烈起来,却是无法乐观看待,或许这一阵攻击就是最后,同样都是耗尽能力,倒不如一口气全部赌上,最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一团耀眼的光球包覆琴身,乍看之下就像一小颗的太阳浮在空中,散发着刺眼光芒与温热,就连蒙特也露出一抹严肃,可以想见等下的猛烈。

就像陨石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向着蒙特冲去,耀眼的白顿时化作火红,四周的空气彷佛也随之躁动起来,带来一阵阵炙热的感受。

蒙特的双手在胸前交叉,然后向外一甩,带出两道交叉的绿色光芒,随即变化成一张大网,迎上了飞驰而来的红球,向内凹陷下去,便是包覆其上,硬是将速度缓了下来,慢慢趋于静止,停在蒙特面前,那十余公分的熟悉距离。

他伸出手来轻触,原有的红光逐渐消退,变回先前的白,随后又逐渐消融,只余下原本的琴身留在网中,看到这样的情形,安弗帝知道该是放下一切希望的时候,迎接理所当然的结局。

「不知道我现在用力一捏会发生甚么事情,我几乎没有办法感觉到能力,就好像只是一把破烂一样,妳说说看,我该怎么做比较好呢?」

沉默是他唯一得到的响应,就连沟通的能力也已经失去,不过就算能够,任何的言语只怕都会助长他的得意,倒不如像这样保持缄默。

随手将其一甩,和着绿网一同消失到安弗帝的视线之外,而蒙特的双眼好比利刃一般直直刺出,不光是种感觉而已,还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伴随而来,将他的身体击倒在地。

不难明白蒙特此举的用意,想要藉此瓦解安弗帝的意志,不过这点小把戏恐怕连蒙特自己都不觉得有用,示威可能只是其次,给予痛苦才是主要目的。

「现在就剩你一个,你说该从哪里开始好,眼睛还是舌头?不好,它们留着会更有用处,先从脚开始好了,省得你像虫子一般乱跑浪费我的力气。」蒙特的右手渐渐靠近,上头似乎有着强烈的劲风流转。

不可以害怕,如果害怕就像是对他屈服,可是要想实际做到比起想得来得困难,或许可以不畏惧死亡,但害怕疼痛是人类的本能,尽管能够压抑,却无法彻底消除,一旦冲破了临界便是难以忍受。

蒙特刻意放慢速度,有些事情等待发生的过程,要比发生时更令人感到痛苦,心中的种种猜想无形之中将原有的恐惧放大,人因心灵而丰富世界,却也因此有着种种苦难。

反正都是一死,倒不如死的干脆。心中浮现这样的想法,也鼓起了勇气付诸行动,身体用力向前撞去,没有意外的话,胸口将会被蒙特的右手穿过,迎来死亡的解脱。

身体突然停下,耳中同时传入蒙特的声音:「你们还真是一个样,那老头趁我不注意引爆了炸药,而我太过气愤失手杀了那个野种,你说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些甚么吗?」

盯着安弗帝的双眼,似乎想仔细品味溢出的恐惧,尽管他控制的很好,可是蒙特就是能够感觉得到,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之前所受的屈辱肯定要千万倍的偿还,连着另外两人的份一同。

就这么结束了吗?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已经绝望,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能抱持希望?这样也不错,这些年来背负的包袱终于可以放下,一切都从那时候开始,或许能力者不是种恩赐,而是一种诅咒,至少在以前没有能力的日子,尽管辛苦却也十分满足。

一种解脱在安弗帝脸上表露,无疑刺激到了蒙特的神经,莫名的怒火涌上,早已忘记刚才的念头,只想马上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愤。

冷冽的寒风吹起,挟着锐利的冰刃飘舞其中,在蒙特的控制之下向着安弗帝卷去,估计瞬间就能将其绞成一团碎肉,不禁让蒙特感到后悔,只是刚才的攻击已经发出,即便是他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收回,除了在心中咒骂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安弗帝并不知道死亡即将到来,或许沉浸在自身世界的他可以说是早就死了,只是透过蒙特的攻击确定下来,失去灵魂的肉体,就跟死了没有两样,但也未尝不是保护自身的最后手段。

就在死亡之风即将降临,挟带其中的数百道冰刃将要划开柔软的肉体,解放其中的生命,一道蓝色的波纹却突然从安弗帝身体发出,彷佛水波向外扩散一般,不只是在现实之中,也同样在心中扩散开来。

狂暴的寒风在波纹所经之处像是消融一般,没有留下半点的痕迹,空气之中的躁动彷佛也被安抚,散发着平和的气息,两种截然以着波纹为界分隔,如果说波纹之外是属于蒙特的世界,那么波纹之内则是另外一个世界。

突然的变化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安弗帝不禁怀疑起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可是在看到蒙特的身影,这份怀疑就是消散。

到底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心中的困惑彷佛要将人淹没,却苦苦找不到可以支撑的存在,唯一的线索只是环绕身周的波纹,以及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一道模糊的投影成形在身前,熟悉的身形不禁有着难以言喻的感动,那道矮小的蓝色身影逐渐清晰,还有那股似曾相似的感觉,除了杰尔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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