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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语和阿澈

欧阳辰看着风语痛苦的表情和脸上的泪水,“你也会哭吗?你会为姐姐流眼泪吗?哼,真是笑话!”欧阳辰的眼神满是怨毒,紫色的瞳孔里像是有团火焰在燃烧。“两年前,你抛弃姐姐的时候,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吗?我永远也忘不了姐姐的泪水,她全心全意的爱你,而你呢,竟然对她说出了那样无情的话,可她到死也没有忘记你,我那痴情的姐姐,澈,到死她还是想着你……”“阿澈……”风语眼神是那样的悲哀绝望,他眼前浮现出阿澈的笑脸,从相遇的那刻开始,阿澈,我就知道我永远也放不下你了:十五岁的时候,阿澈,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不,应该是我闯入了你的生活才对。傍晚的夕阳下,爬满了翠绿青藤的一座看起来很古老的欧式风格的房子镀上了一层橘黄,有两个穿着高中生制服的少年站在门前。“喂,风语,就是这了。”其中一个少年说道。风语走向前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里。黑色的栅栏大门上雕刻着蔷薇,上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门里面是一个废弃的喷泉,看来已经干涸了好久了,花园里没有花,却有很多高高的杂草,挡住了视线。“阿明,你确定足球是飞到这里来了?”风语皱着眉头问道。“别的地方都找过了,只剩这里了。”那个少年答道,“可是,这所房子据说闹鬼哎,明明没有人住,却常常在晚上传来钢琴声,所以……”“所以你这个胆小鬼就没敢进去找,是不是?”风语很鄙夷的看了身后的阿明一眼。“是真的啦……”阿明在极力的想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好了,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找。”风语挥了挥手,很轻松的就翻过了大门。“喂,风语,你要小心啊!”阿明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即将黑下来的天空,一阵阴森森的风吹来,他头皮发麻,“风语,我先回去了,今天我妈要我早回家!”阿明对着门内正向里走的风语喊道。“知道啦!快走吧,胆小鬼!”风语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心里却在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妈的话了,这家伙,风语摇了摇头。天渐渐的黑了,风语已经在这里找了好久,他累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哪有足球的影子啊,”风语揉着发酸的腿抬头看了看天空,“都这么晚了,回家肯定又要挨批了~唉,还是回家吧,肚子好饿。”摸了摸正在唱空城计的肚子,风语站起身,刚走了两步,突然,一阵美妙的钢琴声在晚风中飘过。风语停住了脚步,是德彪西的那首《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是谁在弹呢?风语突然想起阿明的话“这所房子据说闹鬼哎,明明没有人住,却常常在晚上传来钢琴声,所以……”可是风语才不相信有鬼,就算是鬼,能弹出这么好听的钢琴曲也一定是善良的鬼。风语决定去看个究竟。风语爬上二楼,轻轻的推开窗户,琴声还在继续,他刚刚落地的刹那,琴声戛然而止。风语抬起头,看到了一架黑色的钢琴,还有坐在琴边的少女,不禁呆在了那里:如洗的月光下,亚麻色长发的少女静静的看着她,紫色的眼眸里是水晶一样清澈的眼神,有点惊讶却没有敌意。“你——”少女站了起来,有些迟疑的问道。“哦,那个,”风语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看,连忙解释道:“我听到了你的琴声,于是……那个,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少女摇了摇头,“你喜欢我的琴声吗?”“嗯,可是我觉得你把这首舒缓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弹得有些伤感,不过我还是很喜欢。”风语的妈妈就是钢琴家,这些世界名曲风语可是从胎儿时期就在听了,所以,风语对这些钢琴曲的欣赏力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眼前的少女听了这句话,平静的眼睛里突然涌出了闪烁的泪花。“你怎么了?是不是我……”风语吓了一跳。“没有,”少女忍住泪水摇了摇头,他听懂了我的琴声……“你叫什么名字?”少女轻轻的问道。“我叫风语,”风语松了口气,还以为刚见面就把人家惹哭了,“你呢?”“欧阳澈。”少女看着风语,缓缓的说道。欧阳澈,欧阳澈,真的是名如其人啊,风语在心里说道,眼前的少女就像是清澈纯净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只是她的皮肤有些太苍白了。“你为什会一个人在这里弹钢琴呢?”风语觉得一个女孩子晚上在这里很不安全。“这里是我们的家。”欧阳澈看着风语答道。我们的家?风语愣了一下。“姐姐!”一个男孩出现在欧阳澈旁边,他看着窗边的风语,和欧阳澈同样的紫色瞳孔,却冷冷的满是戒备,“他是谁?”“你好,我是风语。”风语看出了男孩的敌意,可还是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男孩歪着头看着他,风语心里有些发毛,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突然,风语竟然看到他的眼睛好像变红了,血一样的颜色……“辰!”欧阳澈看向正在向外伸出牙的弟弟,“他是我的朋友。”欧阳辰看着姐姐,恢复了人类的样子,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风语,说:“我是欧阳辰。”“你是——”风语不看相信的看着他,“吸血鬼?!欧阳澈很平静的看着风语,“我也是吸血鬼。”风语惊讶的看着欧阳澈,这样的女孩,竟然是吸血鬼?!“怎么,你害怕了吗?”欧阳辰见到风语震惊的表情,有些嘲讽的问道。“你走吧!”欧阳澈转过了身,“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可她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人类和吸血鬼终究是……风语向外走去,在跳下去之前,他轻轻的问道:“明晚,我还可以来听你弹钢琴吗?”欧阳澈惊喜的回头,看到的是风语认真的眼睛,一旁的欧阳辰也是诧异的看着他。欧阳澈用力的点了点头,风语很满意的笑了,“那,明晚再见喽!”欧阳澈和欧阳辰站在窗边,看着风语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姐姐,我们可以和人类成为朋友吗?”欧阳辰有些担忧的问。“我不知道,”欧阳澈摇了摇头,“但是,我觉得和他可以……”风语的思绪回到了现在,“阿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他近乎哀求的看着欧阳辰,雪海和云杉则站在他的身旁,完全的震惊状态中。“那要问你了啊!”欧阳辰激动的说道:“你还记得那天对她说了什么吗?”那天?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吗?也是自己知道了翼族的身份后而不得不和阿澈分手的那天吗?“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吧?”欧阳辰已经近乎疯狂了,“那天我和姐姐忙了好久,想给你一个生日的惊喜。可是你呢?让我们等到了半夜,姐姐望眼欲穿的盼呀盼,你最后终于来了,可是你对姐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分手吧!姐姐哭着问你为什么,你竟然说出了那样无情的话!”“因为你是吸血鬼……”风语闭上了双眼,泪水缓缓的流过他的脸颊,最不愿想起的往事啊,心底最深的那道伤口此刻又被撕开了……那个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夜晚,十八岁生日的那晚:“为什么?”阿澈哭着问道。风语缓缓的开口了,冰冷无情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因为你是吸血鬼……”“你不记得了吗?”阿澈的声音沙哑的打断了他的话,“就在这里,一年前的今天你对我说过的话……”“阿澈,我爱你,你是吸血鬼也好,幽灵也好,我统统不在乎,我爱的就是欧阳澈,那个像水晶一样的女孩,那个每晚弹钢琴给我听的女孩。”风语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欧阳澈惊喜的看着他。“当时我是这么说的,”风语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淡起来,”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可恶!”一旁的欧阳辰眼中紫色光芒猛地一亮,一道弧形光芒向风语飞去。“不要!”欧阳澈哭着惊叫道。一阵青绿色耀眼的光芒,欧阳澈和欧阳辰都本能的用手挡住了脸。片刻过后,姐弟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两片巨大的白色羽翼缓缓的张开,深棕色的长发,冰冷的绿色眼眸,那张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显得那样陌生的脸,这真的是风语吗?“怎么,露出吸血鬼的本性了吗?”一阵冷冷的风吹了起来。“风语,你——”欧阳澈惊讶的看着他。“不错,”风语冷冷的看着她,“我是翼族。”“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吗?”欧澈的声音在颤抖。“人类和吸血鬼或许可以在一起,”风语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就恢复了那种冰冷,“但是,翼族和吸血鬼是永远不可能的!”

“就是你说的这句话,”欧阳辰哭着喊道,“你们翼族很了不起吗?你知不知道就是这句话害死了姐姐!”“姐姐她是吸血鬼没错,可她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人类啊!她只是在实在是受不了的时候才去医院的血库里取些血,所以她才一直那么虚弱。”欧阳辰泪流满面的说道,“可是自从那天后,姐姐连这点维持生命的血都不肯再碰了,就因为你的话,姐姐宁愿死也不愿再当吸血鬼!”“阿澈,”风语喃喃的说,“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傻啊……”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是因为你是吸血鬼,而是因为我是翼族啊……”“住口!”欧阳辰无比悲愤的喊道,“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说!姐姐竟然为了你这种翼族而死,在最后的时刻,姐姐还低低的念着你的名字。姐姐啊,你怎么就不醒悟呢!?”“不是的!”雪海控制不住的站了出来,她明白风语这句话的意思,也明白当初他是因为什么才和阿澈分手,因为我们是翼族,注定要为星炼而死的宿命让风语选择了分手,“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她很想跟欧阳辰解释清楚。“闭嘴!”欧阳辰冲雪海咆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知道风语他是有苦衷的!”雪海也哭着对欧阳辰喊道:“你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苦衷?!痛苦?!”欧阳辰鄙夷的笑了,“像你们这种无情的翼族……”“你什么都不知道,”雪海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就算你姐姐不是吸血鬼……”“不要再说了,雪海”,风语无力的对她摇了摇头,绝望的眼神看的雪海很是心痛,“说了又有什么用呢?阿澈已经死了,是我害死了她!”“不是你的错,”雪海拼命的摇头,她带着满腔的悲愤和愤怒对着欧阳辰喊道:“这就是我们翼族该死的宿命!十八岁之后时刻准备着为封印星炼而死,为了不让你姐姐在他死后伤心,风语他不得不放弃了爱情!我们翼族就是这么的无情!你怎么会理解,那种无奈与痛苦,那种只能把爱深埋心底的悲哀,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雪海……”云杉被眼前的雪海惊呆了。欧阳辰也愣住了,“你说什么?”雪海却不再理会他,四周出现了无数的水珠,泪水从雪海蓝色的眼眸中滑落,她看着天空,喃喃道:“这就是我们的宿命……”难道我们的宿命是不可以改变的吗?为什么我们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与折磨?雪海好像听到了心底深处这样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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